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熊孩子踢到鐵板之後5
陳強一把薅過了陳舟躲著的被子，陳舟的渾身一個激靈，不自覺的抬頭跟陳強對視一眼，嚇得瞬間臉色蒼白，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此時的陳強看起來確實很恐怖，他的臉上沾著剛才砸陳陽的時候濺起來的血，眼睛瞪得大大的，正歪著頭朝陳舟笑。
陳舟縮成了一個團，蜷縮在床上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頭，渾身顫抖的厲害。
陳強沒有猶豫，他攥了攥握在手裡的凳子腿，一下砸在了陳舊的腰上。
陳舟的慘叫聲迴盪在房間裡，而陳強並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他一下又一下的砸了上去，直到陳舟跟陳陽一樣沒了聲響才停下來，他的臉上又沾染了不少血液，看上去比剛才又恐怖了幾分。
他扔掉手裡的凳子，轉身走出了陳舟家，雙眼越來越空洞，看起來就像個行屍走肉。
村子裡並沒有多少人，八九點的時間，大部分都到田裡幹活去了，陳強走在路上，一個村民都沒碰到。
他徑直的走向了陳壯的家，到的時候還聽到陳峰和周蓉略帶憤怒的聲音。
“小賤人，我絕對饒不了她，敢跟老子耍橫，我弄不死她。”
“誒對了，要不你問問李哥有沒有門路？把那小賤人賣到山裡去不行嗎？她不是橫嗎？就得找幾個比她更橫的制她。”
“他孃的……嘶……哎喲……踏馬的，下手真狠。”
……
屋子裡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語氣裡帶著憤怒。
而現在的陳強根本聽不懂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他徑直走進了大敞的院門，大喊了一聲：“陳壯出來玩。”
周蓉和陳峰的議論聲並沒有因為陳強這一聲叫喊而停止，陳強經常來找陳壯玩，他們早就已經習以為常。
同樣習以為常的還有陳壯，聽到他的叫喊後，他蹦蹦跳跳地從屋裡跑了出來，看到陳強的模樣後直接愣在了原地。
“你這是……又去哪家抓了雞？你怎麼還不會殺雞？”
愣了一下後，陳壯反應了過來，嘴角還帶著嘲笑。
他們之前經常幹一些偷人家雞鴨狗鵝的事，抓住了就弄死，有一些弄死之後扔掉，有一些拎回家去讓父母燉著吃，也有一些打算學著電視裡的場景自己，然後燒成黑炭。
陳強不止一次的因為宰殺這些動物弄的渾身是血，陳壯也不止一次的因為這事嘲笑過他。
所以，當陳壯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還以為他又去哪家偷了雞，抓了狗。
可他今天這樣說時，陳強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略帶憤怒的瞪他一眼，反而是神情空洞的朝他走了過去。
陳壯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只是不解的看著他，而這一愣，就讓他失去了逃跑的機會。
陳強走了幾步後突然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他把陳壯推倒在地，在陳壯還沒來得及叫喊的時候又將他拎起來摔了出去。
陳壯的後腦勺重重的砸在地上，人當場就沒了聲響，因為還沒來得及喊出聲，屋子裡的周蓉和陳峰並沒有發現異樣，他們依舊憤怒地討論著。
“要是被賣進山裡，還敢跑，可不得拔了她的舌頭，打斷她的腿嗎？那小賤蹄子就該這麼修理。”
“說這個有啥用，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先找幾個人把她收拾一頓更切實際，直接給她扒了，照片影片一拍，咱要多少錢就得給多少錢”
“切，那娘們看起來不純，誰知道被多少人睡過？一個小丫頭片子去城裡打工，真當我不知道她打的什麼工？我那幾個兄弟還不一定看得上她嘞。”
……
他們就這樣議論著，越說越激動，彷彿已經將雲姜踩在了腳下，已經看到雲姜屈辱的向他們求饒的場景。
當夫妻兩個說夠了，這才各自收拾東西去幹自己的活。
陳峰就負責躺在床上養傷，周蓉則去做飯。
周蓉興奮的哼著歌往外走，歌聲在推開門那一刻戛然而止，她赫然看到自己的兒子躺在院子裡，臉色已經變得鐵青。
“啊——”
她當即尖叫一聲，發瘋一樣的朝著陳壯跑了過去，不停地搖晃著他。
“你踏馬的喊……”，屋裡的陳峰聽到周蓉的動靜後有些不耐煩，可他訓斥的聲音也在推開門的那一刻頓住了。
躺地上的是我兒子？
陳峰有一瞬間的愣神，反應過來後也著慌亂的衝了上去。
好在此時的陳壯還沒有死，只是氣息已經變得相當微弱。
夫妻倆都慌了神，連急救電話都忘了打，抱起孩子就往外衝。
兩人跑到村醫那裡，村醫連連擺手，說孩子傷得重，治不了，得趕緊找車去縣城的大醫院。
可村裡本就沒多少戶人家，他家在村裡的名聲又實在差的厲害，問了幾家人都推脫著不願意幫他們。
“我告訴你們，要是我兒子死了，你們就都是殺人犯，就等著賠錢吧，我要告你們，我要把你們告到傾家蕩產”
“我兒子以後可是要幹大事的，是要當大官的，他當上大官，第一個就斃了你們”
“敢不幫我，狗眼看人低，出門就被車撞死的玩意”
……
因為遭到了村民的拒絕，陳峰氣得破口大罵，周蓉則抱著陳峰痛哭流涕，最後還是村長趕過來幫他們撥打了急救電話。
可陳壯已經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人雖沒有死，但卻變得很不正常，時而呆愣愣地看著天花板，像個智障，時而瘋狂的尖叫掙扎，像個暴力狂。
周蓉坐在病床前，幾乎把眼淚都流乾了，她不再像之前那麼囂張，甚至連找兇手的事都忘了，滿心裡全是寶貝兒子廢了的痛苦。
而陳峰則坐在一旁沉默不語，得到醫生的結論之後，他像衰老了十歲一樣，精氣神瞬間頹廢了下去。
但事情並沒有因為他們的沉默而壓下去，很快，陳舟和陳陽雙雙重傷的事也被發現，那個不大的村子徹底炸了鍋。
陳舟被砸斷了腰，精神也變得特別不正常，眼神中帶著恐懼，總是喊著“我錯了，別殺我”。
陳陽的情況也很糟糕，他的頭部受到了重創，初步判定大機率會成為植物人。
村裡頓時變得人心惶惶，到底是誰會對三個還沒有成年的孩子下殺手？
村民們都想知道答案。
而結果卻讓他們大吃一驚。
作為這三個人日常的玩伴，陳強是除了三人的家人之外，第一個被警方列入詢問範圍的人。
而當警方走到陳強家時，陳強正坐在院子裡的石頭上曬太陽，身上滿是乾涸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