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反常的脈象
顧妄是醫學世家出身，中西醫結合，家族裡不少絕世天才，他本身也是其中之一，並且是幾代裡面最為出色的一個。
他的醫術在全球來說，也是頂尖的。
“失禮了。”
顧妄將手搭在姜秦的手腕處，摸脈。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表情逐漸凝重。
在開始把脈之前，顧妄已經對姜秦的身體情況做出了初步的評估——不會很樂觀。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
姜秦的身體很糟糕，暴躁的性格、蒼白的臉色、消瘦的身體……
這些症狀都在傳達一個訊息——她的身體在崩潰。
就算是有了心理預期，他也沒有想到一個人的身體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眼前這個人簡直就是最大的矛盾體。
脈象變換過快。
沉脈、虛脈，甚至有時候會感受不到脈象。
人只要有一口氣在，就會有脈象。
可有一段時間內，顧妄卻真真實實感受不到姜秦的脈象。
面前這個邪肆、行為狂野的女孩，像是個空有軀殼的活死人一般。
“怎麼樣？”
江南一臉擔憂，詢問顧妄。
顧妄將姜秦的手臂放回原位，推了推鼻樑上的金框眼鏡。
沉思了一瞬間，開口。
“姜小姐目前的身體應該是有人專門給她調理，狀態暫時很穩定。”
顧妄用詞很精準。
聽到這話，江南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秦秦的身體一直都有在調理，我也一直盯著她。”
江南的話只說了一半。
另一半是——沒有實質性的改變。
江南將姜秦蒼白的手握緊，眼眸輕閉。
她不是姜秦那個世界的人，她知道姜秦一直在做一些在外界看來離經叛道的事情，她不想幹涉她。
她只想姜秦的身體健健康康的，與她走完這一生。
現在，連這個最最基本的願望都有可能破滅了。
最近發生的事情讓她恐慌。
被洩露的影片，姜秦波動的情緒，還有……一直圍繞在姜秦身邊的男人……
這個男人讓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威脅。
這個男人的出現，意味著秦秦可能離開她，會和另一個人攜手走完一聲，而這一生中，沒有她！
江南越想，心中的失落感、恐慌感越強。
“秦秦，你抱抱我好不好？”
江南微微抬頭，貼著姜秦的腿，輕聲呢喃。
似有似無的聲音隨著江南默默收緊的力氣慢慢纏繞在姜秦周圍。
敏銳察覺到江南低落的情緒，姜秦默不作聲收緊了動作。
“我在。”
姜秦回眸中閃爍著微光，抱緊了江南。
看著身旁的權殊將兩人相互依偎的身影盡收眼底，鳳眸似萬丈寒冰。
真是礙眼啊！
權殊眼底泛著微紅，喉嚨滾動，死死將自己的情緒壓制著。
該死的！
離我家心肝兒遠一點！！！
權殊心中的惡龍在咆哮、在嘶吼。
這是對另一半偏執病態的佔有慾在翻湧。
權家人的感情向來極端，刻薄到了骨子裡。
這是無整個無極境公認的。
而作為權家近百年來最為出色的權殊，更是將這種基因繼承的徹底！
顧妄瞥了一眼旁邊形單影隻的權殊，莫名感覺到了一陣寒意。
抬頭一看，果然是某個沒有抱到媳婦兒的大型惡犬在釋放寒意。
在心底長嘆一聲，顧妄認命了。
為了自家爺的幸福，自己只能頂著壓力上了。
“咳、咳咳！那個……”
顧妄小心觀察了一眼姜秦的表情，見人沒有反感才繼續剛才的話。
“姜小姐的身體看似平穩，實則已經岌岌可危，雖然有人用藥物調理，但是畢竟治標不治本。”
說到專業上的事情，顧妄表情嚴肅。
姜秦不以為然。
倒是江南有了反應。
這些人的來歷她不清楚，但是身上那種強大的氣勢讓她升起了一絲的希望。
“那你……”江南將自己的頭從姜秦身上抬起來，看了站在身旁的權殊一眼，語氣希冀，“你們有辦法嗎？”
顧妄沉默了三秒。
時間一點點流逝，江南心底的希望升起又破滅。
“我——”
“謝謝，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顧妄的話被姜秦打斷。
“希望你不要做任何多餘的事。”
姜秦抬眸盯著權殊。
灰眸冷寒、帶著幾分狠厲。
是警告，也是奉勸。
“我會的。”
權殊盯著那雙灰眸，薄唇輕啟。
顧妄看著自己爺嘴角勾起的那抹笑，在心底翻了個白眼。
會的？
恐怕是不會的吧！
別以為他不知道權家人在另一半上的頑固。
恐怕到時候，最上心、最心疼、最積極的就是你了！
姜秦讓顧妄把脈就是為了讓江南安心，現在目的達到了，事情也該到此為止了。
看著姜秦的身影消失，權殊才有所動作。
“你去看看，那個林家的小子有什麼後手。”
權殊想到在辦公室時，林承宣的小動作，鳳眸寒涼。
想要在暗處放箭，中傷姜秦。
權殊表示，他會讓那個小子一輩子都記住今天！
“爺，你之前讓權淼辦的事是為了姜小姐。”
陳述句。
權殊躺在姜秦躺過的位置，細細感受著殘留的餘溫。
“你有什麼辦法？”
顧妄從權殊漫不經心的語氣中，感受到了平靜湖水下面洶湧的感情。
一不小心，會傷人，更會傷己！
“爺，姜小姐的身體已經在潰敗了。”
一句話，讓權殊原本平穩的氣息有了波動。
“繼續。”
空氣中隱隱有了種窒息感。
顧妄短暫的停頓之後，繼續開口：“再有兩年的時間，她的身體就會徹底崩壞，並且——”
一道鐵製品撞擊的聲音在醫務室格外明顯。
權殊手邊的護欄已經斷裂了。
“她的身體暫時沒有辦法醫治，只能維持。”
顧妄盯著那處扭曲的斷口，神色不明。
“爺，如果你真的決定了，意味著你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啪——”一聲，顧妄俊美的臉上多了一道紅色印記。
他擺正被打歪的金框眼鏡，沉默不語。
“顧妄，你過線了。”
權殊沉聲道。
“這只是一次警告，再有一次，滾回無極境。”
身形高大的男人站起身來，整理好自己的衣襬，緩緩開口：“她是我的，明白嗎？”
顧妄深知這句話背後的深意，她的命是他護著的，哪怕是十八層地獄的閻王，也奪不走！
他向來不懷疑爺的話，只不過，這份感情越深，最後要承擔的痛也越大。
希望秦小姐身體越來越好，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