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兒妹妹,你可以說下自己的過往嗎?”
阮清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眼前之人的遭遇和她的母親很像,不過她母親是趙家培養的舞姬,而眼前之人是簡家培養的舞姬。
猶豫了一下,她將她的經歷說了一遍。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秦若霜和葉蘭放下了手中的卷宗,姚雪停下了縫製到一半的衣物。
聽完阮清的述說,彥薇對阮清的態度又親近了幾分。
父親是殺手,母親是賞賜給父親的舞姬,自身從小女扮男裝,隱藏容貌……
想不到,這位阮清姑娘也是個可憐人。
彥薇柔聲道:
“阮兒姐姐,你有個好父親……”
“什麼好父親,好父親怎會將女兒送入火坑,給……主人當玩物。”
不等彥薇說完,許煙恨恨開口。
攝於最近半個月的經歷,她沒敢罵葉青。
“煙兒妹妹,主人雖然對我們……不好,但看得出,主人很寵阮兒姐姐她們五個。”
半個月的相處中,彥薇和許煙兩人同患難,共扶持,熟絡了很多。
“和阮兒姐姐有位好父親不同,我是在三歲時被父母賣入簡家為奴的,因為簡家給的錢最多。”
“後來我因為容貌出色,便被簡家賜下殞身丹,成了簡家豢養的舞姬。”
殞身毒丹?
許煙震驚的看向彥薇。
“妖……彥薇你知不知道服下殞身丹的人活不過三十歲?”
“嗯,但沒得選擇,簡家只會培養簡家族人,以及家生子。”
彥薇眼神黯淡,顯得孤獨而憂傷。
抱膝而坐的模樣分外惹人心疼。
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憫。
想把她摟在懷裡,百般呵護。
“我們這些買來的女奴,最好的待遇就是服下殞身丹,成為公子們的侍妾。”
“但那得運氣極好才行,大多人都是玩物,如同貨物一般被送來送去。”
“那你是如何留有清白之身的?又是如何遇到常春師兄的?”
許煙問出心中的疑惑。
之前的相處中,若不是被折磨的太慘,她早就想問了。
“簡家喜歡留幾個沒人碰過的舞姬,用來拉攏一些厲害的武者。”
彥薇的目光落在許煙身上。
她知道許煙關心的是常春,而非她。
“簡家沒有拉攏常少俠,而是利用我針對常少俠的善心設了一個局,煙兒妹妹你知道白羊山莊嗎?”
“不知道,我父親一般不讓我出北邙宗,這是我唯一一次出遠門。”
許煙滿臉的後悔。
若是知道外面這麼危險。
她說什麼也不會隨刑罰長老一起來追擊常春師兄。
“以人為羊,做菜配湯,斷肢殘軀,填我肚腸……這是白羊山莊內部流傳的歌謠。”
彥薇身軀微微顫抖。
差一點。
只差一點,她就成了那些人的口中之食。
“常少俠獨自滅了白羊山莊,救下了隨時可能被宰殺的我,但也中了陷阱。”
“你們就是那個時候相遇相識的嗎?”
許煙的語氣有些不甘。
青梅竹馬,十多年的兄妹情。
竟然敵不過一次敵人佈置的陷阱,沒天理。
“嗯,我們被困了好久,常少俠才成功打破地牢帶著我回到地面,緊接著,簡家預先讓我服下的毒就發作了。”
彥薇身體放鬆下來。
臉上浮現出些許溫馨之色。
“為了救我,常少俠不惜耗費真氣為我驅毒療傷,而我也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為他準備一些粗茶淡飯。”
說著說著,她臉上的溫馨之色盡去。
取而代之的是恐慌,不安,以及愧疚。
“然而沒過多久,有一群人找到了我們,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我和他就成了北邙宗的罪人。”
“等等,常春師兄沒打算娶你,沒打算和你一起隱居嗎?”
許煙神情錯愕。
這和她聽到的資訊不符。
“煙兒妹妹,我根本活不過三十歲,哪有與常少俠私定終身的資格?”
彥薇自卑而沮喪。
她對常春心生愛慕是真,只要常春開口,她不介意以身相許也是真。
但她從未奢望過嫁給常春。
她只是想留在常少俠身邊,做一個端茶倒水的侍女而已。
“作為師妹,你應該很清楚常春少俠的為人,他為人正派,是光明磊落的君子,和主人完全是兩種人。”
“嗚!嗚!嗚!”
許煙雙手抱膝,將臉藏起來。
忍不住痛哭出聲。
原來什麼都沒發生。
該死的簡家。
用美人計就算了,竟然還搞栽贓嫁禍,憑空誣陷她常春師兄和彥薇姐姐。
坑了她,毀了她美好的生活。
“蘭兒,你覺得薇兒妹妹的話可信嗎?”
秦若霜拿起筆,在紙上寫道。
“不用懷疑,常春絕對是君子,不然薇兒妹妹保不住清白之身。”
葉蘭同樣提筆作答。
“不過他沒中美人計,卻被自家那群中了離間計的同門一腳踹進了坑裡,好人難做。”
“嗯,白白便宜了咱家少爺。”
秦若霜偷偷看了葉青一眼,沒有寫壞人二字,免得被人贓並獲。
少爺不找事。
好無聊。
姚雪看著秦若霜和葉蘭兩人。
她想過去。
但堆積的卷宗,壓滅了她的八卦之魂。
算了!
繼續當個孤獨的聽眾也不錯,姚雪再次豎起了耳朵。
“煙兒姐姐別怕!這裡不是黑市,不是薇兒姐姐說的那個白羊山莊,主人很好的,不會真吃我們的。”
小舞蹲在許煙面前。
用獨屬於小蘿莉的聲音低聲安慰。
“目前少爺玩厭了新花樣。
以後欺負你們的方式應該……應該挺舒服的,像阮兒小姐她們四個,就很喜歡被主人欺負的。 ”
“舞兒,你夜裡是不是沒好好修煉,偷看了?”
阮清羞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沒有……絕對沒有……就看了一次……不兩次……”
小舞脖子一縮,水靈靈的大眼睛眨來眨去,顯得很是心虛。
下意識的跑到許煙身後,躲了起來。
“阮兒小姐打輕一點好不好,上次你打的太狠,賤婢的屁股痛了好久,好久。”
“快點出來領罰!”
“阮兒小姐您答應打輕一點,賤婢就過去。”
小舞圍著許煙和阮清玩起了老鷹抓小雞的遊戲。
一圈,兩圈……
“薇兒姐姐,你為什麼要過來擋路,幫阮兒小姐抓賤婢?”
小舞被拎著耳朵,腳尖點地。
一臉委屈的看向身邊的彥薇。
“你欺負人!”
你看看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誰欺負誰,你要分清楚。
彥薇又好氣,又好笑。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又指向小舞手中之物。
“舞兒妹妹,你應該把手裡的繩子丟掉,不然會越繞越短的。”
疏忽了!
小舞小臉一垮,沒了精氣神。
“薇兒姐姐,對不起,繩子不能丟掉,你們若是偷偷跑了,主人會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