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藥後,寧景給他倒了杯水,擔憂道:“要不,還是去醫院看一看吧。”

“沒事,沒有什麼大傷。”徐嘉諾滿不在乎地說。

“臉上留疤怎麼辦?”寧景還是有些擔心。

“留就留唄,大男人,難道還怕留疤嗎?聽沒聽過一句話,傷疤是男人的勳章。”

尤其是為女人受傷留下的疤,徐嘉諾在心裡補全這句話。

寧景笑得眉眼彎彎:“你算什麼男人啊?”

徐嘉諾奇道:“你怎麼還罵人啊?”

“我不是那個意思。”寧景連忙搖頭,“我的意思是,你還沒成年。只能算男孩,不能算男人。”

男孩不滿:“還有兩年我就成年了,差不多差不多。”

再說,為了保護女生挺身而出,這已經是男人的舉動了。

徐嘉諾聯絡司機接他,老黃陪徐母去參加酒會了,得十一點左右才能回來。

已經晚上十點,外面也不好打車。

兩人只能等。

客廳的掛鐘滴答滴答,秒針追逐著分針,又超越分針。

很安靜,寧景盯著秒針一圈圈的轉。

徐嘉諾的呼吸聲,就在耳邊。

她想說點什麼,又不知從哪開口。

糾結半天,寧景總算找了個話題:“你唱歌挺好聽的。”

半響,沒有迴音,她偏過頭,少年靠著沙發睡著了。

呼吸變得綿長,眉頭微微皺著。

麥霸和打架都是耗費體力的事情,硬生生把精力十足的少年累睡著了。

在別人家也能睡得這麼踏實,真佩服,寧景暗想。

索性,她也躺倒,閉上凝神。

“寧景。”少年突然喚了她一聲。

“幹嘛?”她問。

“別怕,我會永遠保護你的。”少年道。

心裡的小鹿踏起了正步,蹦跳著要衝出胸膛。

連帶著寧景的臉也紅了,她睜眼看他。

徐嘉諾緊閉雙眼,分明是睡著了的模樣。

原來是做夢,看那縮成一團的眉毛,難道是夢到打架了嗎?

寧景伸出手,輕輕撫平他眉間的皺起。

徐嘉諾恢復了平和的睡顏。

小區沒有物業保安,老黃直接將車開到了寧景的樓下。

徐嘉諾一瘸一拐的,蹦著一階一階的樓梯。

寧景藉著昏暗的光看他臉上的傷:“你回家怎麼交代啊?”

徐嘉諾滿不在乎地說:“就說摔的唄。”

“敷衍,你爸媽一看就知道是打架打的。”

“我爸媽很忙,都顧不上我的。”少年說。

“真的?”寧景問,半信半疑。

聽說徐嘉諾家裡是做生意的,父母估計日理萬機,顧不上兒子正常。

但是也不可能一點都不關心吧?

徐嘉諾往下蹦了一階:“我爸最近出差了,我媽最近忙得飛起,我都半個月沒見到他們了。”

“你想他們嗎?”寧景心裡有些同情他。

“怎麼說呢?我媽在家的時候,管我管得特別嚴,她不在我反而鬆一口氣。至於我爸,他很少管我。”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你呢?你怎麼來江州上學,你爸媽同意嗎?”徐嘉諾問她。

再蹦一層就是單元門,月光鋪在地面上,樹影婆娑。

寧景的聲音很輕很慢,夢囈般:“我沒有爸媽了。”

少年頓住,見寧景沒有要哭,略微放心。想起剛剛自已抱怨父母的話,寧景聽著也許是另一番意思,不由地心裡懊悔。

車停在門口,徐嘉諾拉開車門,朝著寧景揮手:“你快上去,太晚了。”

寧景點頭,轉身進了門。

一直看到寧景的背影消失在黑洞洞的樓道里,他才鑽進後排車座。

誰知,後排早已坐著一個人了。

那人穿著香檳色的套裝,頭髮盤成精緻的造型。

正是徐嘉諾的母親,徐亞男。

徐亞男今年正好四十歲,保養得當,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的模樣。

她坐在車上沉默不語,把剛上車的徐嘉諾嚇了一跳:“媽,你怎麼也在?”

徐亞男瞥他一眼:“酒會順路,來接你。”

老黃啟動車子,徐亞男問:“臉怎麼弄得?聽說運動會扭傷腿了?”

她面色淡然,看不出情緒,語調平淡,也聽不出關心。

“運動會摔得,臉和腿都受傷了。”

兒子面不改色地撒謊,徐亞男氣上心頭,語氣卻更加平淡:“摔得很均勻。”

徐嘉諾不回這句,轉而換了話題:“爸呢?出差回來了嗎?”

徐亞男當然明白,兒子是在轉移話題。但一提到丈夫,她心頭怒火更盛,這父子倆,一個體諒她的都沒有。

“誰知道餘新在哪樂不思蜀呢!”徐亞男無論在誰面前,都是直呼丈夫的名字。

徐嘉諾觸了黴頭,心裡卻很高興,這下怒火轉移到父親身上,母親就不會追問他了。

車停到徐家門口,徐亞男踩著高跟鞋先下,也沒管兒子是否方便。

臨走時,還狠狠關上車門,好像這車不是她的財產一樣。

老黃替徐嘉諾開啟車門:“少爺,我扶你進去吧。”

徐嘉諾有話要問,於是接受了黃叔的攙扶。

“黃叔,我媽沒問你什麼嗎?”徐亞男明明看到了寧景,居然一句也沒提,這很不科學。

“徐總沒問什麼。”老黃猶豫片刻,“但我覺得徐總很生氣,她以前從來沒摔過車門。”

很多時候,徐嘉諾覺得,母親戴著一張精緻的面具,所以臉部表情那麼少。

徐亞男情緒極少外露,哪怕最親近的家人,也鮮有機會看到她傷心、委屈或是憤怒。

就算有天大的喜事,徐亞男的嘴角也只掛著極淡的笑意,不仔細觀察很難發現。

不止徐嘉諾對母親感到疑惑,徐亞男有時候也會思考,為什麼她會養出這樣一個兒子?

開心時大呼小叫,上躥下跳,像峨眉山的猴子投胎到她肚子裡。

哪怕作為父親的餘新,性格也是溫文爾雅的。

徐亞男想不明白,只能加強對兒子的教育。

進書房拿書時,徐嘉諾才看到父親坐在書桌前,正在奮筆疾書。

相對於嚴厲的母親,他自然更願意親近父親。

餘新是大學教授,人到中年,氣質依舊儒雅。妻子對他有意見,不讓他插手兒子的教育,所以餘新對徐嘉諾一直淡淡的。

“爸,你回來了?”

餘新抬頭,見兒子臉上的傷口,不由得心裡一緊:“你臉上怎麼了?”

“沒事,摔了一跤。”兒子摸摸頭,臉上表情很歡喜,“爸,你這次在家待多久啊?”

餘新在江大任教,離徐家住的別墅區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來回奔波很費時間,所以他住在江大的教師公寓。

因為和妻子關係不好,週末很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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