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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蒙謝讓牽著我的手，誠懇道歉：
「為了拔除內鬼，我想了冊封儀式這個餿主意。可是刀箭無眼，我總是要花點時間保證萬無一失，才沒能陪你和康兒吃晚飯。你能原諒我嗎？」
我知道，他想讓我原諒的不是沒有陪我們吃晚飯。
他沒說出來的話，還含在喉嚨裡。
雖然他說過他離不開我，他想娶的人非我不可。
但是為了拔除內鬼鞏固王權，我則是可以隨時被犧牲。
即便他了花很多時間保證我的安全，但是我知道，如果有哪一天在我和權力中選其一，我大約會是被拋棄的那個。
好在，我對他也並沒有什麼奢望。
這一會兒功夫，大殿外的屍體都被收拾乾淨了。
我望著石階下面那個死掉官員的血，並沒有直接回答他：
「朝堂殺機重重，還有什麼威脅你最好早點告訴我，讓我有個準備。」
牧蒙謝讓雙手握住我的手放到嘴邊：「好！」
回到留雲殿，一進門康兒就抱著我哭：「娘！」
我趕緊蹲下來給他擦眼淚。
冬靈趕快抱起康兒，雪芝扶著我往正房走。
剛才她們一直在大殿正門外面，直到牧蒙遜祥被拖出去她們才知道出了事。
取下繁重的服飾，我泡在淨房的浴池裡，回想著今日種種。
後怕還是有的。
如果當時，旦凡牧蒙謝讓躲避稍微慢一點點，我或者他都會受傷。
那些短箭的箭頭上是黑的，想是淬的毒，如果被傷到一點，後果不堪設想。
對身經百戰的牧蒙謝讓來說，這只是個小場面吧。
這王宮不太平，牧蒙謝讓叫辜渠真把牧蒙遜祥吊在譽王府門口，想必是想威懾譽王。
這個譽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應該是牧蒙謝讓稱王后封的王。
不知有什麼過節，讓牧蒙謝讓不能殺他又必須威懾他。
我猜來猜去頭疼，不如等他回殿的時候再一個一個告訴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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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蒙謝讓很早就回留雲殿了。
我躺在床上補眠，他也沒有叫我起來。
我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夢裡牧蒙遜祥得逞了，牧蒙謝讓都中了箭，而我扶他的瞬間，一支箭朝我眉心飛來。
我驚叫出聲，睜眼看到頭頂的床帳。
「雲姝！」牧蒙謝讓坐在床邊擔心地看著我。
夢裡的驚嚇還沒有過去，我喘著氣，意識到只是一個夢，呼吸終於平復下來。
我坐起來問他：「康兒呢？」
「康兒回院子練字。」牧蒙謝讓摟著我的肩，聲音有點顫抖：「對不起。我不應該利用你引牧蒙遜祥上鉤。」
他還在內疚讓不知曉內情的我身陷危險。
我對封后大典上發生的事確實有後怕，但是我真的不怪他。
一是對他沒有過多奢望；二是設身處地想，換成是我，我可能做得還不如他。
他一直在過比這次的暗殺還要危險的日子，而我則在他的庇護下一直安居樂業。
想來也可笑，我之前還說過不當王后，我的性命沒人惦記。
而現實卻是，不當王后，我的性命也會被人惦記，隨時可能因為和牧蒙謝讓的關係被他的仇家盯上。
他之前問得很對，不做王后就安全了嗎？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的女人，他兒子的母親，做不做王后，和我的性命關係不大。
想殺他的人，自然會盯上我。
「沒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今後有什麼事需要一起面對的，你別瞞著我就行。」
我下床穿好便衣、梳了個簡單的髮髻問他：
「你肚子餓不餓？一早起來到現在沒吃東西，我去弄點吃的。」
牧蒙謝讓走到我身邊：
「餓了。叫冬靈他們弄點吃的去前廳，徐廉和辜渠真他們都在書房議事，叫上他們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