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遲看著失去修為無法言語的半植物人玉川，心裡犯了難。
打的時候沒注意，現在拷問的時候才知道追悔莫及。
如果給他一次再來的機會，他一定不會選擇打爛玉川的嘴。
思索片刻，他的目光停留在玉川的手上，心裡有了主意。
“誅惡除暴聽令！”
他一聲令下，兩道流光從遠處電射而至。
刀身染血的模樣，也不知道玩什麼去了。
“這位玉川朋友身體不適，除暴你給他治治。”
“手痛剮手，腳痛剁腳。”
“記得留下一隻完好的手讓人寫出來！”
“誅惡你在一旁給妹妹壓陣！
凌遲揮揮手，一長一短兩柄刀興奮的圍著他呼嘯幾圈，隨後一頭扎向玉川。
“玉長老是吧，在下想知道的事情想必你已經十分清楚，老老實實交代寫清楚，我神州皇朝不會虧待你的。”
“若想負隅頑抗，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所以你知道抵抗的後果。”
凌遲探手成爪一把扣住玉川胸骨，舌戰春雷說道。
雷音入耳，玉川的神魂劇烈搖晃。
神志頓時變得渾渾噩噩，如同飄在雲端不知歸處。
突然血光濺起，他陡然感覺大腿一陣持續的劇痛，還有雷霆的麻痺之感傳至腦海深處處，滾燙的鮮血飛速流逝。
黝黑刀光劃過，其中夾雜著幽藍電芒。
碎肉飛起，玉川開始渾身顫抖。
不過十幾個呼吸之後，玉川努力伸直殘缺的手臂，用手指沾著身上的鮮血凌亂的寫道。
“我說，我說。”
“別剮了，我都說。”
玉川妥協了，除暴飛速繼續剮了十幾刀才停下手來。
“那件秘器是一面古幡，是大神官閣下之寶，據說來自上界鑄魂宗。”
“從神州擄掠生民血食是用來凝聚器魂，一旦成功以後對付你們神州強者便能壓制其神魂，專剋制神州血脈。”
“大神官閣下前前後後熔鍊三十幾萬神州百姓在其中，聽他說此寶已經成了八成，你們現在想要阻止恐怕來不及了。”
不等凌遲追問，玉川一股腦飛快的寫道。
最開始十分凌亂，到後面已經是整整齊齊，甚至還能看出幾分書法的意思。
古幡？
凌遲神情一動，這件秘寶一聽就是魔道之物，先天就應該屬於他這種有德者才能居之。
雖說大肆殺戮有傷天和，但凌遲可不在乎。
若是早有此寶物在手，這幾年的受害者還能被二次利用，實在是可惜了。
“神廟都有哪些強者？寫清楚。”
“平日裡只有大神官森高白石，二神官千本山木二位尊者露面，還有龍門境第九重的佐藤迦葉大人負責掌總，聽說還有別的隱修神官，但我沒見過。”
“森高大人親自坐鎮神廟，千本大人常年在外只是偶爾露面，他們的具體修為深不可測，不是我能知曉的。”
玉川手速逐漸加快，一行行小字出現在礁石上。
“繼續寫，你們是如何熔鍊百姓的。”
凌遲面無表情，十分慶幸自已是個不守信用的人。
“每次諸國送來的血食取千人之數，使用秘法讓其血肉分離，靈魂意志進去幡內，血骨肉體融與幡身。”
短短十幾個字寫的是鮮血淋漓的殘酷史，字裡行間滿是死者冤魂的吶喊與咆哮。
凌遲忽然沒有心情再繼續追問下去，骨子裡的暴虐與扭曲迅速攀升，心竅中紅的發紫的殺意急劇蔓延。
“玉川啊~”
“實際上我和你都一樣，我們都喜歡看著受害者在慘叫中艱難死去，看著他們肉身剝離，神魂湮滅。”
“但我們又不一樣，我更加喜歡炮製你們這些強者，酷刑之下眾生平等。”
“嘿嘿嘿......”
除暴與他心意相通，黑光閃過慘案繼續。
光天化日之下，玉川的慘叫斷斷續續。
“嗬嗬...你這種酷吏人人得而誅之，會死得比我更慘。”
玉川居然開口了，沙啞的聲音十分模糊，但凌遲還是清晰聽見。
“你以凌遲為名，必然被人以凌遲之刑加身。”
“我先走一步，你也快了哈哈哈哈。”
沙啞的聲音如同拉鋸，玉川在極致的痛苦中絕望的掙扎。
“也許會吧，不過你註定是看不到那一天的。”
“誅惡，你也去。”
凌遲擺擺手，猩紅刀光一閃即至。
慘叫聲一浪大過一浪，又逐漸歸於沉寂。
百十個呼吸之後，血淋淋的骨架安靜的躺在沙灘上，周圍數十丈的礁石上鋪滿了玉川。
受害者情緒穩定，走得十分安詳。
五百萬縷雷霆本源之氣反哺，體內雷海魔河頓時狂暴。
三種功法極速運轉，天地靈氣倒灌進入氣海。
桎梏被擊破，龍門境第三重突破！
凌遲閉眼感受身體裡越發磅礴的力量，雷霆咆哮魔河翻滾，晶瑩的血肉泛著光芒。
岡本癱坐在一旁渾身不斷顫抖，黃湯順著褲管流了一地。
他看出來了，眼前這個看起來俊逸溫和的少年絕對是世間最殘酷的暴徒，連他的刀都是經驗十分老道的劊子手。
“大人，你說過的放我一條生路......”
“啊對對對！”
“我答應你，你的妻兒老小隨後就到，絕對不會讓你孤單上路。”
凌遲微微笑著，十分溫暖與和煦。
“妻兒....你不講信用，你不配成為強者。”
岡本反應過來頓時崩潰嘶吼，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眼佈滿血絲。
妻兒什麼的他無所謂了，只要他能活下來這種東西有的是。
關鍵是他要死了，絕望與無助鋪天蓋地將他淹沒。
“念在你如此配合，給你個痛快吧。”
“合族岡本，你擄掠神州百姓充作血食，處你極刑立刻行刑。”
【雷蛇噬身】
凌遲的眼中雷光閃過，無視岡本的怒罵與求饒，數百條雷蛇憑空出現在岡本四周，蛇頭對準後者不停吐著信子。
心念一動，雷蛇竄出。
岡本只堅持了二百個呼吸，便在雷霆中結束了自已的生命。
三百萬縷雷霆本源反哺，雷海進一步壯大。
猩紅魔焰席捲而過，這片小小礁石燒成飛灰。
“真是骯髒愚蠢的合族啊！”
凌遲搖搖頭，身形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這方無名礁石在海浪拍打中，見證滄海桑田。
又有誰能知道，這個絲毫不起眼的地方曾經有兩個龍門境強者，在哀嚎中絕望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