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我是小芳’,震驚全場。
誰能想到,這個銀行裡勾結劫匪搶劫的內鬼邵芳,居然是副鎮長的親侄女!
這讓我禁不住腦袋嗡嗡一響,想到了一首歌:
‘村裡有個姑娘叫小芳!’
‘長的又騷又老相。’
‘不知送了多少禮,分配到銀行。’
‘一邊上班一邊賣,還給劫匪幫大忙。’
‘什麼髒錢,都敢往口袋裡裝。’
‘你要問她一個小姑娘,為何敢這麼猖狂?’
‘她的叔叔是鎮長!’
‘……’
或許此時此刻,我終於明白了銀行那位司主任的做法了。
他或許早就知道邵芳跟邵副鎮長這層關係。
沒準邵副鎮長這一過來,就是他打電話通風報信。
狐狸,還是老的奸啊。
這樣一來,不僅那邵芳會獲救,就連那仨劫匪,興許也會逍遙法外!
而他們銀行,也避免了這件事所帶來的不良影響。
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邵副鎮長過來後,並沒有護犢子。
他甚至當眾將自已侄女邵芳,大罵了一頓。
然後還笑容可掬地握著我的手,誇獎我見義勇為,有膽有識,還準備代表鎮政府,為我們安排一次隆重的表彰大會。
大義滅親啊!
這倒是把我給整不會了。
然後一切照舊。
我們將劫匪和邵芳,移交給了派出所之後,就走了。
畢竟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那就是:拔掉郭連升!
我準備跟關亮他們一塊去縣城,進一步商量此事。
畢竟郭連升這條魚實在太大了,不好對付。
但是在去縣城的路上,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總有一種隱隱的不安。
下一刻。
賓館裡,我叫著關亮、地包天、火麒麟、鄭建華幾人,一起商量對策。
這本來是挺嚴肅的場合。
但地包天這傢伙,手裡拿著一張宣傳頁,在那邊看邊笑。
我走過去,一所給他奪了過來!
正是那份盛陽醫院修復處女膜的宣傳廣告。
“你特麼在鎮上,還沒看夠呢?”我拿起彩頁在地包天臉上,扇了一下。
地包天一臉委屈地解釋道:“龍哥,我當時演的太投入了,光顧著給別人發了,還沒看上面寫的啥呢!這一看把我樂壞了,這醫院太特麼有才了……”
我朝他問道:“你從哪弄那麼多彩頁?”
地包天嘿嘿一樂:“你讓我們在銀行附近潛伏,扮演路人。我看他們都太不會表演了,有的在那看釣魚的,有的在那裡買糖葫蘆,還有的就乾巴巴蹲那裡抽菸,演路人演的很生硬,就根本不懂演戲……演戲嘛,你不得有道具啊?所以我看到一個發廣告的小子正好經過,就花了十塊錢,把他手裡的一沓彩頁買來了……嘿嘿,龍哥,你說我演的像不像?”
說實話,他演的確實像。
當時那神態,那姿勢,可投入了。
看起來,簡直比發小廣告的,更像發小廣告的。
一旁的火麒麟突然說道:“地包天老弟啊,你這屬於因公開支,總不能自掏腰包吧?龍哥能給你報銷!”
地包天笑道:“那敢情好!早知道我不說十塊了,說一百了!”
“火麒麟我給我閉嘴!誰跟你似的,一塊錢都特麼找我報銷!”我扭頭瞪了火麒麟一眼,然後扶著地包天的肩膀,一臉賞識地對他說道:“包天啊,你在表演方面確實很有才華,我很認可。這樣吧,你趴地上給我學個蛆,我給你報銷一百!”
大家紛紛起鬨,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本來我是跟地包天鬧著玩兒的,畢竟我倆太熟了。
他屬於我第一批最忠實的手下。
沒想到地包天還就當真了。
他當即就趴在地上,身體蜷成一根棍兒,正想蠕動呢,突然朝我問道:“龍哥,你是讓我表演廁所裡的蛆呢,還是動物死後身上招的蛆?”
我反問道:“這二者,有何不同?”
地包天煞有介事地說道:“廁所裡的蛆,和動物身上招的蛆,爬的姿勢不一樣,而且活動軌跡啥的,也都不太一樣……”
那邊的小龍女,突然一臉幽怨地說道:“哎呀,我這正吃冰淇淋呢,咱能不能不談這個?龍哥,我吃不下了……”
“對,對,藝術要追求高雅!地包天你太噁心了!”我朝地包天輕輕踢了一腳,讓他起來,然後笑著看向小龍女,說道:“扔了,再去買!再去買!”
小龍女嘻嘻一笑:“哥,你真寵我。”
嬉笑之間,倒也是緩解了一下剛才嚴肅的氛圍。
其實就對付郭連升一事,我們仍舊沒有商量出十拿九穩的對策。
畢竟我們對他的認知,都是來自於外界說法,並沒有一個深入瞭解的過程。
小龍女主張,走正當手段。
比如說,聯絡那些被迫砸鍋賣鐵買膝上型電腦的家長們,一塊去省裡告狀,就不信省裡不派人來調查他。
火麒麟則主張,走黑道手段。
反正據那房管局的林小果供述,現在也知道那郭連升家住哪了,家裡幾口人,直接拿他家人做文章,先把他約出來,往死裡幹!然後逼他就範!
關亮主張,最好是雙管齊下。
也就是說,黑白兩種手段都要有所準備。
當然,我更傾向於關亮的看法。
對付郭連升這種畜生,就應該在精神上、肉體上把他徹底擊垮!
單單揍他一頓,豈能解恨?
還要讓他丟官罷職,這輩子永無翻身之地!
但是我已經把大部分人馬調回燕京了,現在就我們十來人,雙管齊下的話,顯然有些不太夠用。
總之,挺頭疼的。
還是我太草率了,沒留有足夠的人手。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那郭連升居然主動跟我打來了電話。
他用的是IC公共電話。
防範意識真強。
“趙龍啊,我是郭連升。”
“哈哈,我的好學生。”
“我才剛剛知道,你現在在外面混的風生水起了?”
“現在都開上四個圈兒了,作為你以前的班主任,我臉上也有光啊。”
“趙龍啊,依我說,過去的事情吧,就讓它過去了。這樣吧,晚上我組個飯局,叫上幾個縣裡的能人,還有幾個當時班上的同學,給你接個風,咱們好好聚一聚。”
“這個面子,你總要給我吧?”
電話那邊,郭連升的語氣,甚是和藹可親。
但是又帶著一種作為體制內大佬,強大的氣場,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他居然主動向我示好?
這倒是大大出乎了我的預料。
不管他是笑裡藏刀,還是真心想與我化干戈為玉帛,都讓我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