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聽了這話，伏楚頗為震驚：
「為何？你不是盛國神醫秦術的弟子嗎？你不是治好了豐州的疫病嗎？」
我不慌不慢地倒茶：「我不是高人，更不是神仙。」
將茶杯遞給他：「來先嚐嘗，這是從盛國的商人那裡買的紅茶。」
他接過茶杯。
我接著說：「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我們誰都沒有把握能治好所有的疑難雜症。」
他紅著眼發問：「可我們不就是為了治病救人才做大夫的嗎？治不好病還能算大夫嗎？」
看來他陷在沒能救治好病人的自責裡一直沒出來。
我看著他的眼說：「遇到難症，醫者能做的就是儘自己所能去醫治。」
「若是遇到醫治不了的，醫到哪一步，就詳盡記下哪一步；待下一位遇同樣病症的大夫再補充或修正經驗。如此一來，經驗越發豐富，難症也許可解。」
伏楚站起來問：「那如果還是無解呢？」
我拿起茶杯：「那就將已積累的經驗代代相傳，直到有解為止。」
說罷，雙手拿茶作揖：「伏大夫醫者仁心。我敬您。」我一口氣喝完茶。
伏楚站在原地，呆了一陣，像是在回想剛才的話。
接著他低頭彎腰，雙手作揖：「我明白了。多謝。」
我站起來問他：「伏大夫是準備留下來還是？」
他站直回答：「請留我在貴館行醫。我的診費可以全部給醫館。」
我笑：「不用，您在這裡住下，您的診費我們只收兩成，作為您宿在這裡的費用。」
他有點著急：「怎麼能只收兩成？那我跟您學醫的費用怎麼算？」
我不慌不忙：「您行醫多年，經驗比我多，來我這裡只算切磋，哪裡能算學習？」
他更急了：「您的意思是不收我？」
我真誠回應：「您先在這兒住一段時間，若是到時候您發現確實想拜師再說。」
他終於點頭：「好。」
79
接下來的幾日看病的人數雖多，但是有伏楚幫著看病，有冬靈、雪芝和婁姚幫著抓藥煎藥，效率快了不少。
半月不到，住在醫館的幾個豐州的病人也治好了，他們回家前，也幫忙帶著醫館收徒的告示回去張貼。
醫館每日晌午關門後，我們就會在後院邊處理新採的藥材，邊以問答的形式做教授。
通常都是婁姚和伏楚提問，我來回答。
婁姚問都簡單，冬靈和雪芝也能跟著聽懂；伏楚問的就比較難，有的病症我也沒見過。
我只能按照他的描述，告訴他一些追查病因的方法。
雖說沒有完全解決他的問題，但是也算為他提供了一些治療思路。
慢慢的，想來跟著我學醫的人逐步多了起來，前前後後來了三十多位。
有生無分文，卻天賦極高；有的雖為貴族，卻宅心仁厚；有的本來就是大夫，想精進醫術......
他們有的住醫館，有的住外面的客棧，有的直接在王城買了宅子。
我每日早上看完病，晌午就在院裡等大家來學習。半個時辰藥理，半個時辰問答。
然後留他們在院裡相互診脈。
我帶著冬靈和雪芝回府裡，張羅牧蒙謝讓吃藥，給他施針。
等牧蒙謝讓睡下後，我會到偏廳的院前集合想學推拿的僕役，教他們推拿方法，讓他們互相練習。
接著再帶著種藥的五人去王府後山看草藥的長勢。
日子雖然忙碌，我心裡卻很踏實，一切都在按我的設想進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