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跡了一個多小時後。
花無心滿臉抗拒的拿起手機撥打安鑫寒的電話。
‘嘟嘟嘟…’
沒人接。
她抬眼看向歐陽流雲,想問一下要不要繼續打,又怕傷害到他,終究還是沒有開那個口。
低垂著頭思考了一下,再次撥了過去。
還是沒接。
於是打給菲菲,她接了。
兩人聊了一會,問清楚原因就掛了。
她放下手機嘆了一口氣。
原來是安鑫寒那玩意,這幾天都在喝酒,喝多了就發酒瘋,這會兒被打了鎮定劑,估計沒醒呢!
他這麼恐怖,都不敢回去了。
可是不回去。又不可能。
安媽都已經找到她了,等會安鑫寒真的找過來,鬧的人家人心惶惶的,那就多多少少有點太過自私了。
其實花無心一直不明白,只要她回去,安鑫寒就會好好的,像個正常人一樣。
如果她不在,那他就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整日抑鬱寡歡,剋制不住的執念一天比一天深。
……。
身旁的歐陽流雲也聽到了原因,正努力抑制住內心深處的痛苦,側過身抱住愣神的人。閉上雙眼,沒有說任何的話。
他不能提供幫助,也沒有能力去對抗父母。能做的就只有陪著她,給她一個暫時的依靠。
有時候,他的心中閃過很多個瞬間也想像安鑫寒那樣發發瘋,爆發一下情緒。可現實不允許,因為歐陽媽和安媽不一樣。
歐陽媽是個商人,眼裡只有利益,如果不按照她的想法,就會做出非常人的強制行為,她也已經明確表明不配合就威脅花無心的人身安全。
所以,他不敢去賭。
也後悔,後悔五年前,沒有拼盡全力反抗。
實際上,他已經盡力了,只是家庭理念和父母的絕對實力,一直阻止他們倆在一起。
有些事,就算你拼盡全力,在有些人眼裡,只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只當玩樂一樣不會放在眼裡。
明明是兩個相愛的人。
卻要被迫分開。
天不遂人願。
也幸好兩個人有個良好心態,還能相互理解包容,不然後果真不敢想。
……。
過了兩個多小時。
菲菲打電話過來說安鑫寒醒了。
這時的花無心正在吃晚餐,並不是很想打電話,怕擾了氛圍,就選擇先擱置,吃完再打。
可對方不願意等,菲菲掛了電話後的幾分鐘,那串熟悉的數字就主動打過來了。
她接上,這才剛張口說話,語氣就已經表現的極為不耐煩了。
“你又在搞什麼?還躺醫院去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對方嘶啞粗獷的聲線從電話那頭傳來,語氣淡淡,居然沒有絲毫的愉悅感和急切感,都這麼久沒見了,不應該啊!
莫非,是不用回去了?
她試探性的問。“我,要不……不回去了。”
剛說完,就傳來‘啪’一聲,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電話也隨之中斷。
她從耳邊拿下手機放在桌上,不以為意,繼續吃飯。
歐陽流雲盯著她疑惑道。“他掛了?”
花無心邊夾菜邊解釋。“他把手機摔了,不管他,一天到晚就知道發脾氣。”
男人哦一聲,夾了一口菜放她碗裡。
她見狀,臉上露出一個清清淡淡的笑,有種颯意的風情。
下一秒,手機又響了,是菲菲打來的。
她剛接上。對方著急萬分的語氣就從電話那頭傳來。
“心兒,你剛剛和鑫寒哥說了什麼,他怎麼突然開始發脾氣了。現在還跑出去了,現在情緒極為不穩定,我怕出什麼事。”
“你就讓他跑唄!一個大男人能出什麼事。”
“心兒,你怎麼能這樣說。你知不知道鑫寒哥這幾天,每天都在家裡的亭子裡坐著等你回來,這麼冷的天,吃也在哪裡吃,睡也在哪裡睡,風雨無阻。”
聽到這,花無心皺著眉頭,飯都不想吃了,鬧心的很。“我都告訴他了,我會回去。他還一個勁等在那裡折騰幹嘛?”
“可能是他想快點見到你吧!畢竟你沒跟他說什麼時候回,又怕錯過。”
“那你去找到他,把電話給他,我好好跟他說。”
“嗯!好。”
掛了電話後。
眼前的美食瞬間不香了。她眉心緊蹙,沉聲道。“煩死了!”
面對著生氣的人兒,歐陽流雲趕緊走到她身旁坐下,抬手摸了摸她的頭,轉移注意力。
“心兒,先吃點飯。不要餓著自己。”
男人給她裝了一碗愛吃的湯泡飯,然後拿著勺子像喂小孩子一樣,送到她眼前。
“乖!吃點東西。”
她視線落在這個白色的瓷勺子上。
“心兒,吃口飯。”耳邊響起男人柔和的聲線。
她尋聲,側過臉,撞見他俊美的臉上流露出一股子傻傻的認真,頓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知為何,他也跟著笑了,可能笑是有傳染力的原因。原本沉重的氛圍一下變得歡快了不少。
她也把他喂的那口飯吃了。
之後又捧著碗,把碗裡的飯全部吃完,順便夾了些菜吃。
吃飽後。
兩人沒著急回去,就近圍著一個公園散步聊天。
英國的冬天不像澳門常年不下雪。所以遇到有雪景可以欣賞,花無心是表現得特興奮非要出來感受一下,又怕冷,還愛鬧騰。
幸好這會兒沒有下雪,只是有點冷。
歐陽流雲握住她冰冰的小手,輕輕揉搓輸送溫暖。
走了有那麼一會兒,花無心手去是越來越冰,怕她感冒。歐陽流雲說什麼都不願意她待在外面,於是就這麼回去了。
剛到家坐下。菲菲的電話就打來。
等對方把手機遞給安鑫寒,她淡淡開口。
“你剛剛去哪裡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聽著聲音,他的嗓子比剛才更啞了。
她嘆了一口氣,“等你不鬧了我就回去!”
“你現在回來嗎?”
“你不是才鬧完嗎?”
“沒有。”電話那頭的安鑫寒用指腹輕輕揉著手機,眼裡的偏執很明顯,也很嚇人。
“……”由於花無心聽到這個回答還在思考怎麼回覆,就沒說話。
而安鑫寒聽不到聲音,心裡急的很。他用力抓著手機,呼吸急促,胸口上下抽動的力度大於常人,幾乎每一個肋骨都能看到。
像一座隨時會爆發的火山。
像即將發病的一個精神病。
“你聽話,我過一週就回去。”安鑫寒聽到還要一週,心一窒,立馬出聲拒絕。
“不準,我明天就要見到你。”
“你不聽話就兩週咯!”她說的隨心所欲。
他聽後瞪大了雙眼,表情扭曲,又變成兩週?
他呼了一口氣,平穩情緒後說。“我聽話。能早點回來嘛!”
“可以。前提是你好好的不要鬧。”
“嗯!明天回嗎?”
“明天不回。”
“我聽話,明天回可以嗎?”
花無心擰著眉,這安鑫寒就跟個小孩子一樣,聽不懂人話。
終還是沒忍住,吼了一聲。“我都說了我明天不回。”吼完後心情舒暢多了。便轉換成平和的語氣接著說。
“你聽話我一週內回,本來回就需要兩天時間了,我也給你算在裡面,可以嗎。”
話落,對方沉默不語,她也沒掛,等著他的回覆。
片刻後。電話那頭傳來一句,“我想見你!”
她幽幽開口接上,語氣沒有一點情緒起伏。“我知道了,別說了,掛了。”
她說完便自顧自掛了。
僅過了幾秒,安鑫寒又打電話過來了。
她接上沒說話。
他問“你在哪裡?”
她答“在酒店。”
“哪裡的酒店。”
“不告訴你。”
對方瞬間變得失落,停頓了幾秒,醞釀好語氣開口。
“我想跟你影片。”
“我不想跟你影片。”
……。來來回回,斷斷續續聊著要死不活的天。掛了又打,打了又掛,最終安鑫寒以一句。
“不要掛,我想一直聽你的聲音。”
她說“不掛電話可以,我要睡覺了,你聽不到聲音,也不要吵我。”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嗯一聲,她按下話筒靜音鍵,環住歐陽流雲的脖頸,靠在他懷裡吐槽。
“好煩!”
他嗯一聲抬手輕輕順撫她的背,垂下眼簾,遮住眼底的難過。
他又何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