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期,轉瞬即逝。烏拉那拉府傳來了側福晉身體抱恙,怕衝撞了宜修腹中孩子,只由覺羅氏福晉帶著烏拉那拉大格格進府探望宜修,宜修早已經和董鄂氏書信往來,讓董鄂氏故意裝病待在府中,要不然覺羅氏和柔則的好戲怎麼能唱起來呢!

清早琉璃院中,胤禛在陪著宜修用早膳。

胤禛:“怎麼吃的這麼少,可是身體不舒服?”

宜修:“沒有,一大早妾身食慾不佳,沒事兒的,爺不用擔心。”

胤禛:“那爺一會兒讓小廚房給你做一例百合茯苓糕,配著酸梅湯,給你開開胃,可好。”胤禛邊說邊用手摩挲宜修的臉,心裡想著,宜修自從有了身孕以後,更添風韻了,原本嬌俏的臉上現在添了幾分柔美,自己看著宜修有些失神。

看著她一臉溫柔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笑著給孩子做出生時的小衣服,他總是會想起佟額娘。他自小被養在佟額娘身邊,佟額娘待自己很好,德妃此時更在乎他的六弟,並不關心他,他和德妃並不親近,後來佟額娘生產時元氣受損,受不住沒幾日去了,自己也被送回德妃的永和宮中。那時六弟剛剛去了,原以為德妃會把愛子之心放在自己身上,疼惜自己,全了他們二人的母子情分。

卻沒想到自己回到永和宮,德妃對自己不聞不問,全心全意的為他的十四弟著想。或許,他和宜修的孩子,比他有福氣!沒錯,宜修會是一位稱職的額娘,他的孩子一定是最有福氣的孩子!

宜修看著胤禛看自己的眼神從深情再到懷念再到憧憬,她也很是好奇胤禛在想什麼,好奇問道:“貝勒爺在想什麼呢?”

胤禛:“無事,只是覺得你有了身孕以後,周身氣質不太一樣了,以前總覺得你端莊溫和,現在更是添了幾分小意溫柔。”

宜修:“那貝勒爺可喜歡這樣的宜修。”

胤禛:“自然是喜歡的,不管卿卿變成什麼樣子,爺都喜歡。”

宜修:“若是妾孕中身形有變,爺還喜歡妾身嘛?”

胤禛看著宜修自己要是說不喜歡就要哭出來的樣子,忙把嬌人兒扣向自己懷中哄道:“卿卿為爺孕育子嗣,不管如何,爺都喜歡你。”

宜修聽著心中卻只覺好笑,上一世自己有孕五月,胤禛就迎了柔則入府,嫡姐入府奪了自己的位置,下面的侍妾格格暗地說了不少嘲笑自己的話,導致自己孕中多思。

生產那日由於覺羅氏怕自己生下長子影響柔則的地位,買通了接生嬤嬤,在自己生產之時下手,差點讓弘暉憋死在自己腹中。好在染冬會些醫術,才讓弘暉平安生下來,但弘暉許是胎裡憋悶了太久,生下來便有了喘疾。而自己也因為生產壞了身子,不能再侍寢,從生產後胤禛來她院中,二人都是和衣而眠。想到此處,宜修只覺得自己喉嚨間都湧起一股腥甜,捏了捏自己的帕子,正聲說道:“貝勒爺今日可有政務要忙?”

胤禛:“並未,今日約了三哥來品評字畫,三哥最近得了幾幅吳道子的真跡,要來和爺顯擺呢。怎麼,你今日找爺有事?”

宜修:“不是呢,妾身的嫡母和嫡姐今日要來入府探望,怕是要留她們二人用午膳,想著貝勒爺今日若是無事,來一起用個膳呢。”

胤禛:“你嫡姐也來?爺一個男子,怎麼好見閨閣女子,午膳爺就不用了。不過爺給費揚古寫了書信,讓你額娘跟著一起來,怎麼你額娘沒有來?”

宜修:“額娘不知怎的身體抱恙,嫡母怕過了病氣給妾身,便沒有讓額娘來。”

胤禛:“即這樣,等你生產時,爺親自去烏拉那拉府把你額娘接來陪你生產。晚一些爺讓蘇培盛帶一些禮品來,再給你額娘帶一些補身的藥材,也就是了。”

宜修:“那妾身就替額娘多謝爺啦!”

胤禛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蛋:“今日三哥怕是要拉著我絮叨很久,等你嫡母她們走了,爺來陪你一起用晚膳。”

宜修:“那貝勒爺趕快去吧,別讓三爺等急了。”

胤禛走出了琉璃院,心中也是不解,烏拉那拉柔則一個未出嫁的女子,怎麼會來庶妹府中探望,烏拉那拉府此舉怕是不妥啊。心中想著事情,不由得走到了正院,三貝勒已經等了胤禛許久,一見到胤禛連忙拉著他顯擺。

二人在正院中討論書畫,這邊琉璃院中的好戲也要開場了。

剪秋:“側福晉要不要去歇一歇,烏拉那拉福晉和大格格還有一會兒才能來呢。”

宜修:“不用,我身子還好。剪秋,你說,今日這出戏,是不是還缺一個極佳的戲臺子?”

上一世柔則來探望自己,在繪春給她上茶時將茶打翻,去側間換上了自己的舞衣。琉璃院的後方直通胤禛府中的花園,杏花迴廊中,柔則一曲驚鴻舞將胤禛迷的非要立她為福晉,姐妹共侍一夫,寧可擔著貪圖美色的名聲也要迎娶烏拉那拉柔則,甚至多番打壓柔則的未婚夫,讓好好一個馳騁沙場的將軍,變成了殘廢。而這一世,宜修卻要讓他們今天這臺戲的主角,永生永世抬不起頭!

宜修:“今兒吃多了,剪秋,扶我去花園逛一逛,消消食。”

二人穿過後院來到花園中,宜修看著杏花長廊說道:“這長廊的木板怎麼如此破舊,府中匠人沒有好好保養嘛?這要是被別人看見,沒由的看輕我們貝勒府!”

剪秋:“是,奴婢這就著人來保養,封上一層厚厚的蜜蠟油,保管這木板和新的一樣!”

二人散步回到院中,繪春就來通報烏拉那拉氏二人已經到了府門口。

宜修:“既是來了,那就著人帶他們二人進來吧,先帶去偏廳,等本側福晉梳洗後在帶他們來前廳。”

繪春:“奴婢知道了。”

此刻的四貝勒府門前。

覺羅氏:“這個小賤蹄子越發沒有規矩,自己嫡母來探望,她竟然不來門前迎接,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了!”

柔則:“額娘慎言,這是四貝勒府,若是被別人聽到可不好。”

繪春走到門前時,剛好聽到覺羅氏數落她們側福晉,心下有了主意,笑著說道:“哎呀呀,都怪奴婢走路太慢,沒由來的讓福晉和大格格等了這麼久,側福晉剛去逛完園子,現在在梳洗,奴婢待著您二位進府。”

覺羅氏:“哼!有了身孕就是嬌貴,想當初在府中,嫡母回府,她定是要親迎的!”

繪春:“是是是,您是側福晉嫡母,側福晉也是想來的,可是側福晉現在畢竟是皇家人,又得了聖上爺親口允諾誕下子嗣就為嫡福晉,身份地位是不可親迎的呢。而且咱們貝勒爺啊,最是心疼咱們側福晉,就連爺當差回府,也是不用側福晉親迎的,您還是要慎言!”

覺羅氏:“你這個賤婢!”說著還要上來打繪春。

而繪春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說道:“烏拉那拉福晉,奴婢是四貝勒府中的奴婢,有哪裡不對自然是貝勒爺和福晉管教,不勞您費心了。這邊請吧,一直在外站著,豈不是讓人笑話嘛。”

覺羅氏氣的渾身發抖,柔則連忙安撫:“額娘,大事為重,額娘先消消氣,待進府後在和那個庶女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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