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傻氣會不會傳染
三個物種掰扯了一個多小時,最後終於把方案定下來。
李唯給白馬治傷看病,鑑於恩情較大,白馬痊癒後給李唯打工一年。
打工期間不但要擔起交通工具的職責,如遇力所能及的事情需要幫忙的時候,也要責無旁貸的搭把手出一份力。
期滿一年後,想恢復自由身的話可隨時走馬,如果還想繼續打工,再另行商議新的方案。
不知是那三十斤的玉米太好吃,讓白馬誤會了李唯這兒的伙食一貫如此,還是白馬知恩圖報,非要好好效一效犬馬之勞,再或是還要仰仗李唯幫它去收原主人的屍。
總之白馬是應承了,反正原主人死都死了,現在找跟過段日子再找好像區別也不大,這個方案也就推遲了些日子去山崖下而已,還不用一錘子賣了自己,划得來!
至於驢子……
它反正得空了還是要去跳崖的,就不用做這麼長遠的打算了,愛咋咋地。
既已商議好,李唯便皺著鼻子把它們趕了出去,在屋裡待了這麼久,哪兒哪兒都是這倆玩意的味兒。
一驢一馬前院後屋轉悠了兩圈,實在沒地方待,不得已在堂屋的空地上蜷躺了下來。
一直把耳朵貼在門上聽動靜的江老三,這時躡手躡腳的掌著盞油燈摸了過來,還不時看向李唯的屋門,生怕被發現似的。
“爹,爹……醒醒,走,跟我回屋,嘿嘿,就知道我娘不讓你在她屋住。”
江老三壓低了嗓門發著氣音,美滋滋的說道:“乾草都給您預備好了,兒子伺候您睡覺哈,走……你倆孫子也在屋呢,我領你好好瞧瞧去……”
扯著韁繩,小心翼翼牽著懵逼的白馬回他的屋了。
站在原地孤零零的驢子,不禁陷入思考。
江老三是不是有什麼大病,管一匹母馬叫爹?
躊躇了兩步想跟上,最後還是方向一轉來到了李唯的屋門前,趴在地上緊緊地貼著門縫睡去。
今晚的月亮並不很亮,看上去像是長了一圈的毛,刮過的風裡帶有溼潤的味道。
果然到了半夜開始下起雨來,淅淅瀝瀝一直下到了早上。
驟然而來的一場雨,把炎熱的溫度都給降下來不少,涼爽的下雨天,耳邊是雨點滴滴答答打在樹葉上的聲音,直把人懶得不想起床。
還好有派的莫寧闊,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叫著。
“老闆,起來啦!”
床上的人一動不動。
“六點了,雞都叫八百遍了!”
床上的人轉個身矇住了頭。
“老闆,你的授稱號儀式就要開始了。”
“騎驢去鎮上要差不多一個小時呢,你再不起來可就來不及了!”
“稱號就算了,二百五十兩也不要了嗎?”
這句話音剛說完,李唯跟詐屍似的一下坐了起來。
慌忙下床,急匆匆穿上鞋子,披上衣服,一頭衝出屋外。
嘴裡還不斷念叨著:“差點忘了還有錢,趕緊的趕緊的……”
抹臉洗漱扎頭髮,收拾停當才發現——驢呢?
此時從廚房方向傳出陣陣笑語聲,還夾雜著孩童的驚呼,以及時不時驢馬的響鼻。
走過去一看。
好傢伙,逼仄的廚房裡,大白的背都快要頂到房梁了,角落裡堆滿了齊腰高的溼噠噠的嫩草,也不知道老三起了多早去割回來的,大白跟甄世建兩個低拱著頭嚼得正歡。
兩個孩子轉著圈圈你追我趕,一會兒從馬肚子這側鑽出來,一會兒又繞到驢子身後攥一下尾巴。
看到李唯後也不追著打鬧了,嘴裡興奮的叫著“阿奶阿奶”衝了過來,一邊一個抱住了腿就往上攀。
江老三則在廚房外的小空院裡,戴著斗笠身著蓑衣,叮叮咚咚冒著雨在搭草棚架子。
“哎喲,你們娘呢?阿奶有事著急出去,先下去,老三——”
“誒……娘,您起來啦?”老三停下動作走了過來。
李唯扒拉掉兩個腿部掛件,一把扯過正在吃草的驢,薅下老三頭上的斗笠往自己都上一戴。
“你要弄棚子給它倆啊?下著雨呢,等天晴了再弄。我先去一趟鎮上,晚點回來,你照顧好大白啊,它身上還有傷不能淋雨,可別牽出去瞎嘚瑟。”
“娘您放心吧,我指定好好孝順我爹。”老三虔誠道。
“阿爺,阿爺……”兩個小的精力旺盛,興奮的一人抱住一邊大白馬的前腿,仰著小臉,嘴角的口水滴得老長。
“什麼爹啊爺的?你說誰呢?”李唯好奇道。
“沒啥……嘿嘿,沒啥。”老三撓了撓頭,傻笑著。
“他拿大白當他爹呢,讓兩個小的管大白叫阿爺。”驢子翻著白眼不忿道。
“你管這馬叫爹?”李唯瞪大了雙眼問老三。
老三抿了抿嘴,羞澀的看看李唯,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
這就是預設了。
“你……”李唯哭笑不得:“你爹怎麼可能是馬變的呢?就算他肯我也不肯啊。”
“娘,我懂——”老三一臉瞭然壓低了聲音:“所以昨晚您才沒讓我爹在屋裡住,對吧?”
“你懂個鬼你懂,看給你能的,我現在著急出去沒工夫跟你扯那麼多,這是匹母馬,不是你爹!”
李唯記掛著她的二百五十兩,當下也實在沒空搞清楚江老三管馬叫爹的前因後果,丟下一句話後牽著驢子匆匆就出了門。
當遠去的驢蹄聲逐漸被雨滴聲掩蓋,江老三回過神來,看了看白馬,走到跟前慢慢撫摸著馬鬃,滿臉的恨鐵不成鋼。
“爹,你說你也真是,既然要回來就不能尋摸個好一點的樣兒?當馬就算了,好歹……嘖,好歹性別得對得上不是,真怨不得我娘嫌棄你,要不是知道你是我爹,我也得嫌棄你。”
大白馬側了側腦袋躲開江老三的手掌,面無表情的繼續嚼食著鮮嫩的青草。
也不知道傻氣會不會傳染,還是保持點距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