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同桌他快要哭了
裴揚說完這句話,內心就隱約浮現一絲後悔。
但是少年的孤僻與桀驁不允許他率先低頭。
一旁站著的紀漪卻見不得自家親哥哥剛回來就要遭受旁人的欺負。
她瞪大眼睛,氣鼓鼓地仰著腦袋,“你誰啊你?!”
和裴揚的幾次交鋒,都令紀漣深感到,兩人根本不是一路人。
而且,少年顯露出來的痞氣與鋒芒也是他不想沾染半分的。
不僅自己不想招惹對方,也更不想自己的妹妹被對方“惦記”。
因此,紀漣伸出手將小丫頭帶到他的身後,兩兄妹此時一致對外的敵視著來人。
看到這一幕,裴揚的心更躁了。
“嘖!”
他眼中含著的浮冰已迅速地凝聚,渾身透著肅殺之氣,似是覆蓋上寒冰,比冰窖還要冷上幾分。
“藏得可真好,不過......”裴揚冷眼睨著身前的纖弱小貓,“就你這小身板,能滿足她嗎?”
紀漣:“?!”
不解、氣憤充斥在紀漣的心頭。
雖然他身形纖細,手無縛雞之力,但不代表就能容許旁人來隨意欺辱自己的家人。
就是討人歡心的小貓也會偶爾露出尖銳的爪牙。
紀漣還在京都上高中的時候,同班的同學基本都是家裡有權有錢的X二代。
他平日裡很少和別人打交道,但因為學習還不錯,所以那些人最多也只是來借他的作業抄。
或者考試時,讓他把試卷往邊上放放。
但是,相較於學校的那些無權無勢的學生們來說,下場就悽慘得多。
紀漣經常聽說,哪個班的誰誰被退學,哪哪個班的誰誰誰被打進醫院,等等......
再後來,紀漣乾脆連這些訊息也自動遮蔽了。他不是不想聽,而是聽了又能怎樣?
那些學生與自己非親非故,他連自己都自顧不暇,怎麼去管別人的事?
是的,在沒回來之前,他就是這樣一個冷漠的人。
他的所有溫柔早在在離家的那一刻,就都被封存在這個小小的縣城裡。
因此,當他現在聽到裴揚如此的出言不遜後,那一貫的冷漠終是再也藏不住。
紀漣眼尾泛紅,直視對方銳利的視線,薄唇低聲,“請你,道歉。”
“什麼?”
裴揚不知道紀漣說出的這句話花了自己多大的努力,現在的他只有胸腔內無名的怒火在燃燒。
原本略微有些蹙緊的眉頭更緊了幾分,裴揚將手心捏得“咯吱”作響。
“裴哥,算了算了,快上課了,我們先進教室。”高星見場面一度失控,出聲打著圓場。
他還是頭一次遇上不怕裴哥的人。
而且,誰能想到還是這樣一個神似溫弱小白兔的男生。
“別他媽煩老子,你把你剛的話再說一遍。”
裴揚周身散發出極強的陰冷氣場,他不善地視線再次將面前的人打量一番。
這虎視眈眈的眼神,彷彿要將對方拆吃腹中。
觸及到了自己的底線,紀漣當然不會慣著對方。
他冷著臉,印著紅痕的臉上也因為生氣,反而透著一層粉霧。
“道歉。”
“咚!”
話音剛落,一隻手就猛然按著他的肩膀。
下一刻,紀漣整個人都被對方壓制在牆上。
“道歉!”
即使到這個時刻,紀漣依舊倔強地堅持自我。
欺負他可以,但是家人,不行!
周圍人早已被現場這劍拔弩張的氣氛給震驚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他們很多人從未見過紀漣,在腦海中搜尋了好半天,也沒人想到這人是誰。
畢竟,裴校霸這號人物,可是在所有澤城中學裡都被喚作傳奇的男人。
能在氣勢上不輸這樣的人,他們怎麼沒有一點兒印象呢?
“新同學瘋了?”
尤水憑雖說有些納悶裴揚無名的怒火,但他更驚歎新同學的骨氣。
畢竟,能在裴少面前還能硬骨頭的人,著實不多見。
這也令他也多看了兩眼這個倔強的少年。
裴揚不知此時內心的這份衝動是什麼,他只覺自己彷彿被點燃了一般。
當與少年的視線相撞的那一刻,他發自肺腑的想要將這個人狠狠壓下去。
他低下頭,緩緩靠近這個還在苦苦掙扎的小獸。
空出的手指按壓在那紅印上,眼裡盛滿了桀驁不馴。
下一刻,紀漣耳畔一熱,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這道聲音帶著兩聲輕笑,涼薄又有些傲氣。
“老子說的是實話,道你媽的歉。”
紀漣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他有些焦急,場面竟就這樣僵持著。
很快,伴隨著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四周圍著的人一鬨而散。
“老師來了,快走,要上課了!”
“快快快!好像是‘光明頂’往我們這邊來了!”
“光明頂”就是澤城一中高三的年級主任,由於常年處在教育一線的位置,年紀輕輕就已經有了鋥亮的頭頂。
加上本人那火爆的脾氣,被學生們笑稱為“光明頂”。
而這位容易一點就著的年級主任,也是紀漣方才就已經見過的白洪濤。
學生們都害怕和光明頂撞上,因為此人動不動就會請人去辦公室“喝茶”。
此喝茶當然也非真正的交心談話,而是單方面聽他的口水輸出。
所以,現在一聽到白洪濤往這邊來,眾人一鬨而散,四下逃竄。
裴揚怕是這些學生中唯一一個不為所動的人。
畢竟他不止受學生的追捧,而是因為本身的桀驁不馴,令所有老師都頭疼。
這在嚴格封閉的高中時代,出現這麼一號人物是很難得的。
就像是在封建的朝代,有個隨意瀟灑的勇士不畏強權,孤勇對抗強敵。
紀漣當然不想讓老師看到自己被欺負。
他轉學過來的目的就是想要安穩的度過高中的這最後時光。
但是,這個男生的力氣太大,他怎麼用力,也掙脫不了對方的桎梏。
又因為著急,白皙的臉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裴揚看著眼前少年眼底藏著的紅潤,不由得輕輕蹙眉,“老子還沒怎麼你呢,哭什麼?”
紀漣:“?”
這其實是紀漣激動的特徵。
一激動,眼睛就會紅,連帶著眼眶都是溼漉漉的。
但這樣陰晦的怪癖,他怎麼可能會告訴面前的人。
於是,紀漣低下頭,聲音依舊是冷淡的,不辨情緒道:“沒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