付顏真傷的不重,不久就出院了。腿上的傷已經好全了,只是昨晚沒有睡好,眼下一大片烏青。

他長的很乖,對自已不熟悉的人又十分禮貌。所以這些天一直照顧他的護士見他出院還有些不捨,輕聲叮囑著讓他多注意休息。

他點頭致謝,心裡卻毫無波瀾。

今天天氣不錯,窗外枝頭上的小鳥唱著歡快的歌謠,陽光穿過透明窗戶灑在被子上在白色的被子上隔出一段光影,煞是好看。

他突然有一股強烈的慾望,想要把面前的景色永遠留在回憶裡。奈何他從小到大就缺少藝術細胞,想要作畫留住顯然不可能。只好就掏出手機,試圖將這片美好框進自已的手機裡,留在自已的腦海裡。

他看著手機裡的照片,輕輕笑了一下。

又稍微整理了一下,把自已的東西通通塞進白色的大包裡,拉鍊一拉,揹著包就走出房間。

出院手續是他一個人辦的。

小煤球原來要接他,卻不知道遇到了什麼事,在電話里語氣焦急地向他表明了來不了的歉意,又匆匆掛了電話。

或許他不覺得孤獨吧,畢竟身在異鄉,大家都有自已的生活,不可能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千里迢迢趕來吧?

可是他為什麼總能想起,哥哥以前在北市調研的時候不小心被小混混打傷,爸爸媽媽為了來看哥哥一眼,把三歲的他塞給了並不喜歡他的鄰居王嬸。

他竭力強迫自已不要去想過去的事,低著頭走出醫院,卻好像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他不可置信地抬起頭,那人直直地朝自已走來。

可惜他高度近視,那張臉在他的視線裡一片模糊,和身邊匆匆忙忙的行人別無二樣。可即使看不清來人,他面上卻也先漫上幾分期待來。

等那人走到他眼前,朝他露出一個淺淡的微笑時,他瞪大了眼睛,眼裡卻滿是驚喜。身體就像是被未知力量控制了,不停地顫抖著。

來人穿著簡單,清一色的白,反襯的他膚白若雪。那張熟悉的臉上梨渦若隱若現,就連陽光也偏愛這張臉,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身上,讓他整個人美好的不似真人。

付顏真臉上的震驚逐漸褪去,顫抖著雙手想要撫摸面前的人,又在半道慌忙退回,生怕觸碰到的,不過是一團虛影。

“魚魚,是,是你嗎?”他聲音顫抖著詢問。

來人無言,卻及時拉住他退回去的手,眸裡皆是溫柔。

兩手倏然交握,一陣冰涼猝不及防地傳遍付顏真的全身,真實的觸感讓他忍不住紅了眼眶,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倔強地不肯落下來。

無數個夜晚,無數次重逢的夢。

他幾近瘋狂地抱住了面前的人,生怕他變成虛影溜走了。

面前的人任由他抱著,雙手輕輕地拍打著他的背脊,落在他背脊上的目光就像是把萬千星河都揉碎在眸裡,落下一片片溫柔。

他趴在面前人的肩膀上,不知何時淚水已經浸溼衣衫,留下一大片痕跡。

他一遍又一遍地確認著面前人的體溫,一遍又一遍地詢問面前人的名字。

“魚魚,魚魚,是你嗎?”

“是我。”

“魚魚,魚魚,真的是你嗎?”

“是我呀,真真。”

“魚魚,魚魚,是你嗎?”

“真真,真的是我。”

……

那天風很好,人很好,我們重逢很好。

當天晚上付顏真在日記本上寫下這句話,便滿足的閉上了眼睛,陷入美好的夢鄉。

*

是夢。

一片沼澤地。我陷在沼澤地裡,無法動彈。

我的下半身被藤蔓纏住了,上半身卻露在外面,極其突兀。

我不知道這是哪,我只知道我快死了。

死是什麼感覺呢?我不知道。畢竟像我這樣的膽小鬼,是不敢離開人世的。

可是現在,我好像真的要死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我的確要死了。

火焰吞沒了我,大水淹沒了我。

我到底會怎樣死去呢?最好安詳一點,畢竟以前自殺的時候總想著要“安樂死”,要沒有任何痛苦的死亡。

我看到了,沒有手腳的怪獸。他戴著厚重的鐵鏈,邁著沉重的步伐,直衝我來。我落荒而逃。

我不怕死,可我害怕痛苦地死。

他窮追不捨,好像誓要把我吞到肚子裡,以此填滿他空虛的胃。

“啊——不要——”他伸出長長的鮮血般的舌頭,一瞬間把我捲入他大大的嘴裡。

我被它吞了。

但我沒死。我留在了他的肚子裡。

他的肚子裡很溫暖,卻沒有光。我以為他會把我直接吃掉,卻不曾想他把我留在了他的肚子裡。

為什麼?

它不喜歡吃我嗎?

為什麼啊?為什麼不喜歡呢?

“啊——”

“怎麼了,怎麼了?魚魚。”

我睜開了眼睛,發現真真一臉焦急地看著我。他還穿著藍色的睡衣,一副沒有睡醒的模樣。

“沒事,做了個噩夢。”我趕忙坐了起來,隨意將枕頭立起來,慢慢地靠在枕頭上 。

“什麼噩夢啊?你看你滿頭大汗的。”他從床上退下去,順勢坐在床邊,指了指我的額頭,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都記不清了。”

“這倒也是,聽說夢一醒來就會忘了。對了,”

“好啦,真真。現在幾點了?”

“我看看。”他掏出手機,隨意地瞥了一眼,“十點半了哎。”

“啊,這麼晚了。你不是還要去救災那裡嗎?”

“哦——今天不用了,小王給我打了電話,說今天休息一天。”

“好,那我們今天去shopping吧?”我歪歪頭,笑著詢問。

“好呀好呀,走。”他應了一聲,就衝進了洗手間,趕忙風風火火地開始收拾起了自已。

我無奈笑了笑,拿起隨意放在床上的衣服,迅速穿好了衣服。

昨天重逢之後,真真抱著我哭了很久,有一種要哭到天荒地滅的地步。

我很驚訝。畢竟我以為就算我不見了,也不會有人如此牽掛我。我一直都是這麼以為的。

畢竟,這世界誰沒了誰,又不會怎麼樣。所以見到他的那一刻,我是萬萬沒有想到,我能擁有這樣一份友誼。讓我被牽掛,被需要。讓我覺得自已的存在,是有價值的。

我很想朝他說聲謝謝,卻還是留在了心裡沒有說出口。

畢竟他說過,朋友之間,不要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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