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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館每日都在辰時開門,晌午關門。關門後,我在後院教學。然後回府裡教學。
這一批弟子的課程我講得很快,常見的藥理已講完,而實際的把脈、針灸、推拿還需要多加練習。
豐州來的羅仇是個真正的天才,我所教的,他一遍就會,看脈也極為準確,針灸下針也很準。
不出一個月,他已經能從脈象上正確地診出病因。
有這樣的弟子,我很是欣慰。
「夫人,大王回府了。」雪芝急匆匆趕到醫館後院傳話。
雪芝向來穩重,牧蒙謝讓每日都回府,也沒見她急成這樣過,怕是有什麼其他原因。
我對著院裡的眾弟子囑咐:「你們繼續練。」
我即刻往門口走,冬靈跟在後面。
我朝著雪芝小聲問:「怎麼了?」
雪芝悄悄地回話:「大王很生氣,好像是因為立王后的事,徐大人也來了。」
我疑惑:「立王后的事?」
雪芝欲言又止。
我微笑鼓勵她:「把你聽到的事再說詳細些。」
雪芝更小聲了:「奴婢沒聽清,只聽徐大人提到立王后和昌州族長什麼的。」
我明白了。
牧蒙謝讓想立一個外人當王后,必定會遭到各大貴族的反對。
估計昌州族長提議了什麼,才讓牧蒙謝讓生氣吧。
我們一回府就看見前廳幾個宮僕正在打掃碎掉的杯子。
牧蒙謝讓動不動就摔杯子的習慣可真不好。
走進書房,就聽見牧蒙謝讓咬牙切齒:「赫坎那個老不死的!」
我讓冬靈和雪芝去熬藥。
走進書房,見牧蒙謝讓坐在桌案後,徐廉站在中央,而地上是一張被扔掉的精美的羊皮卷。
徐廉轉身向我拱手行禮:「夫人。」
我回禮:「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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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起羊皮卷,我仔細看起來。
原來上面是昌州的族長赫坎加實的奏摺,要求牧蒙謝讓廣納嬪妃的建議。
赫坎大概是沒有讀過什麼書,寫的字歪歪扭扭,語氣也像個拉皮條的。
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羊皮卷!
赫坎的奏摺,不僅要求牧蒙謝讓從六個部族中先「各挑一個貴族的女兒」,還要求牧蒙謝讓每天雨露均霑。
並很貼心地把我也算進去了,提議「七個女人每天睡一個」。
最後,更是鄭重地告誡牧蒙謝讓,「得讓每個女人必須都至少生一個兒子,才能平衡各族的勢力」。
看到這裡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牧蒙謝讓氣得要死:「笑什麼?」
我把羊皮卷輕輕放回桌上:
「赫坎大人像是在教花樓裡的小倌倌接客。」
「嗯,哼!」站在一旁的徐廉假裝清嗓子來遮掩笑意。
牧蒙謝讓臉色更黑了。
徐廉趕緊告辭,我叫守門的冬靈和雪芝送客。
牧蒙謝讓坐在桌案後,一雙深邃的眼盯著我:
「我若是真娶那麼多女人,你還能笑得出來?」
我走到他身邊拉他起來:「這不還沒娶嘛?」
他不情不願地被我拉出書房,回主屋的暖榻上,冬靈和雪芝把熬好的藥端進來。
我嚐了一口藥,確定沒有問題,再像往常一樣一勺勺喂他。
然後讓他脫掉上衣,給他施針。
這次我加了幾針讓他安睡。
給他蓋好絨毯,我像往常一樣先去偏院教大家推拿和針灸。
接著帶著種草藥的五個人去後山種植新的草藥,一忙就忙到了傍晚。
「今天就到這裡了,回去吧。」
「是,夫人。」五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