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我和關亮進了門。
東側靠牆位置，是一個挺大的魚缸。
魚缸裡養了三條挺大的金龍魚，游來游去。
這是風水魚。
做生意，都愛養這個。
但是很邪門，我一進來，這三條魚就像是受到了驚嚇似的，在魚缸裡一陣亂竄。
在我印象中，金龍魚膽子一向很大。
它們不怕生人。
眼前還有兩個年輕的女子，坐在辦公桌前。
她們倆貌似是這個擔保公司的員工，身上都穿著黑色制式小西裝。
一個在低著頭塗腳趾甲。
另一個，在無聊地翻看著報紙。
“幹嘛的？”
“來貸款的啊？”
她們看都沒看一眼，就隨口問道。
問的很隨意，很制式。
我都沒注意到，是誰開的口。
“貸個球的款！”
我沒好氣地說著，往嘴上填了一支香菸，接著說道：“聽說在你們這兒存款，利息比銀行高十倍！是不是真的？”
其中一個女子道：“個人存款的話，看金額。五萬起步，按1分算，十萬以上，1分5，二十萬以上，利息2分！甚至更高！”
另個女子附和：“沒錯，具體利率，由我們老闆定。”
我靠，果不其然！
這利率確實很吸引人。
說實話，他們雖然屬於非法集資，但賺錢的套路其實跟銀行一樣。
主要吃一箇中間商賺差價。
就是把吸引來的存款，再向企業或個人放貸。
比如說他們給儲戶的存款利率是1分5，那麼貸款利率就有可能達到3分、4分甚至五分、七分！
這種高利率的存在，主要是給一些中、小企業過橋、救急。
但是具體到個人，那一般就需要有抵押物了。
當然，也不全是如此。
就像我父母從他們馬濤手裡借的高利貸，就不需要任何抵押。
只不過，利息太特麼高了。
“那你，到底是想存款還是貸款啊？”塗趾甲的女子又問了句。
“我既不存款也不貸款！”我衝這位女子笑了下，強調道：“我是來找你們老闆趙英雄的，他欠我債！”
女子一愣：“你找我們老闆？”
我說道：“善意地奉勸二位，現在抓緊收拾東西回家，還來得及。三分鐘。”
另個看報紙的女子，皺起眉頭：“你什麼意思？”
“我言盡於此，你們愛聽不聽。”我說著，便準備帶關亮上二樓。
那個塗腳趾的女子當即想過來阻止，趕快說道：“你不能去！沒有預約，我們老闆……老闆不見！不不，他不在，不在！”
我沒理會她，繼續上樓。
關亮從後腰上掏出尖刀，衝這女子一亮：“瑪德，老實待著！”
這樓梯還挺長，屬於V字型階梯。
我們上到半截樓梯上，就更清晰地聽到了二樓的嬉笑聲。
“英雄哥，這次濤哥被人弄，據說來的點子很硬。”
“操，就是一個在外面混的小年輕回來了，還尼瑪是個農村泥腿子，花錢僱了不少人把馬濤給幹了！沒什麼牛逼的！馬濤本來也不是啥精明人物，被滅很稀奇嗎？”
“濤哥，那可是你把老八啊，英雄！”
“老八個屁啊！面兒上的事兒唄。哪比得了咱們這感情？”
“那倒是，那倒是，咱們都認識多少年了？你賣化肥那會兒，咱們就在一條街上混營生。”
“我告訴你們，我現在非常瞭解那個叫龍哥的小子的底細，這小子現在有錢，開的是四個圈兒。操尼瑪的，老子眼紅了！所以我已經派了人去學校接他妹妹過來，哈哈，不給咱拿個三十個五十個的，我能讓他把妹妹帶走？”
“臥槽，英雄你真夠狠的啊！你就不怕他跟你急眼？”
“怕個屁啊！強龍鬥不過地頭蛇嘛！幹咱們這行差的，就是富貴險中求！高風險，高收益！哈哈，你們說對不對？”
“對對，富貴險中求，險中求……”
“有道理……”
“……”
趙英雄跟那這幫狐朋狗友，一邊搓著麻將，一邊議論著生財之道。
果然與我猜測的差不多。
這混蛋差人綁架我妹妹，並非是為替馬濤報仇。
他真實的目的，是想渾水摸魚，借馬濤一事狠狠地敲我竹槓。
“好一個富貴險中求啊！”
“但現在，富貴是與你無緣了。”
“災難就在眼前！”
我在門外叼著煙，冷笑道。
關亮則在我的暗示下，已經開啟了一扇過道的窗戶，朝著下面打口哨，發訊號。
“誰？瑪德，誰在外面？”
“英雄，你僱的那倆妞不行啊，怎麼隨隨便便往上放人？”
“老薛，你過去看看……”
幾人在裡面一陣嘀咕。
有個人正躡手躡腳地朝門口走來。
我趁機一腳踹到門上！
撲通！
門直接就倒了下去，砸到那人身上！
其實我還悠著勁呢。
沒想到，他這辦公室的門如此不堪一踹。
做生意的都喜歡講究成本，趙英雄這屋門的質量，恐怕還不如衛生間用的鋁合金門呢。
正所謂：投機倒把。
一看就是沒打算把生意往長期裡幹。
也這難怪，像這種投資擔保公司，基本上都不長久。
他們的根本目的，不是為了放貸款賺利息。
是為了吸引更多人存款。
也就是所謂的‘集資’。
等集資數額達到一定水平，就可以跑路了。
“瑪德，誰啊？瘋了！”趙英雄騰地站起身來，破口大罵。
憤怒之間，他已經從桌子底下，摸出了一把砍刀。
其他幾人也受到驚嚇站了起來。
有的也已經摸出了傢伙什。
那個來檢視動靜的老薛，則被我踹爛的門框壓在了底下，打了幾個滾後，像泥鰍一樣溜了出來。
“我告訴你們，都站那別動！”
“老子是來找趙英雄的，與其他人無干！”
“操尼瑪的，你敢讓人過去綁架我妹妹，你膽子飛上天了？”
“馬濤就是你的下場！”
我將伸縮鐵棍扛在肩膀上，怒視著眼前諸人。
現場頓時一陣靜謐。
趙英雄的這幫狐朋狗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臉震驚。
“啊？你……你就是滅馬濤的那個……那個……”其中一人戰戰兢兢地望著我，顯然有些不可思議。
或許是我比他想象的還要年輕。
還要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