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底層生活

越往南，這裡的街道就越加閉塞混亂，路面也從青石板變成了沙子路，最後乾脆就是泥濘的土路了。

街道兩邊的混搭建築也多了起來，很多幹脆就是用木板和帆布搭起來的窩棚，不知道其中住宿的多少人。

紫百合街，這裡馬車在龜速穿行著，作為最混亂的街區，這裡居然還有些光亮。

那些亮光是街道邊上小攤販傳來的，鐵製的移動爐子內發出的火光。

他們主要售賣的是黑麵包，各種動物的內臟，或者亂七八糟賣剩下蔬菜燉煮在一起的燴菜。

一些身穿短衣袖的工人們圍坐在髒兮兮的桌椅上，吃著他們的晚餐。

食物的香味，汗水的臭味，街道邊汙水的潮溼感一起鋪面而來。

奧黛麗皺起眉頭，問道：

“這些人現在才吃晚飯？”

林真意則開口道：

“這裡的人每天工作14個小時可不是每天在這時才吃晚飯了，對了，要不要來點這裡的特色食物，我以前也是每個月很少才能吃到的。”

美味食物？

蘭頓有了不好的預感，他連忙道：

“我不用了，你給奧黛麗帶一份就行。”

林真意撇了撇嘴，然後道：

“那可惜了。”

她跳下馬車，往一個攤販那走去，沒多久，她拿著紙張包好的食物回來。

“那，這裡最有價效比的食物，貝克熱狗，離開這裡可沒了。”

奧黛麗接過一開，是兩個長條褐色麵包夾著一根香腸。

“是簡樸了些，我可以試試。”

她是看到林真意滿不在乎地吃得起來後，才有了下嘴的勇氣。

奧黛麗吃了一口，肥膩的肉腸讓她眉頭皺起。

沒有香料，肉質也很差，甚至有些柴。

她繼續咬了一口麵包，差點吐了出來。

很苦，甚至有些磨牙。

“這肉腸裡的肉是什麼肉，還有面包，為何這麼難吃？”

面對奧黛麗的提問，蘭頓笑著道：

“肯定不是你們皇家園林養著的鹿肉，這些搞不好是什麼豬下水或者老鼠肉。”

奧黛麗聽到這，臉都白了。卻被林真意打斷解釋道：

“怎麼可能是老鼠肉，只是馬肉驢肉，或者狗肉，反正都是能吃的剁碎在一起後，新增一些牛血加燕麥做成的肉腸，味道不錯，關鍵是便宜啊。這麼一大份才三個銅便士，有肉有面包，不錯了。”

“嘔！”

奧黛麗第一次知道馬驢和狗居然也被被做成肉腸，她直接吐了出來。

蘭頓給她遞了個手帕，然後笑道：

“這褐色的麵包不會摻了木屑吧。”

林真意瞪大眼睛，然後道：

“怎麼可能，那摻了木屑的麵包硬的和磚塊一樣，我們只能用鋸子或者刀子把它切開後，熱水煮開才能吃，奧黛麗手中這個只是摻了麥麩的燕麥麵包，不要瞎說好吧。”

蘭頓現在無比慶幸自己沒吃這東西，雖然自己不怎麼挑食，但這麵包肯定傷他的胃部了。

奧黛麗臉色相當難看，她開口道：

“這是好東西嗎？”

林真意笑道：

“當然是好東西啊，奧黛麗你不知道其他人吃的是什麼？很多時候能吃到一碗麥粥都是幸福的事情了。”

她看了看奧黛麗手中的熱狗麵包，笑道：

“你若不吃的話，隨便在這喊一個小孩來，這半個送給他，保證他會吃得很香。”

說罷她就隨意喊了附近一個孩子過來，那孩子面黃肌瘦，來的時候正呆呆站在一個攤位邊上，眼饞看著熱鍋裡的東西。

“拿去吧，慢慢吃。”

林真意將半個熱狗給了他，然後往他手裡塞了幾枚銅便士。

這孩子快速道謝後，將熱狗快速吞下。

然後還舔了下手指，然後快步離開這裡。

“你可憐他為何不多給點？”

奧黛麗疑惑問道，而林真意解釋道：

“管不過來的，這樣的孩子在南城區起碼上萬，而看他的穿著來看，是職業的乞討者甚至還會小偷小摸。給他很多錢反而會害了他。”

“職業乞討者？”

奧黛麗被這個詞弄得有些迷惑，蘭頓開口解釋道：

“那個孩子背後有一夥人，他們用武力脅迫他出來乞討行竊，若完成不了每日目標會毆打他，若完成了才會給點好處。你給他數金鎊，今天是不會捱打了，但明天他拿不到這麼多金額回去，會被打得更兇。”

奧黛麗瞪大眼睛，然後道：

“怎麼會這樣？孩子也能被利用？那領主不管嗎？治安官勒？”

蘭頓搖搖頭，然後道：

“治安官？這裡的治安官怕不是早和地下幫會沆瀣一氣了。領主？我爺爺雖然還算得上好領主，但他不可能管到這麼下面來的。還是得依靠文官集團協助管理整個南境。其他地方搞不好還更惡劣些。畢竟對大部分領主來說，交不上稅的臣民就是荒野的野草，完全不需要關心。”

奧黛麗啞口無言，她到了這裡才注意到帝國大多數民眾的生活，然後繼續追問道：

“你說的那些人就是地下幫會嗎？都是那些人？”

蘭頓看了看林真意，然後笑道：

“問她吧，畢竟我們的方士小姐在這裡混跡很久了。”

林真意指著遠處一棟磚石建築道：

“那裡，這裡地下幫會總部在那，名字叫做鯊魚幫，首領據說是為狼人，實力是中級戰士，據說背後被一位貴族照料著，市政廳也會給他面子。”

奧黛麗眼睛轉了下，然後道：

“我們要收拾這個幫會嗎？在哪可以見到他們的人？”

蘭頓搖搖頭，開口道：

“沒用的，出現幫會的原因是市政廳在這裡沒基礎，這麼幾個街區才一個治安官，而大多數市民根本沒工作收入，他們只能做些違法的事情，打掉一個鯊魚幫，明天會來個鯨魚幫。不改變整個社會，弄掉鯊魚幫是沒用任何意義的。”

奧黛麗提出否定意見，她看向林真意，問道：

“林小姐，你喜歡鯊魚幫嗎？”

林真意黑著臉，開口道：

“恨死他們了，小時候不是被一位退伍老兵照料，我都會被這群畜生賣去紅磨坊了。我收養的三個孤兒之一也有一位父母被這個鯊魚幫逼迫到自殺的，我恨不得殺掉他們。”

奧黛麗轉頭看向蘭頓，然後道：

“不管明天有沒有新的幫派，但今天我就是看鯊魚幫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