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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柔兒的「哥哥，王上救救奴婢哥哥！」聲音中，嬤嬤和內官總管帶著各自的人手，押著柔兒的兄長離開。
我也走了出去，和嬤嬤去熬醒酒茶。
院裡只剩下被抱著的柔兒，和抱著她的牧蒙謝讓，以及牧蒙謝讓一腔無處施展的英雄氣概。
我將醒酒的配方加重好幾個劑量，提著濃濃一壺醒酒茶回到後院。
臥房中已經響起了哼哼唧唧的聲音，應是柔兒在向牧蒙謝讓哭訴。
開啟門，只見兩人半躺在床上。
柔兒抱著牧蒙謝讓的腰，靠在他胸膛撒嬌。
我將醒酒茶放在軟榻的小案桌上，微笑著勸道：「王上，先喝杯醒酒茶吧。」
兩人敵對地看著我。
「本王要立柔兒為太妃！」牧蒙謝讓突然的要求，不知道是真心還是試探。
我笑著給他倒了一杯醒酒茶呈到他面前：「王上這是什麼話！太妃之位，太委屈柔兒姑娘了！也難得王上喜歡，喝了這杯醒酒茶就廢了我，封她做太后吧！」
牧蒙謝讓有點懵，柔兒更懵。
不按路數出牌，果然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牧蒙謝讓搖了搖腦袋，閉著眼睛，痛苦至極：「你果然想離開我？你想回去找言鎮！那你回來照顧我這個殘疾做什麼？！」
他手一揮，茶杯被打翻在地上，茶水灑了一地。
柔兒立即拍著他的胸口道：「王上，您別生氣。奴婢一會兒再去給您拿酒來，讓您好好睡個覺。」
我撿起茶杯，裝做好心勸解：「是呀，王上，您要多喝點柔兒姑娘的酒。把言鎮託柔兒姑娘送的毒藥全部喝完，後面就可以當言鎮的傀儡了。」
接著又好心地安慰柔兒道：「言大人說了，你在這裡做得很好！等這個殘疾再糊塗一些，北涼就能成為大人的囊中之物，到時候定少不了你的好處！」
柔兒被我說得啞口無言。
她急忙轉向牧蒙謝讓，緊張地趴在他胸口解釋：「王上，娘娘胡說的！奴婢不認識什麼言鎮！」
我上前補刀：「若是不認識言鎮，那你慌什麼？」
柔兒百口莫辯，一個勁搖頭否認：「我沒有，我沒有。啊！」
只聽一聲慘叫，牧蒙謝讓掐住她的脖子，「枉本王疼愛你一場，你竟然敢騙我！」
柔兒說不了話，只能艱難地發幾個音，大概還是在喊「沒有！奴婢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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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蒙謝讓沒有手軟，只聽咔嚓一聲，是脖子斷裂的聲音。
人死了，他還沒有停手，仍然兇狠地掐著柔兒的脖子，大聲吼叫道：
「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當初要讓我救言鎮？」
「為什麼要和他合夥來害我？」
「為什麼？！你說！為什麼？！」
我站在一旁冷冷地看他發洩，他哪裡是隻想殺柔兒，他想殺了我才是真的。
嬤嬤和宮女們戰戰兢兢地等在門口。
牧蒙謝讓發洩完，昏了過去。
我示意宮女們進來，把牧蒙謝讓扶起來，強行灌了杯醒酒茶。
四名宮女將柔兒的屍體抬了出去。
「厚葬柔兒，多燒點紙。」我囑咐幾個宮女道。
柔兒是因為我的三言兩語被殺死的，但我不後悔借牧蒙謝讓之手殺了她。
孩子們前路上的障礙，留任何一個都會成為大患。
現在擺在我面前最棘手的問題，並不只是阻止兩國戰爭，而是要不要幫牧蒙謝讓戒癮。
米囊花一旦成癮極難戒斷，若是放任他繼續服用，不出半年他定會毒癮發作而死。
若是要戒，那是真的要花我半條命，可能都戒不成。
何況我現在連半條命都沒有了。
等牧蒙謝讓再次睜眼，他向我要來醒酒茶的茶壺，直接對著壺嘴喝。
我又給他泡了一壺，他竟又都喝完了。
等他清醒後，第一句話卻是問我：「本王中了什麼毒？」
「米囊花。」我邊收拾茶壺，邊回答他。
「米囊花是什麼？」他顯然沒有聽說過。
「是吃了會成癮的東西。」我坐在軟榻上，面向他的方向回答。
「成癮後本王會變成什麼樣子？」他垂著雙眸問。
我平靜地解釋：「意志消磨，除米囊花外不能進食。骨瘦如柴，任憑能給你米囊花的人擺佈。若無米囊花延續毒癮，將比死還難受，難以自控。最後或自殘，或自戕，或服用過量而死。」
「能戒嗎？」他抬眼問我。
我看著他深邃的眼睛，眼神卻是陌生的。
「能，但是難如登天。」我收拾茶具準備出房門。
「別走！」他叫出聲。
我停下來轉身看他。
他垂眼低聲道：「我當時喝醉了，把她看成了你，喝了她給的酒，感覺好多了，於是就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