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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鎮長臨時安排的住處，這裡是一個二進的別院。
天還沒有黑，我想去鎮裡逛一逛。
牧蒙謝讓帶著我出門了，雪芝、臧林和良昭都跟在後面。
鎮子不大，主街上有很多小攤販在賣東西，有的賣肉，有的賣菜，有的賣布，有的賣書，各種各樣，很像王城和豐州，大家都可以自由售賣東西。
我邊走邊問牧蒙謝讓：「為什麼這裡屬於幽州卻不像幽州，反而像豐州和王城，商販可以自由買賣？」
牧蒙謝讓解釋說：
「以前也不是這樣，百姓過得很苦。」
「幽州本來有兩個貴族，除了大賀，還有一個叫隴吉的。幽南鎮就是隴吉的封地。」
「他們不僅欺壓百姓，還勾結夏國。大賀沅就是被隴吉囚禁的。」
「當時我領兵到幽州時，幽州以西南包括這個幽南鎮，到處都是夏國的軍營。」
「幸虧有池答湛和夏軍周旋，這才保住了這個小鎮大多數人的命。」
「我打了幾個月，夏國軍隊被滅得差不多的時候，剩下的全跑回去了。」
「隴吉這族不能再留，我殺了賣國的幾個人，其他人就流放到北邊極寒之地，任其自生自滅。」
短短几句話，聽起來很簡單，但是我能想象當時這鎮裡的人在命懸一線時的恐懼。
怪不得牧蒙謝讓要去拜祭池答湛，想必在打夏國的時候，他一定給牧蒙謝讓提供了不少幫助吧。
「糖人！糖人！」
旁邊有小孩拉著大人的手喊，我們順著小孩手指的方向望，前面有一個年輕的攤販在給小孩子們做糖人。
我也想要一個，便拉著牧蒙謝讓去排隊。
前面的三個小孩子們陸續拿到自己的糖人，終於到我們了。
年輕人抬頭問：「夫人，您要什麼動物？」
我：「今年是龍年，就要一隻龍吧。」
年輕人馬上畫了一隻極生動的龍。
龍的嘴裡還畫了個圓珠子，珠子裡又畫了個田字。
收了我們的錢，這個年輕人對後面的排隊的小孩說：「各位小姐小少爺，對不住啦。今天糖用完了，明天再來哈！」
「哇！娘，我要糖人！」後面的小孩對著他孃親哭了起來。
不顧孩子們的哭聲，年輕人利索地收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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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給你。」我彎下腰把手裡的糖龍遞給哭鬧的小孩。
小孩委屈巴巴地拒絕：「我要兔子的。」
「謝謝夫人，他就是愛鬧，不用給他。」小孩的孃親把他抱起來走了。
後面的小孩也散了。
臧林走了過來，在牧蒙謝讓旁邊輕聲說：「主子，是自己人，易容了。屬下現在就去問個究竟。」
牧蒙謝讓點頭。臧林朝著賣糖人的年輕人離開的方向走去。
牧蒙謝讓小聲對我解釋道：「一個圓裡一塊田。是臧林所管的探子其中一支的暗號。以後若你一人在外，遇到這個符號，就能知道是自己人。」
「好。」我點頭。
我和牧蒙謝讓繼續逛街，在主街的盡頭，看到一家布行。
在外門看來不過是一家普通的小店而已。
進了店才發現這家店鋪別有洞天，鋪子裡有道門，開啟著的，門裡像一條衚衕一樣，看不見盡頭。
兩邊的牆壁非常高，羅列著各種材質，各種顏色的布料。
最下層是小長桌，上面擺滿了羅帕、肚兜、絹花、布襪、枕套、等等小物件。
店裡有兩位年輕女子，正在和店家講價錢。
我饒有興致地看著衚衕的兩側各種小物件。
突然發現一個似曾相識的東西——一疊排放整齊的織錦緞手絹。
手絹的角落上有的繡牡丹，有的繡梅花，有的繡玉蘭。
我拿著繡玉蘭的絹帕仔細端詳，和我們在豐泰道驛館被襲時，從黑衣人身上搜出來的非常相似。
站在我後面牧蒙謝讓看見我手上的絹帕，輕輕地說了一句：「看來，這鎮子不簡單。」
我拿著絹帕走到店家櫃檯結賬。
雪芝把錢給店家，我假裝隨意問了一句：「店家，這絹帕真好看，是從盛國進過來的嗎？」
店家笑咪咪地看我：「夫人眼光真準！是盛國來的織錦緞。」
我假裝很驚訝：「盛國的布商能到這裡賣貨，真是厲害。」
店家回應：「可不是嘛！您出了這鎮子，前面就是陏九河的上游，過去再走半天就是容城。那兒的盛國商人才叫一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