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疽毒攻發下不去了
早飯桌上，三小隻一邊吃一邊扁著嘴看向李唯，想要回小鼓的心思都寫在了臉上。
“咳……老大家的，以後早飯的時候我要是還沒起來，不用叫我哈。”
“呃……是，娘！”閔氏看著婆母不太高興的樣子，小心答道。
李唯剛才回屋本想趁著睏意再好好睡個回籠覺，誰知在躺下沒多久，閔氏又來叫她吃早飯了。
想睡到自然醒，怎麼就這麼難？
“你們三個，想玩小鼓是吧？”
三小隻睜著溜圓的大眼睛，齊齊點頭。
李唯眼珠一轉，壞笑道：“那就背九九歌吧，今天先背一的部分，背完的就可以把鼓拿去玩。”
“娘，為何要他們背九九歌？”江友良不解問道。
在大圓國，算學一門確實不太入流，科考用不上，除了身份最末等商賈之家，正兒八經做學問的，沒有幾個會專門去學，就連小莫這種世家子弟也鮮有接觸，所以江友良才有此一問。
“為何？”
這還用問？
不是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嗎？
李唯扒拉了一下伍大妞的記憶，奈何這村婦對此根本一無所知，索性打了個比方。
“假如，我是說假如哈。假如……你今年沒考上秀才，有個大戶人家要聘你去做夫子，每個月700文，可你只做了21天人家就不要你了，給你100文讓你走人，你走不走？”
“肯定不走啊，工錢不對，21天不止100文。”
“那是多少工錢？”李唯抬眸笑問道。
江友良啞了，隨即放下筷子掰著指頭算了起來。
小莫在旁邊吃邊聽，也聽進去了，不由得也跟著在心裡默默算著。
“嘶——娘，21天怎麼也得個4、500文吧？”
“那是400還是500？”李唯依舊笑眯眯。
江友良又被問住，磕磕巴巴道：“400吧，400文的話應該沒多要，主家應該能給吧？”
小莫：“敢問義妹，是大月還是小月？”
李唯：“按30日算即可。”
小莫：“30日700文，每日約莫23文，20日便460文，所以21日就是460加上23，工錢即為483文，對不？”
李唯挑了挑眉，笑著搖搖頭。
這會兒一桌子人的興趣都被吊了起來，大家都興沖沖的加入了競猜。
“500文對不娘？”
“495文？”
“480？”
李唯紛紛搖頭：“看看，工錢都算不清，明知是自已吃虧也毫無辦法，還說不背九九歌？”
“那我不去做這勞什子夫子不就行了！”江友良漲紅著臉說道。
“都說了是假如，你發什麼神經？”李唯嗔了他一眼：“我就打了個比方，你看你們誰算出來了？”
小莫想起他們在亂葬崗茅屋分配淨泓的印子時，無論是三人分還是四人分，李唯都是算得又快又好，難道也是因為學了這個九九歌？
“義妹，那這21天究竟是多少工錢呢？學會了這九九歌就能算出來嗎？”
“你也不會？”李唯感到不可思議，這不是小學就該學的基礎嗎？
小莫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
李唯：“好傢伙！你們一個都不會啊？那還等啥了，一會都跟著背吧！”
“娘，你……你是怎麼會這個的？”江友良很好奇，字兒都不認的娘是怎麼會背九九歌的。
“你忘了你爹是幹啥的了？”工具人又被拎了出來。
“哦，原來是爹教給孃的！”江友良恍然大悟，他爹可不就是經商的嘛，殺豬賣肉總是要算賬的，怪不得。
小莫認真且執著：“義妹，你還沒說正確答案是多少文。”
李唯慢條斯理的喝了口粥：“我告訴你們也沒用，算數可不是告訴一個正確答案就行的，要是不知道解題過程，跟你們說了也白說。”
“那到底是多少？”小莫窮追不捨。
“490文。”
“怎麼得的呢？”小莫就是個好奇寶寶。
李唯放下碗，擦了擦嘴：“700文30天，也就是70文3天，三七二十一，21天裡有7個3天，七七四十九，所以490文。”
此言一出，桌面上有一瞬的安靜，大家都是一臉的思索狀。
李唯：“我剛說的三七二十一，七七四十九，都是從九九歌裡面出來的。”
“妙啊……沒想到九九歌竟如此神奇，算學如此有趣，我要背下來。”小莫第一個表態，堅定的說道。
江友良想通了李唯的解題過程後，也覺豁然開朗，便跟著說道：“縣試過後，我也把九九歌背下來。”
“你繼續勒勒，一會兒趕不上九叔的牛車你自已走著去。”
李唯要不提醒，沉浸在算術題中的江友良都差點忘了自已還要回書院，趕忙端起碗兩口喝完了粥，急匆匆的跑回屋裡拿上包裹就出了門。
眾人坐在飯桌邊，目送江友良出了院子。
無人發覺此時媚娘雙目緊閉，身子微微搖擺，轉眼間“咣噹”一頭栽倒在地。
李唯嚇了一跳，趕緊蹲下將人扶起，小莫見狀也急忙放下了碗，繞到媚娘跟前，搭手把脈。
沉吟片刻後，小莫眉頭緊鎖，面色凝重。
“疽毒攻發下不去了，今日若不清除腐壞之處，恐怕……不太好了。”
“事不宜遲，我現在就抱她進去佈置，你把縫合工具洗淨清水煮一下，再拿烈酒消毒。”
“好好，我去把內服外敷洗滌的藥都分好，讓小寶趕緊備上……”小莫邊說著邊帶著小寶急匆匆的去拿藥。
李唯打橫抱起已經昏迷的媚娘，匆匆送入房中。
飯桌上的江家人被這突發的緊急狀況弄懵了，一個個不知所措呆愣原地。
還好閔氏之前在醫館時曾與媚娘有過短暫的“交心互動”，也曾在幾人討論媚孃的治療方法時有幸旁聽，幾息之間已迅速回過來神。
“此前在醫館得知，媚娘身患絕症已時日無多，恐怕現在是到了大舅和娘要同閻王搶人到時候了……”閔氏慌張的把情況給不知情的眾人告知了一遍。
“要死了呀？”馬氏驚呼，飛快的看了一眼李唯屋門趕忙壓低聲音急急道：“這麼晦氣，娘為啥要把她帶回來啊？”
“嘖！不會說話別瞎說，咱娘做事自有主張。”老三小聲呵斥道。
馬氏不服氣的回瞪了一眼，倒是沒再開腔。
“哎——得趕緊幫大舅燒水去，娘好像還說要烈酒來著……”閔氏像是突然恢復記憶一般猛地想起了李唯的話，趕忙急急起身。
老二眼底劃過那一抹柔弱的身影，一仰脖子，把碗裡的粥呼嚕乾淨後碗一放站起身：“燒刀子我去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