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分完銀子沒一會兒,便聽到了由遠至近“噠噠噠”的馬蹄聲。

三匹馬四個人,梁桂攀和另一名衙役各騎一匹,小寶緊緊抱著牛百萬的腰二人共騎一匹。

此時夕陽已經完全沒入西山,陣陣涼風攜著濃郁的臭味和血腥味不斷拂過,幾人下得馬來,都忍不住皺著眉紛紛捏緊了鼻子。

“快快!那歹人就在裡邊!”小寶滑下馬,雙腳一著地就趕忙往屋裡去。

“見過樑捕頭,你們可算來了!小寶,牛兄弟……”

李唯和小莫一邊往出迎,一邊高聲打著招呼,媚娘緩緩跟在身後。

梁桂攀進了屋,入目一個側翻的大缸,一地血油灰的狼藉,地上還躺著個……褲子不知道是穿還是脫到一半的光頭。

頓時嫌惡的皺起了眉:“誰是歹人?苦主是哪位?誰要告誰?所犯何事?”

“他呀,官爺!”小寶嘴快的搶答,指著地上的淨泓:“他就是歹人,我們都是苦主。”

“對對對!”李莫媚幾名“苦主”跟著小雞啄米的點頭。

梁桂攀哼了一聲:“歹人衣衫不整被捆綁在地,苦主一個個完好無損?你們是不是把身份搞反了?”

幾人一聽,相互看了一眼,不太明白這官爺啥意思。

難不成被綁著的才是苦主,他們幾個是歹人?

小寶一看急了,趕緊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那他這褲子怎麼回事?”梁桂攀指了指地上的淨泓。

小寶答不上來,他也納悶兒呢,走的時候這人不是這樣的啊。

李唯趕忙接上了話:“回稟梁捕頭,這歹人力氣大,我們怕他跑了,才給他脫了一半的褲子。”

梁桂攀皺著眉,一臉的不解:脫褲子跟預防逃跑有一文錢的關係嗎?

“你看,褲子卡在小腿,就算他想跑,被褲子絆著也邁不開步子。”

這是後世警察抓小偷的時候慣用的方法,抓住人後第一時間扯掉褲腰帶,既能防止小偷在腰間藏匿刀片鋼絲等違禁品,還能牽制住小偷的手用來拎褲頭,大大降低了小偷逃跑的機率。

仔細想想,這辦法還真是不錯,不過……

梁桂攀不動聲色的瞟了一眼李唯,想起臨出發前林大人的交代,務必護盤絲閒人周全回來。

這可真是個稀奇事兒,也不知怎麼就得了大人的青眼。

可之前在衙門這娘兒們給他添堵,害得他平白送了兩個寶貝出去,這口氣他還沒出呢。

真是煩躁!

“大人,褲子是他們脫的,他們搶我的錢,搶了我一百三十八兩銀子!”

一直躺在地上裝死的淨泓,始終豎著耳朵仔細聽著,這會兒感覺機不可失,猛地扭動著身子大聲控訴起來。

“哦?”梁桂攀聞言眼前一亮。

“八兩碎銀,三錠十兩的元寶,還有兩張五十兩的銀票,那女的身上有三十四兩多,其餘的全在那個大夫身上!”

完犢子了!

捉賊拿髒,“髒”就在身上,幾個“搶劫犯”齊齊心虛的低頭看腳尖。

媚娘更是心慌的去掏袖袋,想趁人不注意把銀子扔了。

李唯見狀輕咳一聲,一個跨步擋在了她身前。

“梁捕頭不會是信了他說的鬼話吧?”

說著話,背在身後手掌擺了擺,示意媚娘勿要輕舉妄動。

媚娘不明所以的眨著眼。

擺手是啥意思?這銀子是扔還是不扔?

“呵,信不信的,那得看你們身上跟他說的數是不是能對上了。”梁桂攀笑得不懷好意。

“梁捕頭——”李唯抱起肘,拉長了聲音:“哪家當和尚的有這麼多錢?”

“他是個和尚?”

梁桂攀揚了揚下巴,隨行的衙役立即上前把淨泓給翻了過來,扒著頭皮看到了幾個戒疤,隨後點了點頭。

“誰規定和尚不能有銀子?貧僧給人做道場,治病救人,都是施主們贈與的!”淨泓急急為自己辯駁。

“那你倒說說,一百三十多兩銀子,你是做了哪家的道場,救了幾條人命得來的?”梁桂攀也抱住了肘,慢條斯理的問道。

“……”淨泓張著嘴發不出一個字,眼神有些躲閃。

梁桂攀氣惱的暗瞪了淨泓一眼,該死的禿驢信口胡謅,害他剛才都差點下令要搜那娘兒們的身了。

可即便如此,糾結的梁桂攀仍然不想讓李唯太好過,公事公辦的又問。

“如果不是和尚的錢,那他怎麼說得頭頭是道,有零有整?”

“你看你們倆,我都說了要堵上光頭的耳朵,你們非說不礙事,這下差點被誣陷了吧?”

李唯故作埋怨小莫和媚孃的模樣,意思不言而喻。

兩名搶劫同夥也唯唯諾諾的低頭稱是,配合得很。

梁桂攀:“……”

“你們兩個還不過去幫這個不要臉的把褲子穿上?”

沒拿捏到李唯,梁桂攀著實不太爽快,吼著牛百萬二人,黑著臉自己走開了幾步。

搶劫三人組不由都輕輕鬆了口氣。

李唯站在原地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

“梁捕頭……”

“幹嘛?”

李唯才開了個口,梁桂攀便不耐煩的蹙起了眉。

深呼吸,再深呼吸,這是刑警隊長。

“這屋子後面有些怪異,好像林子裡的臭味就是從後面傳出來的,烏鴉很多,蒼蠅也很多。”

梁桂攀轉過了身,顯見是聽進去了,李唯繼續說道。

“這和尚出來時,手持一柄利斧,一言不合便挾持了我們,張口閉口要劈死小莫大夫,你說這兒臭成這樣,會不會……”

“帶路!”梁桂攀面無表情。

李唯把他帶到了午後的灌木叢前,死都不肯再往裡一步了。

“您行行好,梁捕頭,好歹我也是個婦道人家。”

“你不帶路,我哪知道怎麼走?天都黑了,又看不清。”

“那你等等,我去給你扎個火把啊,很快!”

李唯飛快轉身,“撕拉”一聲,她這大戶人家的左邊衣袖沒了,整個袖筒被梁桂攀緊緊攥在手裡。

李唯:……

梁桂攀也沒想到自己只是拽住了不想讓她走,卻把人衣裳扯爛了,尷尬得眼睛都不知道看哪兒好,手腳都不自在了。

“對……對不住啊閒人,那什麼,這衣裳多少銀子,我賠你。”

“沒事兒,這袖子剛好給你做火把了,拿來!”

李唯不以為意的抓過那條袖筒,蹬蹬蹬的跑回了屋,找了根棍子纏了上去。

再在地上有油漬的地方滾了幾個來回,點著火後,飛快的又跑回屋後面,遞給梁桂攀。

“給!去吧!”

為了以示鼓勵,李唯握緊拳頭在胸口前舞了兩下,作打氣狀。

不過樑桂攀沒看懂,有些莫名其妙,接過火把轉身就進了灌木叢。

李唯站在灌木叢邊上,藉著火把的亮光抬頭看了看陰森的樹梢,隱隱閃過幾個細小的反光點。

想起白天那一堆堆的烏鴉,一時間不由毛骨悚然,忍不住雙手握成喇叭狀。

“梁捕頭——有情況你記得叫救命啊!”

梁捕頭的火把應聲沒入了灌木叢中,下一秒,又亮了起來。

“你閉嘴!”

次奧,嚇得老子都摔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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