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秋高雲淡,霧靄流嵐。
昨晚颳了一夜蕭索的秋風,整個族地的道路和屋頂上滿是落葉,外出執行任務的忍者姑且不論,宇智波一族的普通族人早起出門時都換上了厚厚的秋裝。
一支身穿玄色喪服的隊伍在族人們的目送下,解開儲物卷軸的封印,將戰場上帶回來還能收斂得起來的族人屍骸一一清點、驗明正身,然後‘奉行’(宇智波一族的摘眼儀式,遺體上還能使用的三勾玉及以上級別寫輪眼會被鄭重取下,泡在營養液中交給死者的直系親屬)過後,送往家族墓地。
那裡將是這些戰死沙場的宇智波一族忍者最後的歸宿,雖然此時的天空萬里無雲,並不像要下雨的樣子,但送葬隊伍兩旁,擦肩而過族人的悲傷卻未曾稍減。
族長宇智波斑身披家傳的紅色甲具,走在了隊伍最前面,伴著還未完全升起的朝陽,清晨的薄霧中,一眾忍者均刀劍齊整、頭扎白色麻布,瞪著猩紅的瞳孔,彷彿一隊來自遠古的亡魂,正在保護著這些剛剛戰死的後輩,引領他們去往死後的淨土世界。
在族地走過的這一段路,代表著這些戰死的宇智波忍者生前在家族中度過的年少時光,戰友們會含著淚,最後一次笑著跟他們揮手道別,而老人們則會伸出顫抖的手,像這些逝者曾經年少頑皮時一般,最後一次撫摸他們那經防腐處理後,已經變得皺縮乾癟的頭顱……
出了族地,族長宇智波斑帶領著犧牲忍者的戰友,收拾好遺骸,裝船行駛在南賀川中,這似乎正諭示著,忍者的一生如落葉入水,有著無法違抗的宿命。
霧中,河川兩岸蒹葭蒼蒼,仿如天地同悲。
萬籟俱寂之時,隊伍中不知是誰先起頭,唱起了一首古老的葬歌:
“時光如川流不歇,何處來矣何所終?
接踵而至的年歲,南賀川不曾變改;
唯有人的腳步愈不停歇…
降生於世,又歸於塵土。
南賀川中下起了雪;
點點飄落水中,如寂然無聲的搖籃曲。
一群朱鷲飛來,在水面翩然起舞。
那一定,是逝去的族人;
變成朱鷲的模樣,
又回到了我們身邊……”
家族的墓地就在南賀川下游不遠處,安葬完戰死沙場的族人們後,族長斑並未多言,大家各懷著沉重的心情相繼離開了(乙羽拼命剋制著,沒把刻著自己醉酒後抄的那幾句詩的碑毀掉)。
……
“重新認識一下。”
宇智波斑單手向前伸出,雖然一如既往地繃著那張撲克臉,不過此時他的眼裡卻似乎略帶著笑意,形成了一種奇特的氣質:
“我叫宇智波斑,本次任務小隊的隊長。”
看到這充滿即視感的畫面,乙羽不由得菊花一緊,在心中瘋狂吐槽著穿越前在網上看過的那張‘月讀當空照,斑爺對我笑’的梗圖;
“這次是族長大人親自帶隊嗎?好期待啊哈哈哈。”
宇智波綺火試圖活躍一下氣氛,一邊左眼皮直跳,一邊生硬地說道:
“大家是不是也很興奮啊?”
然而他的努力卻並沒有什麼用,宇智波政和乙羽都不是話多的型別,對於尷尬的氣氛也頗為適應,乙羽甚至覺得和斑爺一起出任務就應該是這樣又拽又酷的高冷感覺。
“斑大人,我準備好了!”
乙羽平靜而又認真地彙報道:
“隨時可以根據您給到的座標進行空間移動。”
“好!我們出發。”
斑點了點頭,將背後揹著的宇智波一族神器‘火之團扇’的扇柄輕輕握在手中,以防備空間移動之後突然出現敵人或者其他預料之外的狀況:
“為了避免誤會,不要直接移動到漩渦一族的營地內。”
“瞭解!”
說著,乙羽便發動了自己的時空間瞳術,由於原理是構建蟲洞進行空間移動,眾人在移動前的一瞬間已經能看見目的地了。
“之前我就一直想問你了,乙羽君。”
斑一臉好奇地擰了擰自己的脖子:
“你的空間能力,如果在將人傳送到一半的時候強行關閉,會發生什麼情況?”
“很危險… 肢體會被切斷,不過您放心,只要我不主動去關閉的話,它是不會消失的,正因為犧牲了瞬間移動的即時性(從蟲洞開啟到傳送發動有下限為十分之一秒的延遲,飛雷神之類的時空間忍術則不存在這個問題),所以我的傳送擁有很高的優先順序,幾乎不會被其他空間能力干擾,上次跟千手扉間的戰鬥中,我已經用他的飛雷神驗證過了。”
乙羽一開始還以為是斑爺不放心自己的傳送能力,但轉念一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哦…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我可以嘗試操控蟲洞,把傳送能力變成一種空間屬性的攻擊手段?”
乙羽想著便不由得興奮了起來,今後別人跟自己交手可要小心了,不知道會不會打著打著就被突然傳送到火山岩漿池或者萬米深的深海海溝裡面去,又或者傳送門突然開啟又關閉,把尚未完全傳送走的對手一切兩半。
“……”
斑沒有說話,只是抬了抬原本略微低著的頭,嘴角閃過了一個更加明顯的微笑,彷彿是在勉勵乙羽;孺子可教。
“斑大人!已經能看到家紋了,前面就是漩渦一族的營地。”
負責警戒的宇智波政突然出聲提醒道:
“不過還沒有確認到巡邏的漩渦一族忍者。”
“不太對勁啊。”
宇智波斑微微一愣,接著便要求大家做好戰鬥準備:
“因為是援助友方,所以我們並沒有刻意隱藏,漩渦一族就算對自己的感知能力再自信,在這個距離上也應該佈置幾個暗哨才對,按理說早就應該發現我們了。”
“秘術 五感超增幅。”
乙羽因為害怕敵人有未知手段針對漩渦一族的神樂心眼,所以使用的是自己研發的一個使用雷遁和陽遁增幅五感的小技巧:
“沒有發現敵人,但空氣中有微弱的血腥味,是人血的氣味,地面下有使用土遁忍術的痕跡,不知道是否和敵人有關。”
“乙羽,把漩渦吾郎找來吧。”
宇智波斑低聲命令道:
“我們和漩渦一族還是初次合作,遇上這種情況,如果只有我們幾個宇智波一族的忍者在場,只怕到時候全身是嘴也解釋不清楚。”
“收到。”
乙羽當即發動瞳術,將蟲洞連線至宇智波族地的客房,然後帶著漩渦吾郎和他的兩名護衛忍,回到了漩渦一族在神奈村建立的營地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