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就問。

再說江嘉意也沒覺得這事兒有什麼不可以提的,說起來自己還都算是見證者呢。

於是她衝韓梅說道:“韓大姐,剛才我聽到小王他們聊天,說是什麼人跪在咱部隊門口,還說要告陸副營長,這到底怎麼回事啊?是張婆子他們放出來了?”

韓梅沒想到江嘉意竟然已經知道了,明顯愣了一下。

她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朝裡屋望了望。

江嘉意笑道:“昨天晚上他們倆玩得有點累,現在還沒醒呢,我正說要叫他們起床吃飯。”

韓梅聽後連忙擺了擺手:“讓他們睡吧,又沒什麼事,不用這麼早起床。小孩兒多睡點長高個。”

江嘉意知道她這是有話不想讓小海洋聽到,也沒有反駁,而是從廚房端了杯涼白開放在了餐桌上。

韓梅也沒有客氣,在餐桌邊坐了下來。

她坐下後就嘆了口氣:“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聽說了,不過也是,這事兒也瞞不住。”

“到底什麼情況啊?”江嘉意不由得追問:“那三個人為什麼又放回來了?”

“沒有都放回來。”

韓梅搖頭:“張婆子的罪她自己已經認了,聽說要判三年勞改。秦家那邊,秦老太婆把所有的罪都攬到了自己身上,說所有的壞事都是她做的,和他家老頭兒沒一點關係。

當初進去的時候,她死不承認拿了洋洋的錢,後來看張婆子咬死了他們一家,她又翻供說錢是她拿的,跟老頭無關,老頭什麼也不知道。

反正就是壞事全是她乾的,老頭清白無辜得很。”

說到這兒,韓梅撇了撇嘴,眼神裡充滿了鄙夷。

“然後那個老頭就被放出來了是吧?”江嘉意問。

“可不是嘛!昨天晚上就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唄,他又跑來鬧什麼?”

江嘉意實在不明白,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要麼想辦法救自己家老伴,要麼你就貓起來等這件事徹底過去。

沒道理選在這個時候跑到部隊來鬧的,就不怕他老伴兒罪加一等嗎?

“他才不怕!”

聽了江嘉意的分析,韓梅立刻說道:“你不知道秦家最壞的就是那個糟老頭子秦大友,他實在壞得很!秦老太婆就是個衝鋒陷陣的,壞事兒其實都是他想出來的。

去年的時候,他還主動拉線把他家的小女兒賣到城裡給個憨子做媳婦,要知道人家最早選的人根本不是他家秦碗花!

小江你說說,現在都是什麼年代了,都解放幾十年了,還有上趕著賣閨女的!這是真就吃不起飯了嗎?”

把女兒賣給憨子做媳婦?

這是人幹事?

“他們家不是還蓋了新房子嗎?”

“可不是!”韓梅恨恨地說:“也不知道那兩口子的心怎麼能那麼狠?大女兒死了,拿了人家裡所有積蓄,卻不管洋洋。小女兒好好的,據說都返校讀書要考大學了,轉眼他們就把人給賣了!”

“那他女兒也願意呀?”江嘉意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換上她,她還不把那兩口子打成豬頭!

“誰知道呢!那些人的想法咱們看不懂。”韓梅撇了撇嘴,一副不想再談的樣子。

江嘉意也沒有再追問,打心眼裡愈發覺得陸安清之前的決定是對的。

這種壞透了的人啊,有機會就一定得想辦法按死!

只可惜這次還是讓那秦大友給逃脫了。

她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繼續追問:“那秦大友這次來部隊是要幹什麼?”

韓梅又朝臥室的方向看了看,然後嘆了口氣,壓低聲音說:“他想把洋洋帶走。”

“把洋洋帶走?”江嘉意不能置信的重複道:“他們當初不是不願意養洋洋,說洋洋不吉利嗎?”

“是啊!要不說這人一點臉皮都不要了!”韓梅的聲音裡也滿是憤慨。

韓梅告訴江嘉意,今天一大早,還沒到出操的點兒韓大有就跑到部隊門口跪下了,哨兵怎麼攆也攆不走,非要找營領導說話,開口閉口就是要把他家外孫子接回去養。

他說公安同志教育他了,讓他知道封建迷信要不得。洋洋再怎麼說也是他們秦家的骨肉,他是洋洋的親外公。

洋洋爸媽都沒有了,那現在他就是洋洋唯一的親人,也是洋洋唯一的監護人。

他說要把洋洋接回去自己帶,說有他在,怎麼也不能把孩子放在別人家裡寄養。

他說得冠冕堂皇,可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他就是在打洋洋一個月二十塊錢撫卹金的主意!

韓大有和這個漁村很多男人一樣,平時除了村裡組織的必須出海打漁以外,在家裡什麼活兒也不幹,裡裡外外全都指望家裡的女人操持。

現在年紀大了,更是連海也不出了,天天就在家裡吃吃喝喝睡睡,橫草不拈豎草不動。

家裡的經濟來源都靠秦婆子出去幫著別人乾點雜活,還有在家前屋後種點菜湊合著過。

現在秦老太婆蹲了監獄,他被放出來了,那以後的生活可不就要自己想辦法了嗎?

然後他就把主意打到了小海洋的身上。

說到這兒韓梅嘆了口氣:“小江,你不瞭解他們村子裡的情況。雖然那村裡以張姓的人居多,但是秦姓的人家也不少。他們平時也不見得就關係多好,但是對外的時候卻特別抱團。之前張村長他們偏向張婆子的樣子你看到了吧?”

江嘉意點了點頭。

“我剛才跟你說讓你別帶著孩子們出去其實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別的時候秦家的人可能不願意管秦大友,但現在秦大友要來搶小海洋這事兒他們必然都願意幫忙。畢竟都是本家,秦大友要是沒有生活來源他們也不能真不管他。

把小海洋要回去,秦大友有錢可用,對他們姓秦的一家人來說可都沒有壞處。”

江嘉意聽得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由問道:“韓大姐,你是怕他們合起夥來搶孩子?”

韓梅看了看她:“別以為他們不敢。這邊民風彪悍得很,又大部分都是少數民族,牽扯到民族政策,中間的尺度很難拿捏。

我跟你說,他們鬧騰得狠了,別說營裡了,就是團裡也頭疼。到時候一不小心真讓人把小海洋搶走,別的不說,小陸還不得拿槍去把那一村子的人給突突了!”

說到這兒,她自己先笑了起來。

雖然知道最後一句是韓梅在調節氣氛,可江嘉意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這幾天的接觸,她對陸安清也算是多少有了些瞭解,也很清楚這人對小海洋的感情。

要是小海洋被搶走,沒準兒他真敢拿槍去把那群人給突突了!

江嘉意想起之前聽小王說的那句話“對陸副營長總歸不太好”,她現在深以為然!

於是連忙點頭:“我知道了,我不會帶他們出去的。”

看她這滿臉緊張的模樣,韓梅不好意思了起來。

想想人小江就是一個來營裡探親的家屬,看小海洋可憐,好心幫忙照看幾天孩子。

其實真說起來,這事兒跟人家小江有什麼關係?

韓梅越想越覺得抱歉,只能又轉回頭來安慰江嘉意:“小江你別擔心,其實也就是這兩天儘量少出門。林政委已經去團裡彙報情況了,估計一兩天事情就能解決。

咱這麼做不就是要防著小陸犯倔嗎,這事兒鬧大了對他影響不好,他現在在調職最關鍵的時候……”

韓梅的話還沒有說完,窗戶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隔著玻璃都能夠聽到很多人在大呼小叫。

二人正想過去看看,房門忽然被人給敲響了,緊接著傳來小王急促的聲音:“韓院長,不好了,你快過去看看,那個秦老頭的腿被人給打斷了!”

秦大友的腿被人給打斷了?!

韓梅蹭地一下站了起來。

她快速跑過去開啟房門,問:“誰?誰把他腿給打斷的?”

小王跑得一頭汗,聽到她問急促地擺手:“我不知道,剛才衛生院的人跑過來說找你,我就替他們跑這一趟。”

韓梅聽後二話沒說推開小王就往樓下跑,連和江嘉意打個招呼都忘了。

江嘉意這會兒也不會在意這些,她拉著小王追問:“什麼情況?到底怎麼回事啊?”

小王使勁兒地搖頭:“姐,你別問了,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先走了,這時候營裡肯定得讓我們集合,我得趕緊先回去。”

他說完掙開江嘉意的手,也急匆匆的離開了。

江嘉意被他這番話給說得心裡跟有一百隻貓抓一樣!

她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在部隊門口把秦大友的腿給打斷!

他們村裡的人?

應該不會吧?誰跟他有這樣的深仇大恨啊?

就是有,也不應該選擇在部隊門口啊。

可要不是他們村裡人還會有誰?

不會是部隊裡的人吧?

之前陸安清可是說部隊裡的人都恨死姓秦的那一家子了。

但,真是部隊的人會是誰呢?

誰敢?

又有誰會選擇在這種時候動手?

江嘉意在心裡打了無數個問號,最後這些問號全都化作了箭頭,指向了一個人。

可她壓根不敢去細想,更不敢把那個名字給念出來。

要是真是陸安清可怎麼辦?

有再多理由,這事兒也不是這個幹法!

江嘉意心裡七上八下,只恨不得現在就跟著出去看一看。

可兩個孩子還在家呢。

想想韓大姐剛才說的話。

“媽,媽媽!”

這時,屋子裡忽然傳來了軍軍的叫聲,緊接著兩個崽子一前一後的從臥室一起跑了出來。

“阿姨,軍軍尿床了!”小海洋一邊跑一邊大聲的告狀。

而軍軍則直接哭了起來:“我沒有!是汗,是出的汗!我太熱了。”

“不是汗,就是尿了,你都尿到我被子上了,哈哈哈哈!”

“哇!”

江嘉意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還得去面對小孩兒畫的滿床的地圖!

望著床中央溼乎乎的一大片,再望望站在一邊哭得委屈巴拉的兒子,以及那個笑得捂著肚子,幸災樂禍至極的小白眼狼,此前腦中的那些擔心,焦躁瞬間全都靠邊站了。

取而代之的是抓狂!

江嘉意有一肚子的罵罵咧咧,卻張不開口。

此時的窗外還能夠聽到遠處人群的喧鬧,可她卻已經無暇再去關注了。

盯著兩個小崽去洗漱吃飯,然後認命的開始收拾屋裡的爛攤子。

兩條毛巾被全都扯下來丟到洗手間的大木盆裡,這個可以待會兒再洗。

現在讓江嘉意最發愁的是——尿溼了的褥子要怎麼辦?

這東西不拆洗絕對不行,不說別人,她自己都不能忍。

可是拆洗容易,最後要怎麼縫回去啊?

江嘉意自認為自己做家務也是一把好手,可這並不代表她會縫褥子!

畢竟在她生活的年代,這已經不是普通人必備的生活技能了。

別說到那時候,家裡真正鋪棉褥子的人家都越來越少了,就是鋪,拆洗的時候也可以交給專業的店鋪去處理,也花費不了太多錢。

就在江嘉意盯著那床被子一籌莫展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你在看什麼?”

江嘉意毫無防備,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啊”的一下叫出了聲。

她猛然轉身,誰成想腳下一個不穩,身子晃了晃整個人都朝前撲了過去!

陸安清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問了句話,竟然把江嘉意嚇成這樣。

看她要摔倒,他連忙伸手去拉,誰知道慌張之下竟將人拉入懷中,抱了個滿懷。

陸安清的身體僵住了,手定在半空一動也動不了,呼吸都要停滯了。

他長這麼大第一次和女人如此的親近,也是頭一回知道原來女人的身體居然這麼軟,還這麼香……

軟得像豆腐,讓人不敢碰觸。

香得即便他已經屏住了呼吸,整個鼻腔裡也全都充斥著那種甜甜的味道,讓他腦殼都變得昏昏的。

“對不住,對不住,陸哥,你快看看有沒有受傷?我沒有扎到你吧?”

江嘉意這會兒已經站直了身子,窘得都快哭了。

她壓根沒有發現陸安清的不對勁兒,此時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軍裝上!

在他軍裝腰上面一點的位置,此刻能夠看到一條大大的口子朝兩邊敞著,透過口子能看到他裡面麥色的面板。

而這口子,是被她手裡拿著的剪刀給劃破的。

江嘉意也很委屈,她拿剪刀是準備拆褥子的,她也沒想到被子沒拆竟然先把人衣服給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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