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作惡的代價
宋參謀長之後沒有再婚，與女兒相依為命。
經過了這麼多年，宋秋意比起小時候已經好了很多，可當年的傷害還是造成了。
以至於一直到現在，她依然怕人，不願意出現在人多的場合。
遇到外人搭訕，哪怕是認識的人，哪怕是善意，也很容易受到驚嚇。
時間長了，大家都知道宋參謀長家的那個女兒是個有病的，她精神不太正常，腦子也不清楚。
經常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也正是因為此，即便宋參謀長在團裡也是最高階別的領導了，女兒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卻依然無人問津。
不但沒人給介紹物件，哪怕哪個人被人開玩笑與宋秋意放在一起說，都會忙不迭地撇清。
生怕會真的會跟宋秋意扯上關係。
雖然有一個高階別的岳父是好事，可能夠在團機關工作的年輕幹部，哪個不心高氣傲？
誰對自己的未來沒有一個美好憧憬呢？
真要是為了討好領導而娶了一個腦子有問題的女人，別的不說那還不得被人恥笑一輩子？
這也是為什麼張超剛來的時候一直被人指指點點的原因，也是他在瞭解了這些事情後會感到出離憤怒的原因。
張超自從知道了宋秋意這個人之後，也被人指著遠遠地看見過她幾次。
當時給他的印象就是這人看上去沉默寡言的，但從外表倒也看不出腦子是不是真的有病。
可此刻望著病房大門，張超忽然對於自己之前的認知產生了質疑。
他意識到——謠言害死人！
宋秋意應該就是膽怯吧？
她大概是沒什麼和外人相處的經驗。
她剛才的表現，看上去和妹妹差不多。
小琴第一天來時和宋秋意剛才的舉動幾乎沒什麼差別。
想想她剛才說的話，張超又感到一陣羞窘。
這個女孩全知道。
她什麼都知道。
知道外面的那些流言，也知道自己聽到流言後的憤怒。
她甚至還知道自己如此努力，拼命就是為了擺脫外人對自己的看法，是為了撇清自己和她的關係……
看看宋秋意拿來的東西，再想想她說的話，張超從來沒有如此刻一般，覺得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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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參謀長宋永成回來後就聽女兒說了張超的事。
這還是他這麼些年頭一回聽到女兒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
這讓他又高興，又有點難過。
他從女兒磕磕絆絆的講述中慢慢地拼湊出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想通後他整個人都憤怒了！
宋永成以前並不認識張超，他第一次對張超有印象是看了他參加考試的那張試卷。
那次考試張超得了第一名，而最吸引宋永成注意的是他那一筆寫得非常漂亮的鋼筆字。
宋永成是團裡有名的筆桿子，他當初受到領導重視就是因為他寫得一手好文章。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宋永成對於有文化的下屬總會高看一眼。
他看了張超的試卷就打聽了一下他的個人情況。
因為知道他是邊防營的兵，又因為邊防營是出了名的光棍營，他也是開玩笑般地順嘴問了句：“這麼好的小夥子還沒有結婚啊？有物件了嗎？”
宋永成確實是有口無心，他問的時候壓根沒把張超跟自己女兒往一起想。
自己女兒宋永成還不知道嗎？
他家秋意的性格如果真要找物件的話，必須得選一個性格好，有耐心，願意去和她慢慢相處的人。
個人能力怎麼樣並不重要。
而張超只看履歷就知道這是一個很有進取心的人。
這種人志存高遠，和他家女兒並不合適。
宋永成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當初順口的一句話竟然會被人曲解成這個樣子！
更沒有想到，外面的那些胡說八道竟然會把人家好好的一個青年逼得承擔起那麼大的壓力！
這讓他憤怒，同時又覺得很屈辱。
他的女兒，他放在手心裡養大的女兒，在那些人的眼中到底是什麼！
他們竟然敢把他的女兒當笑料，當做侮辱人的工具！
宋永成回到團部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焦團長，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彙報了自己希望調職的訴求。
他說想要到基層單位代職，如果沒有合適的位置那麼他申請年底轉業。
焦團長聽了他的要求震驚到完全無話可說。
主要是在宋永成去學習之前他們兩個剛剛交過底，焦團長到年底任期就到了，他肯定要調離。
而他也已經向上級推薦了宋永成接替他的位置。
雖然還沒有明說，但這已經幾乎要成為定局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宋永成才去京城軍校突擊學習了三個月的軍隊領導。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剛剛學習完畢宋永成竟然會跟他提出要調離！
在焦團的追問下，宋永成自然要把自己回來後聽說的事情告訴他。
焦團聽後大發雷霆！
全團的最高領導發怒那必然會有人付出代價。
很快，最早散佈流言的人就被找了出來。
原來那人的親戚也在與張超同批的競爭名單裡，而且成績也相當不錯。
後來張超留下而那人返回了原部隊，這讓團裡的那個幹事非常的不甘。
恰好宋永成追問張超個人情況的時候他就在現場。
抱著酸溜溜的心態，他就對人說了一句：“宋參謀長這麼關注這個張超，應該是看中他想讓他做女婿吧？說起來他和秋意還挺般配的，年齡也合適。”
他其實也就是過個嘴癮，在背後敗壞一下張超出出氣。
可誰能想這事兒越傳越廣，也越傳越真。
別以為部隊就沒人愛傳小話兒，沒人愛吃瓜。
因為生活環境過於單一，平時也沒太多的娛樂活動。
這種與男女有關的小道訊息是最容易被人重視，也最容易傳播開來的。
於是不知不覺中就傳遍了整個團機關，包括團醫院。
對於這種沒有組織紀律性，胡亂散佈謠言，造成極壞影響的人團裡自然不會姑息。
很快那個人的處理結果就出來了——
在團全體大會上做檢討，記過處分並記入檔案。
雖然宣佈處理結果的時候沒有明說，但這種後進分子團裡肯定不會再留，年底轉業肯定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不僅如此，因為他的記過處分記入了檔案，那麼就算是轉業後想要去一個好單位也幾乎是不可能的。
轉業幹部確實受歡迎，可這並不代表一個受了處分的人也會受歡迎。
他必然要為自己口舌造的孽受到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