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徐藏是懵逼的。

他看著眼前的同學們一個個生龍活虎的一改疲倦不堪的樣子,個個有說有笑的往外溜達,而他眼前突然瘋狂跳換著什麼,上一刻最後boss戰的一種海報即視感的畫面。

話說禮堂好像就是那個boss戰最終地點的吧…?感覺,好像不太對勁?

不對,什麼boss戰,我在想什麼?

“不是,嘛呢?走啊?”慕容光晃晃手在他面前,然後輕輕扇了他臉一下子。

“啊?啊噢噢噢噢走。”

“不是,你小子怎麼這麼失魂落魄的?課上又做什麼怪夢了?”

勉強回過神的徐藏和那邊撅著嘴收拾教材的數學老師對了一下視線,那種和氣裡有殺氣的眼神把他一下子整清醒了。

“啊對對對是有點是有點…你他媽快走,老師那眼神是想罰死我啊,靠!快走!”

一邊沒話找話的亂說,一邊回憶著那個奇怪的夢,他想起了自己那種不正常的狀態,小小的打了個寒顫,太陌生了,那種感覺很嚇人。

更多的夢的片段旋轉著出現,也飄飛著消失,讓他越來越困惑。

憋約著嘴的慕容光被徐藏推著走出了教室後門,他們這才注意到這層樓都快沒人了,同學們走的意外的快。

慕容光好奇的趴到他們三樓的圍欄上往下看:“不是,平常跑操這幫人一個個磨磨唧唧的,今個這才幾分鐘咋這麼快啊?”

“我不道啊。”

“你能知道點什麼,嘖嘖。”

倆人鬥著嘴往下溜達,走到一樓徐藏突然想起來,最後面那位梁性奇才到現在好像都沒醒,也不知道他那種睡眠質量是怎麼擁有的,他沒心事的嗎?

“草,老梁好像還在睡,我去叫他,狗東西幫你爹佔個座昂!”

在慕容光的罵罵咧咧中徐藏重新往樓上趕,這種空無一人的走廊和安靜的校園再次讓他有了那種夢的感覺,301,302,303…徐藏突然有點沒好氣的一樂,他咋能把一個夢帶入的那麼真實啊,自己最近又沒看啥動漫小說,也沒玩啥打BOSS的遊戲。

啊,到了,他的班級304。

輕輕甩甩頭,推開門進去,有些意外的是,梁良並不是睡著的狀態,而是在那託著下巴看著窗外的操場,並沒有理會回來的他,好像他不存在。

“大哥,嘛呢?去禮堂啊?你也沒睡著咋不動彈呢?”

徐藏沒好氣的敲敲教室門,那扇老舊的門發出了有點晃晃悠悠的響聲,梁良這才轉過頭來看他,露出了一個帶點意味深長的笑容,也沒說什麼,拿出水杯喝了口水,放下然後起身跟著他往外走。

“哎?同學,咋還沒去你們集合那地兒啊?”

剛走到走廊,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個不太著調的中年人叼著根菸,有些流氓的打了個招呼。這人流暢的拿出個漆黑色的打火機把煙點著,一副臥槽好爽的神情。

“他睡著了沒去,我回來叫他。”

徐藏不喜歡煙味,簡短的解釋了一下,在那個吊兒郎當的傢伙連連點頭中和梁良走了過去。

“這人誰啊?新來的保安?應該不是吧,那幫外校老師一塊來的?”

徐藏自己嘟囔了幾句,轉頭看著梁良皺著張連用手在面前扇風,倒是呵呵一笑,合著這夥計也不喜歡煙味啊?

那個中年人夾著煙深吸了口,看著倆走遠下樓的高中生露出了一個王有勝發財.jpg的笑容,吐了個大煙圈。

“說起來,數學課前你問我那個問題幹啥啊?”

“什麼問題?”

“夢那個啊,你沒說過嗎?”

梁良頂著很無辜的笑容:“沒說過啊,有這事嗎?”

徐藏認真思考幾秒,選擇了放棄思考,“記不清了,總算到了gogogo,我讓狗慕給咱佔位了。”

結果剛到禮堂門口,就看到裡面的學生開始往外出了,同學們有說有笑的,這讓兩個愣在禮堂門口的人很尷尬。

徐藏看向梁良,梁良回了個禮貌的微笑,徐藏很尷尬,但他嘗試不尷尬:“只要我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他們。”

“喲,擱這罰站呢你倆?不會來這正好我們結束吧啊哈哈哈~”

慕容光很欠的大聲說著,讓周圍路過的同學好奇的看了過來,成功的讓徐藏破了功。後者微笑著小聲罵著一些傳統的語言藝術。

咬牙切齒著,學生們安靜而有序的回到了各自的班級,學校才重新開始了那種青春嬉鬧的狀態。

而這時候,禮堂裡才又陸陸續續走出幾個人,最後走出來的是位冷峻的西裝男士,環視一圈,這才用空出來的手扶了扶眼鏡。

“暗示操縱不錯,以後就可以自行嘗試了。媒介因子種下去了嗎,各單位統計。”

一個鬍子邋遢的帽子大叔用手點著幾個周圍不說話的人,被指到的都點點頭示意。

“老劉,齊小二兒…隊長,這幾個齊了,各角落釋出正常。”

被稱作隊長的西裝男沉默幾秒,拿起了握著的一小沓資料,認真的翻出了幾張,並停頓思考。

“高一學生請假13個,高二6個,高三4個,經過齊斌昊的暗示集合全校師生,仍然缺了兩個,根據名單的人數對比是6班少了兩個學生,王照,晚上回去加練。”

鬍子邋遢的王兆嘴角抽搐,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那邊安安靜靜的幾個人有憋笑的。

“李不寧呢?他不是負責人流照看那一片嗎?”

被叫做齊小二兒的齊斌昊看了看蔫了的王兆前輩,猶豫再三,還是怯怯生生的拿出了手機,打了個電話過去,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喂?幹啥啊?”那邊吊兒郎當的聲音傳了過來。這邊齊斌昊剛想說話,隊長就平靜的做了個拿來的手勢,要走了手機。

“李不寧,你那是否有兩個學生沒來集合。”

“臥槽老大?呃咳咳,嗯,是的是的,確實有兩個學生並沒有及時過去的。”那邊有些慌亂的一改語呼叫正經的語氣回答道。

“你覺得是他倆如何?”

“相當清醒的狀態,毫無疑問是被那幫子傢伙有過接觸甚至有契約了,沒有受到小二的低程度暗示操縱,只是不確定是什麼影響因素。”

隊長沉默了幾秒,微笑著結束通話了電話,“很好,這回你沒失職。”

而電話那頭遲遲沒等到隊長回覆的李不寧看著被結束通話的電話,沉默中帶點疑惑,不知道隊長是個啥意思…

隊長再次扶了扶眼鏡,露出了笑容,王兆用胳膊肘懟了懟齊斌昊,朝著隊長努了努嘴,齊斌昊會意的點點頭,表示老大確實不像啥好人。

“所以你們開會開了個啥啊?不記得了內容就他媽記得個五一回來先不考試先體檢?你腦子被驢踹了?”

慕容光翻了個白眼無視了徐藏的言語攻擊,專心去記黑板上的作業內容了,放假那姓徐的包問他作業是啥的。

這邊倆活寶鬧的熱火朝天,後座的梁良反而一改常態的沒有睡覺,而是起身往外走去,走廊上,有個眼睛纏著紗布的女孩朝他輕輕招了招手,梁良平靜的看著她,無奈的挑了挑眉,那個應該看不見的女孩背過了手,歪頭笑了。

平靜的又是一天要結束嘍,在這個倒黴的下午,高中牲畜們迎來了他們的五一。

“媽的,媽的,媽的,他媽的放假了!我靠放假了!”

慕容光一改悶騷本質,高興的大喊,旁邊徐藏撇撇嘴,嫌棄這人丟人現臉。

“不是,你小子不高興?放假了啊睡覺仔,嗯?還不快謝謝你爹的數學筆記?”

“你媽,沒完了是吧,狗東西?”

這次撇撇嘴的是慕容光,然後撓撓後肩,打了個哈欠。

“喲,咋著,你也困了?”

“嘖嘖嘖,數學課睡的死的東西沒資格叫喚。”

“狗再叫?”

“狗再罵?”

“666,你昨晚是健身幾回啊這麼虛?”

正好走到了路口,慕容光比了箇中指,邊打哈欠邊一副頹廢的樣子往他家方向走去,留給徐藏一個晃晃悠悠的背影。

叮咚,徐藏低頭看向自己手機,備註是張懷民的某出生發了條訊息:

“你爹背影如何?”

徐藏嘴角抽了抽,這出生用那小手錶淨幹這種鳥事是吧?再次撇撇嘴,他也慢慢往自家走去,那邊有條老黃狗一路小跑追著個小蝴蝶跑進了巷子裡,然後隨即過去的車輛是他班裡同學家長的,透過窗戶他看到了裡面那個萎靡不振的同學。

怎麼這人也那麼困?放學那陣不是很精神的嗎?後知後覺的徐藏才注意到,好像這幫子放學了應該生龍活虎的同學們一個個都在打哈欠,好像通宵了一樣,但他完全沒有一點感覺,這種不合群的感覺有點奇怪。

難道是自己數學課睡的很香的原因…?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但又否認了,不自覺的搖搖頭徐藏快步向自家走去。在身後的不遠處,李不寧深深吸了口煙,陶醉的吐了個菸圈,又看了眼徐藏走遠的方向,自顧自笑了起來,隨即拿起手機,顯示著正在通話中。

“老王,你那咋樣?”

“跟丟了,那姓梁小子怎麼神出鬼沒的,嘖,麻煩死了。算了,反正根據檔案也能找到地址,還有那全校檢測呢。你那咋樣?”

“撿到寶嘍,這次的睏乏催促這徐藏也沒事,怎麼說得是個中等詭異了,厲害的嘞。”

“嘖嘖嘖~”

沒等李不寧說點什麼,那頭的王兆自顧自掛了電話,李不寧吸了口煙,一陣無語,這他媽什麼習性一個個掛電話那麼突兀還不等人回話的,誰教的毛病?

扔了書包在屋子角落,父母也還沒下班回家,徐藏並不像以前那樣悶在屋裡刷手機,他換了身休閒裝戴了個帽子往頂樓溜達,他記得這種不算很老的樓房的天台是上的去的,用梯子,而當初他們這天台修什麼的時候不知道因為什麼,梯子並沒被收走,他和幾個同小區的小孩還時不時上去轉轉。。

春往夏走,天色稍有拉長,入夜還沒那麼快,天邊那種燦金色的光輝拉的很長,末尾就是那橙熾色的虹。這種時候是不是有什麼天使惡魔的戰場,無數殘甲怪屍堆積的戰場上,更有史詩感呢?那些黯然失色的雲,是白金色的龍與相反的骨龍廝殺,或許會有哀嚎遙遠的傳出去…或許會有人們在戰爭中哀嚎與悲傷?

胡思亂想著,他看到了那種被天邊染的暗紅的雲,他一下子想起了那個古怪的夢,過於真實但又猛然轉醒的怪夢,也想起了那個過於反常的自己,一個止不住的寒戰中,各種畫面被什麼拉住一樣,飛快的往下墜,逐漸變的模糊,然後消失,狀態也轉的有些茫然。

看了眼手機,不是很妙,時間並不早了,得快下去,過會爸媽就好回來了,得趕在之前感覺回去!

時間為何過的如此之快?

起來拍拍屁股的灰塵,麻溜的順著梯子下去了。洗個手處理一些殘留的灰塵,爸媽也正好到家了。

要趁早寫作業,要好好學習,高中是繁忙的,不要太有壓力。

像是緊箍咒吧,纏繞著叮囑著在各個機會,吃飯或是出來上廁所,語重心長這個詞總是不會在被嘮叨時出現,而是在不經意間發現的時候覺得相當合適。

看看手機並沒什麼訊息,百無聊賴的拖著書包到了書桌旁,把那些試卷書題的慢悠悠拖出來,最後是那本偷帶去學校的漫畫書被隨意的一甩,那本火影在滑行途中緩慢的打了個轉,停在了頂著牆壁的桌角,一小點鏈子從書頁中漏了出來,垂在了書面上,引起了徐藏的注意。

用手指捏住小鏈子輕輕往外拖,一個精緻的小金幣一樣的項鍊漏了出來,還有一張紙被撕下來的一個角角,被揉搓的不像個樣子。

哪來的項鍊…?還在我的漫畫裡?好奇怪,好有趣?

好奇心的驅使下開啟了那張字條:就叫“對視的的眼睛”好了,保險起見拿著吧,算是有用的。(附帶了一個有些不板正的笑容簡筆畫)

字跡挺潦草的。這是徐藏的直觀反應,但是為什麼叫“對視的眼睛”?這不是個金幣嗎?徐藏拿起了這枚“金幣”。

草率了,原來還有正面的,金幣那面是反面。整齊的一塊塊小石頭以多種顏色拼湊成了一個眼睛,暗灰色的填充,灰白色的眼白,深藍色的眼珠和漆黑的瞳孔,小石頭間的縫隙則是暗金色的,整體在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顯得很精緻,但與這隻眼睛對視的時候會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嗯?徐藏拿起來“對視的眼睛”稍微調了調角度,他發現中間的那顆大一些的黑色的瞳孔似乎並不會反光,與其它小石子形成了對比,相當奇怪的。

會是誰給的,這次青春期的少年沒有想什麼學姐學妹的,而是莫名其妙的鎖定了那個後面常睡覺的同志,梁良,徐藏覺得很可能就是他。

“對視的眼睛”?很奇怪的名字,潦草的字跡,怪異的夢,睏乏的同學,不太靠譜的外校老師,討厭的五一作業…那些旅遊和美食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啊…傻逼…

這一夜對許多人是不同的,煎熬或者尋常,早早入睡或者遲遲不能閉眼。

花園是很大很大的,我們無法確定這些種種的一切,複雜,寬大,各式各樣的花朵鋪滿了這裡,是不是會飛會更好呢?後背生出了翅膀,蝴蝶那樣輕盈,花紋閃爍搖晃,花香更加撲鼻。這是熱鬧的,蜜蜂,蝴蝶,螞蟻,陽光明媚,樹叢陰涼,也能聽到蟋蟀蟈蟈們交相歌唱。

有翅膀真好。

慕容光滿足的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他好久沒睡的這麼好了,還做了個花園裡飛舞的美夢,夢裡他是個啥來著…啊對,蝴蝶,他有著一對大翅膀。

嗯?

慕容光感覺有些不對,只穿著居家大短褲的他背後挺著一對巨大的蝶翼。在他呆滯的目光中稍微扇動了一下。

不對勁,十分得有十二分不對勁。

雖然有翅膀好是好,但是能不能收起來啊,翅膀那麼大,好…麻煩的?

蝶翼像是明白了慕容光的心意,雙翼用力一扇,房間內的東西被扇動的氣流搗鼓的七倒八歪,而雙翼也像是被抽乾了一樣變的衰竭鬆弛,縮水成了一層白白皺皺的皮耷拉在慕容光背上。慕容光呆滯的看著屋裡一片狼藉,感受著背上的觸感。

慕容光:…?啊?

啊??????

徐藏怒斥抽卡策劃的奸詐惡毒,並煩躁的退出了遊戲,煩悶的清早煩悶的心,看著那一摞試卷感覺更煩了,該怎麼辦好讓他很猶豫。

話說,陽光好像還不錯的,稍作思考就穿好衣服溜達出去了 久違的…出門,陽光明媚,但是無比陌生的感覺,說起來上了高中之後和外界基本就沒什麼直觀的聯絡了 對,人與世界,啊不,環境的聯絡。

小區裡的這個樓這什麼時候裝修了個路燈了?那邊玩鬧的小孩是剛搬來的嗎?以前的一些老人好像沒看到,車輛是不是變多了?陌生的感覺有些不安,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面在他的腦中東拼西湊:一個卡通的他咧著嘴搖搖晃晃,在一個暖色調的卡通平面小區裡,往前走,陌生陌生陌生的一串識別符號連續撞在他頭上,代表眼睛的兩個小黑點變成了暈眩的兩個小蚊香。

公園的廣場裝修了,什麼時候…?好茫然啊?多少有點風中凌亂的感覺,站在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公園廣場這,徐藏懵逼,而且不知所措,這裡和他的印象已經完全分道揚鑣了,他該咋辦啊?

迷迷瞪瞪的就跟著幾個散步的大爺往裡溜達了,好訊息是道路沒怎麼變,壞訊息是除了路基本都變了:書叢花壇甚至植被都不一樣了,多少有點進牢三年外面科技大爆炸的感覺.園藝版。

很草 這是直觀感受。

但是花很香 雖然已經過了很多花的花期了,但真的很香,好久沒聞到過了,陽光真的很溫暖,明媚,很愜意。閉上眼感受世界,徐藏不帶思考的選擇了躺下,愜意,太愜意了。

青草地,暖陽,輕風,好舒適,睜開眼一看,旁邊蹲著個人。

咔擦,咔擦,咔擦,梁良在旁邊蹲著吃妙脆角 看著是挺香的,看著徐藏睜眼了,梁良沉思幾秒,把那一袋子妙脆角往前推了推。

氣氛一度顯得十分尷尬。

“下午好?來點妙脆角?”

“…單押?”

“確實是,可以的。”

“不是,你在這幹啥啊?”

“感謝大自然的饋贈啊。”

“啊?”

梁良拿起了懷中的瓶子,裡面裝著幾隻螞蚱,感受到瓶子的搖晃,奮力的撞在了瓶壁上發出了不小的咚咚聲。

“這不才春天嗎?”

“對啊,確實是有了,確實神奇。”

“你咋知道這裡有的?”

“我三月底就來過了,那時候就有了。”

“臥槽…厲害啊。”

但然後梁良就當著他的面把瓶子口擰開,然後扔在一旁了,接著一臉無所謂的吃著自己的妙脆角。

“你還要放生?”

“嗯…?不算吧,只是懶得養。”

“原來如此。”

那隻螞蚱又使勁蹦了幾下,那塑膠瓶都被它的勁被驅動飛起來了,但就是跳不出來。大概是感受到疼痛,它又安靜了下來,晃著那不長的觸鬚稍作猶豫,在瓶中緩慢的爬動起來,陽光能透過瓶子照進去,溫度並不知道,透過瓶子的周遭的一切也都不可觸碰,一層透明而不可穿透的皮,阻攔了它熟知的一切。

梁良直接將瓶子拿起了稍作搖晃,把螞蚱甩了出去,那隻螞蚱驚慌失措的摔在草叢裡,儘量快的站起身來,奮力一躍,跳著飛遠了。

梁良短暫的思考了一會,站起身看著遠方的什麼,徐藏也看向那邊,一個慈祥的老人推著一個坐輪椅的女孩,女孩拿著一個風車開心的笑著,好像說著什麼。回過神來,梁良已經不知道去哪了,一點蹤跡沒有,他真的出現過嗎?

環顧一週,徐藏再瞥了一眼那邊的女孩,也離開了。

慕容光耐了一天的性子把作業用答案稍作人性化的改動搞完,再繼續惆悵自己的變異,自己還能算個人類嗎…?翅膀似乎有自己的意識一樣,時不時抽搐著活動活動,這很麻煩,這讓慕容光相當頭疼,這怎麼遮掩啊?

“你能藏起來嗎?我作為個人不管怎麼說有翅膀也太…離奇了吧?”

“^¥#藏起來*$¥*¥+?”

慕容光好像聽見有什麼說了些話,然後背後那對巨大的翅膀突然收縮,然後一隻小蝴蝶飛到了前面,稍作猶豫之後,落到了他那邊的衣服堆裡,還人性化的往裡躲了躲。

慕容光:啊?

慕容光試探性晃了晃身子,發現並沒有什麼異樣,多多少少長出了一口氣,這才意識到自己相當興奮,超能力啊超能力!泰酷辣!

但他稍一激動,巨大的蝶翼一下子又綻放而開,把他好不容易收拾了點的屋子用氣流乾亂。

慕容光:啊?

不出意外的,這小子在家裡搗鼓了一晚上的翅膀撲稜,靠譜的說,這幾天五一都是在搞這大翅膀。徐藏和梁良他們幾個同學的開黑他都玩的心不在焉的。

“所以,小徐同學,你又做了一些奇怪的夢對嗎?”

“是的。”

“照你說的你還記得的一些,有很大的圖書館,有什麼奇怪的石膏,還有一些奇怪的環境和天空對嗎?”

“是的,有這些,更多的想不起來了。”

“嗯…那座圖書館有什麼呢?”

“一些很古典的書架和書,有借閱者和圖書管理員…好像。”

“那麼石膏能具體說說嗎?”

“嗯…手部很精緻的石膏。”

“沒了嗎?”

“是的,沒了。”

“那樣天空和環境,為什麼奇怪呢?”

徐藏認真的想了想。

“天空好像變紅了一些,環境好像很熟悉,但是變的陌生了。”

“陌生?”

“就是…就是很陌生吧…”

“有哪個夢又對你造成了傷害了嗎?”

“沒。”

“好的,稍等一下哦。”

對面的醫生用筆在本子上寫著什麼,“沙沙”的聲音在寧靜的會診室裡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要喝一杯水嗎?”

醫生寫完了他的記錄,用自己的杯子在飲水機那接了一杯飲用,又拿起一個紙杯問他。

徐藏輕輕搖了搖頭。

“目前來看你的狀態趨於穩定了一些,最起碼沒有那種刺激性的夢境,我是說對你造成傷害的夢了,對吧?”

徐藏點了點頭。

“這個初期恢復還不錯,再慢慢調理一些吧,倒也不用什麼藥物,上次你媽媽還特地打電話回問我來著。”

醫生有些健談,說著笑著,簡單聊了一會,才結束了這次定期檢查。

直到假期最後的一天,幾個同學結束了罵罵咧咧的遊戲對局,各自回到了各自的現實。

慕容光打了個哈欠走向了衛生間,學校那該死的作息讓他很難有熬夜的慾望,開啟水龍頭,給牙缸盛水,再給牙刷上擠一點牙膏,對著鏡子迷迷糊糊的開始刷牙,突然天旋地轉的,有點失重的感覺。

估摸著起身起猛了。

啊不對?

背上的蝴蝶翅膀突然又沒有徵兆的撐開了,兩邊翅膀協調的快速撲扇,把一些臨近的臉盆衣服扇的亂七八糟,而他被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失控給摁在了地上。

啊?怎麼回事?慕容光剛有些清醒,背上的蝶翼突然死了一樣失去光彩的耷拉下來,然後莫名發出了一些有點刺鼻的臭味,然後消失,留下了懵逼的慕容光半跪在地上,周圍一片狼藉。

“亮亮?怎麼回事?廁所怎麼那麼大動靜,你在裡面嗎?”

慕容光腦子運轉,想要找出一個藉口,然後老媽就推門進來了:“嗯?怎麼亂成這樣?你摔倒了?”

“啊?啊…嗯…”

“噫,怎麼這麼臭,你多久沒洗澡了?抓緊洗洗吧,這這,臭死了,哎呀…”

還沒等慕容光的大腦飛速運轉完,他媽就一臉嫌棄的把廁所門關掉,邊走邊碎嘴子的回她屋了。

慕容光一臉惆悵,這都是什麼事啊!

然後後知後覺的聞著身上有一股刺激性的臭味,一臉茫然。背上的蝴蝶翅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他碎碎唸的洗了一頓澡,確定身上沒味之後,才爬回床上睡覺。

並沒相差多久的,徐藏再次睡著了,好像就在他把手機充上電打算打個哈欠的空隙,突然的就睡著了。

一個衣服整潔的學生揹著書包都在那陽光明朗的街道上,身旁就是他的校園,前面就是校園的大門,微笑的老師環繞的同學們,大家其樂融融的往裡走著,校園外停著許多的車,一些儀態各異的大人們西裝革履,也有一些穿著流行怪異的人們,大家歡快著傲首挺胸,還有醫生和救護車在遠處鳴笛交響,一種優雅的曲調在校園裡播放,那些園植隨著旋律搖頭晃腦,校園裡有些大頭的小孩隨波飄蕩一樣晃動著身體,教學樓上有些神奇的鳥乾啞的鳴叫,這隻長了隻手,那隻沒有眼睛,遠處飛的那個甚至長著人頭,天上的顏色暗紅而黯淡,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周圍突然升起了高樓大廈,曲線著圍繞著這座校園,鮮豔的紅色與低沉的演奏充斥著耳膜,微笑著的學生歡快的手拉手在走廊間懸浮著唱著頌詞,老師們慈祥的各自剖開對方的皮囊取出了器官相互欣賞,樓下柔軟搖曳的石磚上那些奇怪的人圍著篝火交相跳舞,老舊的禱告詞從那些變成老舊破圖電視的宣傳欄裡傳出,所有人都歡樂著,歡聲笑語洞穿著耳膜。

“微笑的孩子在哪裡跑著,周圍的景象像是學校又像是幻境,有人高呼有人哀嚎,天吶,這場故事的主角究竟是誰最好?不要慌,不要慌,複雜的故事裡詩歌奏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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