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千衍塵離開的這件事，葉觀南這幾日的神色不算太好。
雖然如同往日一般並無差別。
但是依舊能從細節中看出比以往更加的冷漠了。
窗外的景色漸漸昏暗。
葉觀南站在窗前，遠眺外面的風景。
他成就九轉金丹的修為，放眼之前整個修真界，也唯獨他一人。
大部分修真界的人金丹都是五六轉，在天才一點也不過七轉金丹。
更加鳳毛麟角一些的也不過是八轉金丹。
而九轉意味著必定能進入渡劫期，更強的渡劫期。
此刻，葉觀南還面臨著一個巨大的問題。
他是否要廢除修為，重新修煉，法則對他的影響已經開始從肉身，慢慢轉變到了金丹中。
它就像水蛭一般，無孔不入。
內視了一圈，葉觀南心下一沉，無比果斷催動靈力去廢除自己的金丹。
這種驚世駭俗的事情，恐怕也就葉觀南能幹得出來。
然而，法則像是有感知一般，施展著死亡之力去抵擋葉觀南的靈力催動。
現在，葉觀南體內三種力量開始了他們之間的抗衡。
準確的來說，是法則和葉觀南的靈力、符文在對抗。
葉觀南咬緊牙關，運轉了更多的靈力。
漸漸地他的唇邊出現了一抹血跡。
法則除了不斷的吸收葉觀南的靈力以外，還在加速的感染葉觀南的金丹。
體內的金丹忽明忽暗。
片刻後，葉觀南放棄在體內進行戰鬥。
手中握著法則，上億年存在的東西，怎麼可能是葉觀南能輕易毀滅的東西。
而葉觀南真正的目的也不是想毀掉法則。
他一分為二，進入了法則的空間內。
一顆顆閃亮的，像是星光般的東西環繞在葉觀南的身邊。
星光點點，多不勝數，如同無垠宇宙中的星球一般的多。
葉觀南知道，一顆閃著光點的亮點，就代表著一個人的一生。
這裡匯聚了上億年時光，存在的人。
葉觀南隨手招了一顆小亮點，立在手上。
他神色有些晦暗，放眼望去，生出了一絲的寂涼感。
同時，他的雙眼全黑，孤獨如同這無垠的星光點，包裹著在漫天的法則之間。
這裡，何嘗不是另一處宇宙的盡頭。
一種情緒席捲心頭，是啊，人的一生不過如此。
他，還在執著些什麼呢。
終歸是一死，當真沒意思極了。
忽然，一顆閃著光亮的星光點急速的朝葉觀南飛去。
散發著強烈的光芒。
再一次，照亮了葉觀南的身影。
這是？
葉觀南恢復了靈臺清明，思緒一下回歸。
“千衍塵的星光點？怎麼會在這裡。”葉觀南心裡有些好奇。
伸手把千衍塵的星光點立於手中，除了能感受到千衍塵的氣息，他並不能檢視其中的內容。
千衍塵的星光點圍繞著葉觀南轉了一圈又一圈，動作小心翼翼的，似乎在親呢。
與此同時，某界外，一道身影出現在了大殿中。
男子容貌絕佳，行為肆意的坐在黑曜石椅上，並未束髮，隨意的長髮飄落身邊。
捻了捻扶手，目光放遠。
伸手扶了扶胸口缺了一塊的地方，像是被偷了某樣東西一般。
男子神情原本有些憤怒，感受了一下，又像是回想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勾了勾唇角。
短短片刻，男子又是換了一種神情，更多的是愉悅。
*
法則空間內的葉觀南看著星光點，神色有點古怪，不明白星光點想給他傳達什麼想法。
星光電一閃一閃的，從葉觀南的手中離開。
飄得有些慢，像是在等葉觀南一同前往一般。
邊飄，邊等葉觀南跟上它一般，見葉觀南還不是跟上了，整顆星光點暗了下去，有些委屈地立在原地。
葉觀南視線在上面頓了幾秒，還是跟上了它的腳步。
一人一光點快速的移動。
過了好半天，才到了目的地。
差不多快到的時候，星光點就消失了。
上次在死亡之地，為什麼沒有千衍塵的星光點，甚至連一點他的氣息都無法在法則空間裡感受到。
總不能是因為千衍塵不在了吧。
葉觀南收斂了情緒，目光放遠。
從遠處看去，那就像是一顆在跳動的心臟。
葉觀南有一瞬間的失神，他在這顆心臟上感受到了極其熟悉的氣息。
這個法則完全就是被這心臟養育成的一般。
即便不在體內，也不可忽視的強大氣息撲面而來。
幸好這氣息對葉觀南並沒有惡意，不然葉觀南也會如同這數不盡的星光般，化作點綴這片空間的裝飾物。
這就是法則的初始地嗎？葉觀南心中不斷的猜測。
被人惡意的培養，去吸收了不屬於這顆心臟的人或物。
直到慢慢演變，形成法則這般模樣。
雖然這氣息對葉觀南並沒有惡意，但是不知為何，當葉觀南靠近時，這顆心臟跳動的更快了些。
甚至有些興奮，恨不得現在就把葉觀南當成食物一般。
葉觀南沒在意這越跳越快的節奏，心中猜測不斷。
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如果是故意的，他不會連自己的東西都認主不了，反而認了葉觀南為主。
除非是，這外面被餵養的人，阻擋了他的感知。
即便外面的人，星光點再多，也不可能認不出，除非下了禁制，而自己沒有被下禁制才能被認主。
或許吧。
無論如何，葉觀南也不想擁有別人的力量在體內，看著這心臟。
葉觀南神色一沉，產生了一種衝動。
他伸手，在右手快速凝聚靈力，攻擊了過去。
直到葉觀南皺眉，十幾次靈力的凝聚，一大半全被法則吸收了過去。
一半攻擊在了心臟上。
然，並沒有什麼作用，心臟依舊在跳動。
心臟甚至以為葉觀南在和它玩耍一般，不停的追逐著葉觀南的攻擊。
偶爾還蹭葉觀南一手，黏糊糊的，幾度讓葉觀南心理產生一些不適感。
掌心傳來微微溼潤的觸感，提醒著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是的，這心臟和他原來的主人一樣，不討喜。
閃過一抹了然，停了手。
忽然有些後悔跟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