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語收拾完衣櫥就帶我去了三樓,鳳姨正在跟吳晶子收拾著她的房間。這姑娘選了個朝陽的小房間,說是要遠離我們,怕打擾我們的二人世界,真是個有愛心的姑娘啊。

回到一樓,我的東西已經全部搬進書房了,我讓慕青語安排師傅先回去了,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對於屬於我自己的空間,我還是喜歡自己親手安排。

雖說東西不多,但收拾起來還是挺費勁的。等我按照自己的喜好將書房佈置好了以後已是中午時分,慕青語帶著吳晶子出去轉了一圈後也回來了。鳳姨準備了豐盛的菜餚,為我們接風洗塵。

吃過午飯,兩個女人就去公司了。無所事事的我則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鳳姨收拾完碗筷後走了過去,我趕緊起身。

“陽子啊,鳳姨手藝還行吧?”鳳姨微笑著說。

“什麼叫還行啊,那是相當的行啊,看我肚子就知道您手藝怎麼樣了。”我故意挺了挺肚子說。

“呵呵……小嘴真甜,我們青語就是這麼被你騙到手的吧?”

“此言差矣,鳳姨,我可沒有騙青語,她完全是被我的人格魅力所折服。”我臭屁的說。

“嗯嗯,陽子,有個事兒我不知道該問不該問。”

“鳳姨您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知道我就是個保姆,沒有資格去管青語的事,可我跟輕語五年了,早就拿他當親閨女待了。我……就是想問問你今年多大了?”鳳姨有些緊張的說。

“二十四了。”

“二十四。”鳳姨輕聲重複了遍後又說,“年輕好啊,真羨慕你們年輕人,能闖敢拼,有活力。那你知道青語多大了嗎?”

“知道啊,怎麼了?”

“那你們……”鳳姨欲言又止。

“放心吧鳳姨,我知道您擔心什麼,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自己的是非觀,我有自己的判斷能力。我既然能跟她在一起,就從來沒在乎過年齡。”

“好,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鳳姨連說了兩個好,“青語這孩子啊,挺不容易的,五年前她從街上把我撿了回來,這五年,我倆也算是相依為命。她她從沒告訴過我她的身世,我也從來沒有問過。既然她不說,肯定有她的理由,我想她肯定有不願提起的往事吧。她一個女人,能有現在的成就,算是很成功了,但是再成功,她始終是個女人啊,沒有男人怎麼行呢,我一直跟她說碰到合適的就不要再挑了,可她總是敷衍我,從來沒當回事。你是這五年來她唯一帶回來的男人。我很開心,也很擔心,施陽我這麼說你千萬不要多想啊。”

“鳳姨,她的事,我都知道,她不是挑,而是不想找,他不相信男人,既然她沒有告訴您她的過去,那我也就替她保守這個秘密好了,我只能告訴您,她是個受過傷的女人。”這座城市,任何人不知道她的過去,可她卻毫無保留的告訴了我,什麼叫鬼使神差,這就是。當然,這也代表著信任,那我也要對得起的她的信任,替她保守著這個秘密。

“哦哦……原來如此啊。”鳳姨意味深長的說,“難怪呢,你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青語這孩子啊,要強,性格也獨立,不管跟誰都冷著個臉,你也別往心裡去啊,她就這性格。”

“呵呵……鳳姨,您看她跟我冷著臉嗎?”我笑著說,“我跟她接觸的時間雖然沒有您長,但是您未必有我瞭解她,嘿嘿……”

“哈哈……也是,畢竟你是她男人嗎,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胳膊肘肯定往外拐了。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陽子啊,不管怎樣,我都希望你對她好,你們年輕人的事啊,我這個老太婆就不摻和了,你也別嫌鳳姨囉嗦,人老了,總是什麼事兒都不放心。”

“嗯嗯,我要對不起青語,鳳姨您就打斷我的狗腿。”我鄭重其事的說。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到時候可別怪鳳姨不客氣,哈哈……”鳳姨揮了揮拳頭說。

“對了鳳姨,您剛剛說青語把您撿回來是什麼意思?”我好奇的問。

“哎……”鳳姨輕嘆了一聲,眼圈瞬間紅了起來。

我一看情況不妙,知道自己多嘴了,趕緊道歉道:“對不起啊鳳姨,我多嘴了。”

“哎……沒事,不怪你。”鳳姨又嘆了一口氣,眼神中充滿了悲涼,緩緩的說,“我有個兒子,如果他還活著,今年正好三十歲。”

“五年前,一場車禍,要了他的命,兒媳婦兒和孫女兒當場就斷了氣。兒子在ICU待了十七天,最終也沒能挺過來。”

“他爹身體本來就不好,受不了打擊,孩子的後事還沒辦理完呢,這個挨千刀的就倒下了,在醫院躺了三個月,也撒手人寰了。一家五口,轉眼間就只剩我這個老太婆了。”

“為了治病家裡的老宅子都賣了,親戚朋友還欠了幾十萬。給他爹火化完以後,我連回家的路費都沒有了。那天夜裡,我抱著他爹的骨灰,站在河邊,剛準備跳下去一死了之,正好被路過的青語看到了。”

“這丫頭一把抱住我,把我摔在裡地上,然後好生相勸,才打消了我尋死的念頭。第二天,青語就送我回家,幫忙張羅著安葬了老頭子,替我還清了所有的債務,然後就把我帶到了這裡,自此,我們這娘倆就算是相依為命了。”

“五年了,慢慢的也就看開了,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老天爺這麼安排,估計也有它的道理吧。”鳳姨擦了一把眼淚,努力的擠出一個微笑道,“讓你見笑了,頭一次見面就聽我這個老太婆說這些。”

鳳姨用寥寥數語言敘述了她悲慘的過往,這其中的悲痛心酸,是任何語言都描寫不出來的。我作為聽眾,永遠都無法感同身受,能做的,只能是一句蒼白的節哀。

鳳姨和慕青語,兩個苦命的女人,同是天涯淪落人……

“鳳姨,以後您不光有青語,現在又多了一個我。”我輕輕握住鳳姨的手說。

“嗯嗯,孩子,鳳姨相信你,老太婆我見你第一眼就覺得你是個踏實的孩子。”鳳姨感動的說,“我也相信青語,這丫頭能看中的男人,不會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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