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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琴垂著眼、咬著嘴唇,靜靜等待著羅仇的輕視和譏諷。
羅仇只是心疼地看著她:「那都是以前的事。」
柳琴抬起眼,咬咬唇繼續說:
「我本來不應該與羅公子頻繁接觸,可實在是情難自禁,等清醒之後發現自已錯得離譜。」
「在青樓時,我已喝下絕嗣湯終生不能生育,還請羅公子收回定情的簪子。柳琴定將公子這份情誼永記心中。」
羅仇有力地握住她的手不放,眼裡是心疼與不捨,半天沒有說話。
柳琴掙不開他的手,狠了狠心,故作輕鬆地笑道:「若是羅公子實在難捨,柳琴也願與公子春風一度,以解公子相思。」
「別,別作賤自已。」羅仇氣得不行,幾乎要把她手給捏碎。
柳琴皺皺眉,想是被捏疼了。
羅仇趕忙把手鬆開道歉:「對不住。」
柳琴移開視線故作冷靜:「不要就走吧,我就不送了。」
羅仇站起來,走到柳琴跟前行禮:
「羅某既已心繫姑娘,姑娘也中意羅某,豈有放棄之理?」
「姑娘那些不堪的過去已成往事,何必再提?」
「至於絕嗣湯,羅某跟著師父學習許久,所診不孕婦人無數。姑娘身體康健,區區絕嗣湯而已,並不是無藥可醫。」
羅仇把簪子鄭重放在柳琴手裡:
「羅某從小無依無靠,家中唯有年邁祖母,祖母離世後並無親人。」
「本來為鄰里寫信為生,幸得師父教導,學習醫術,才有機會成為大家口中的羅大夫。」
「羅某本一無所有,幸有師父的醫館營生,如今也有小有家業。」
「若姑娘不嫌棄,與羅某共結連理,羅某不敢保證能大富大貴,但是定能護姑娘一生安康。」
柳琴很心動,但是不敢回應,她怕自已會拖累他。
羅仇也不敢逼得太緊,他走到柳琴面前蹲下,雙手握著她的,溫暖而有力:「你若是不答應,我也會治好你,等你哪天找到真正心儀的男子,我再離開。」
柳琴心裡難受極了,含著眼淚,咬著嘴唇,猛搖頭。
她以前遇到的男人大多都把她當玩物,誰像他這樣珍視過她,尊重過她呢?
這麼好的男人,她配擁有嗎?
羅仇伸手撫摸她的嘴唇,更加溫柔:「別咬了,咬壞了我會心疼。」
柳琴終於敢看他:「你別這樣說,是我不配。」
羅仇溫柔地撫過她的臉:「你值得上這世間最好的東西。你等我一會兒。」
羅仇站起身來,走出了房門,到前院自已的房裡取了一個包袱回到柳琴房間。
柳琴一臉疑惑看著他。
羅仇開啟包袱,把一個賬本和一個箱子遞給她:
「這是羅某的全部身家,賬本里是北涼和容城的錢莊裡的存銀,還有在容城我買的兩家鋪子,每月都有租子進賬。」
「箱子裡是現在所有的現銀。我還有行醫的本事,你若是想留在師父身邊,等師父醒來,我們找好安住的地方,便可再開新的醫館和藥鋪營生。」
柳琴拿著他的賬本,只覺得這小小賬本沉甸甸的。
羅仇再次握住她的手:「怪我準備得不充分。你我皆無父母,師父又還沒醒,人生地不熟也難找媒人。只有這身家當和我一顆真心。你能答應我求娶嗎?」
柳琴紅著臉,咬咬牙說出自已的擔心:「現在柳琴尚且美貌,公子不介意柳琴過去。可再過幾年當我年老色衰,公子一旦嫌棄,那些不堪過往,皆會成傷我之刀。」
羅仇握著她的手嘆氣:「羅某治病救人,哪怕嚴重疾病,羅某都從未嫌棄過,為何要嫌棄你?且羅某人品尚可,從未用言語傷害過任何人,更何況陪我多年的妻子?」
柳琴這下終於放心。
羅仇摸著她手上的繭子笑道:「你不僅善於彈琴,想必武功也很高強。若是我到時候嫌棄你,你就一掌結果了我,以解你心頭之恨。我一個柔弱無力的行醫之人,定無還手之力。」
噗嗤,柳琴終於笑了出來。
羅仇見時機已到,再次問她:「答應我好麼?」
「嗯。」柳琴不好意思,紅著臉點頭。
羅仇懸著的心終於安定下來,他將柳琴拉起來抱在懷裡,開心到不能自已。
窗外有兩個貼著牆壁偷聽的腦袋。
「成了!」景王拿扇子遮著嘴偷笑。
「嘻嘻!」初琴也捂著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