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謹頷首,如實道:“自然是知道的,顧將軍是大人您的乘龍快婿,整個崖州只怕沒人不知。”

“可惜我們卻不知道你和顧子遠的關係。”丁刺史厲聲喝道。

兮謹聞言,猛地抬起了頭,藏在袖子裡的手緊了又緊:“民婦不知刺史大人此言何意?”

兮謹敢和丁惜玉說她和顧子遠的關係,那是知道丁惜玉心性純良,且早與她交好,所以不願瞞她。

可若是刺史夫婦知曉此事,那就另當別論的。

兮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她去刺史府,偷偷聽到丁刺史關於謀逆的言論,頓時有些心慌不安起來。

刺史大人必定是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顧子遠的過去。

“本官竟不知你能使喚得動顧子遠的貼身侍衛。”丁刺史雙目緊緊地盯著兮謹,“若不是縣衙的人來報,本官還不知顧子遠竟會派顧直替你做事。”

“此事民婦可以解釋。”兮謹心中早已想好了措辭,“民婦與顧直顧侍衛確實是相識的,此事還要從民婦被綁架說起……”

兮謹將先前她被豐申綁架塞到顧子遠房中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也是那件事之後,民婦才與顧侍衛相識的。”

兮謹見刺史大人眸中仍有疑色,繼續道:“此番顧侍衛替孫家人去衙門報案,也是因為民婦在替村中一戶姓孫的人家診治時,發現了可疑毒素的存在,為了避免同樣的事情再發生,才讓顧侍衛跑了一趟,此事和顧將軍全無關係。”

“巧舌如簧。”刺史大人冷哼了一聲,責問道,“那我怎麼聽說顧直搬到了你們對面住?”

“這……”

“顧侍衛是因為心悅民女,才搬到了對面,與我們常來常往,此事和謹姐姐無關,更與顧將軍無關。”蘇蘇在一旁開口道。

兮謹看了她一眼,蘇蘇這麼說,無異於把她自己也牽扯了進來,蘇蘇卻對她安心一笑,並不在意的樣子。

“原來是這麼回事,沒想到顧直這臭小子也知道追姑娘了。”刺史夫人笑了笑,“我就說嘛,謝洛媳婦兒一看就是賢良淑德的好女子,怎會和子遠不清不楚呢!”

兮謹聞言,心裡方才鬆了一口氣。

其實她剛才心裡還是有些不安的,她不確定丁惜玉會不會把她和顧子遠的過去說給她的父母聽。

這般聽來,刺史大人夫婦應是不知曉的。

“謝洛媳婦兒,我瞧著你們這房子雖小,可精緻得很,你能帶我參觀參觀嗎?”刺史夫人溫言道。

“自然是可以的。”兮謹應聲道。

“夫君,你先在這坐一會兒,我隨謝洛媳婦兒去四處走走看看。”刺史夫人對丁刺史道。

兮謹引了刺史夫人在房子裡隨意閒逛了起來。

刺史夫人看著拱門上的字,笑著問:“這是謝洛寫的?”

“是,夫君酷愛書法,所有門匾上的字都是出自夫君之手。”兮謹帶著一絲驕傲的語氣說道。

“我雖不懂書法,但看著這字也覺得寫得甚好。”

“多謝夫人誇讚。”

“謝洛媳婦兒,你可知我與夫君今日來所為何事?”刺史夫人站定腳步,神色凝了凝。

兮謹搖了搖頭:“民婦不知。”

“你應該知道,我和大人只有惜玉和彰泰兩個孩子,彰泰你也是見過的,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惜玉又是個女孩子,如今我與大人都把希望寄託在了子遠身上。”

刺史夫人說著,把眼神落在了兮謹的臉上,看她神色並無異樣,便繼續道:“我家惜玉姿容淺薄,與你自是無法相比的,我們也知道,子遠能接受她,都是看在我家大人的面上。”

“夫人請恕罪,民婦不明白,夫人今日為何要同我說這些?”兮謹越聽心裡越不安,索性直接問了出來。

“謹兒,我能這樣叫你嗎?”刺史夫人握住兮謹的手,“我家惜玉已經把你與子遠的事同我說了。”

兮謹眸色一震,懦了懦嘴唇:“我與將軍都是過去的事了。”

“我知道,誰年少時沒個心上人呢,你放心,惜玉再三叮囑,不讓我把這事說出去,所以我家大人並不知道這件事。”

刺史夫人拍了拍兮謹的手背:“你是個幸運的,錯過了子遠,如今還有謝洛。”

“我知道我家惜玉定是留不住子遠的,我們也不介意子遠將來納幾房妾室,但那人絕不能是你。”刺史夫人神色凝重道。

只要她家將軍在一日,就沒人能越過惜玉去,可眼前的女子是子遠年少時的心上人,難保顧子遠不會停妻再娶。

“夫人多慮了,我深愛我的夫君,根本無意插足將軍的事。”兮謹鄭重說道。

“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你放心,此番只要謝洛能立功,我必讓大人向朝廷為謝洛表功,讓你們早日脫罪回京。”

兮謹眸中一喜:“夫人此話當真?”

兮謹知道流犯想要脫罪是極其不容易的事,如果刺史夫人能夠在刺史大人面前美言幾句,那自然是不一樣的。

“原來如此!”刺史大人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我說怎麼那日會在顧子遠府上見到你?”

刺史大人說著,抽出腰間的劍朝著兮謹刺來。

蘇蘇見狀,立刻提劍上前擋下了這一劍,將兮謹護在了身後。

刺史夫人嚇得花容失色,上前拉了刺史大人:“夫君,你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這女子知道子遠的過去,今日如果不殺了她,他日子遠就會受人掣肘。”刺史大人指著兮謹,眸中全是殺意。

“不可不可,子遠喜歡她,你若是殺了她,子遠知道了,哪還肯為你賣命。”

“那就更要殺了她,不然我們女兒以後哪還有立足之地。”刺史大人護女心切,一時間憤怒到了極點。

“謹姐姐,大事不好了。”顧直大喊著衝了進來。

蘇蘇拼命對他使眼色,已經是來不及了!

顧直看到丁刺史在,吃了一驚:“屬下參見刺史大人。”

“顧直。”丁刺史咬牙切齒地看著顧直,“是顧子遠讓你來伺候這女人的?”

顧直看了兮謹一眼,沉默了沒有說話,刺史大人見狀,愈發生氣起來:“今日就讓我了結了你。”

“萬萬不可。”顧直起身,攔在了兮謹面前,戰慄地說道,“將軍說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果慕兮謹有任何不測,他就立刻揮師回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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