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你詐我？”
葉冰神色驟然一變，仔細地盯著手中那瓶飲料。
她臉上的獰笑，也瞬間消失了。
化作一股強烈的擔憂。
一陣坐立不安。
要不是有安全帶捆著，恐怕她都要跳起來了。
我稍微減緩了一下車速，往嘴上填了一支香菸，點燃。
其實我開車時很少抽菸的。
只是現在情緒到了，不抽不行。
不抽一根，怎能抒發我內心的愉悅之情？
“靠，大小姐，你太自信了！”
“就你這點兒伎倆豈能瞞我？”
“聽說過一句話嗎？事出反常必有妖！”
“又是拿手撩扯我，又是衝我媚笑的，還請我喝飲料……這是你嗎？這是你這個小魔女能做出來的事嗎？”
“演技太特麼拙劣了。”
“我還敢喝你的飲料呢！哼哼，一上車我就給你換了！”
“你既然想算計我，就不應該買一模一樣的飲料！”
“這是你犯的最大的一個錯誤！”
“哈哈，智商堪憂啊，大小姐！”
“要不咱下去找個醫院，掛個腦科瞧瞧？”
“這是被驢給踢成啥樣了？”
我一邊抽著煙，一邊晃起了肩膀。
還繼續哼起了小曲。
這種幸災樂禍的感覺，真是特麼的絕了。
心情爆爽！
‘咱們那個老百姓啊，今兒個真高興……’
‘咱們那個老百姓啊，今兒個真高興……’
‘咱們那個老百姓啊，今兒個真特麼高興……’
我把這句歌詞兒，連續唱了N多遍。
怎麼唱也不煩。
唱的我，都快高興吐了。
我承認，我現在就是一種類似於‘小人小志’的感覺。
她葉冰是琛哥的女兒，大小姐身份！
我趙龍只是琛哥的一個小弟。
我倆有著巨大的身份落差。
上次，我輸的好慘。
我剛進社會，不知江湖險惡。
被她用一把呲水槍成功欺騙了，還差點兒給我斷子絕孫！
而且我只能眼巴巴地看著，阿彪被她逼著去給她家狗狗舔痔瘡，卻沒法給他解圍！
太尼瑪的侮辱人了！
這回，她又想騙我喝下瀉藥，看我出糗。
哈哈，結果聰明反被聰明誤。
我特麼留了一招！
喝了瀉藥的，是她！
我倒要看看，這瀉藥到底有多厲害！
拉死她！
把她子宮都給拉出來！
我靠……我這想法是不是太惡毒了？
哼，這能怪誰啊？
她剛才不是還盼著，讓我把腸子拉出來嗎？
“哎呀，別唱了別唱了。”
“你特麼的有完沒完啊？”
“不對呀，不對呀，老孃肚子沒反應。”
“一點兒反應也沒有，也不疼。”
“哈哈，那瀉藥肯定過期了，肯定的！謝天謝地，謝天謝地啊。”
“嘎，呀呀，還挺舒服呢！”
葉冰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厲聲喊道。
然後她開始撫摸著自己的肚皮，來回揉啊揉，像揉麵一樣。
揉著揉著就樂了。
也不知是瀉藥還沒開始發作。
還是她高興的太早了。
“大小姐，你想多了。”
“實話告訴你，這天底下就沒有過期的瀉藥。”
“瀉藥如美酒，越放越醇香，越放藥效越強，越好使。”
我一陣煽風點火，就是要撕破她的幻想。
她還想自我安慰呢？
我不允許！
其實我也不懂，瀉藥有沒有過期一說。
反正就是打擊她！
不讓她消停！
既然戰鬥已經開始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看誰笑到最後！
“放屁！”
“趙龍你瞎扯淡！”
“瀉藥哪能跟酒一塊比？”
“我告訴你，沒準兒老孃屬於天生的瀉藥免疫體質，哼，我體內有抗體。”
“哦我想起來了，我從小，家裡人就總給我喝益生菌。”
“益生菌，你知道是什麼嗎？”
“它專門消滅入侵到腸道里的病毒，病菌。”
“老孃我現在胃裡、腸子裡、五臟六腑裡全是益生菌，瀉藥就算是被我喝進去，也會被它們統統消滅，殺個片甲不留……”
“……”
葉冰自然不相信我的話。
她轉而又提到了益生菌，歌頌著自己免疫力的強大。
但說著說著，她的臉色驟然一變。
那小眉頭聳成一團。
眉宇中間，都擰出花來了。
“哎呀……”
“哎呀呀……疼。”
“趙龍你聽著，我肯定跟你沒完，我要宰了你。”
“快，快快快！”
“前面出口右拐，開出去！下高速！”
“我要上廁所，我要上廁所……”
“哎呀疼死我了……”
她摸著肚子一陣呻吟，說話都像是有意壓低了聲音，生怕下面會火山爆發一樣。
肚子疼這東西，來的就是這麼快。
沒有任何徵兆。
剛才她還在那吹牛呢，又是益生菌又是免疫力的。
瀉藥僅用了三秒鐘，就將她狠狠打臉。
瑪德，小瞧誰呢？
我瀉藥多少年配方，多少年威名了？
幾千年了啊！
細數古今，多少帝王將相，在我面前也要寬衣解帶，找茅房。
多少英雄豪傑，在我面前照樣痛不欲生、痛苦萬分，縱使有力拔山兮之氣概，也絲毫使不出來。
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居然說我不管用？
說你能免疫？
操，這就不吹牛了吧！
“哎呦，大小姐你怎麼了？”
“你體內的益生菌，沒打敗它們啊！”
“真可惜，這麼多年的益生菌，你是白吃了！”
“真是白吃！可惜。”
我假裝一臉關心地看了她一眼，她那近乎扭曲變形的臉龐，讓我心裡一陣陣熱血沸騰，我表面上替她著急，其實憋的我腸子都快笑斷了。
我全身的細胞，都洋溢著勝利者的喜悅。
以及幸災樂禍的情愫。
“你才白痴！”
“你才是白痴！”
“趙龍你怎麼這麼損呢？你們全家都是白痴！”
“快找出口下去！快！”
“不然我……我……我拉你車上了。”
葉冰這會兒還挺聰明，居然聽出了我的一語雙關。
她不停地跺著腳，催促我下高速。
看來這是已經很急很急了。
箭在弦上了，都。
“靠，你試試！”
“大小姐，別怪我沒提醒你。”
“你要是敢拉我車上，我摁著你頭讓你全吃了！你信不信？”
“老子才不慣著你！”
我馬上朝她發出一陣犀利的警告。
反正事已至此了，我是真能做的出來。
更何況，我這次答應琛哥陪她回老家，就是要折磨她、報復她的！
她居然還敢朝我下瀉藥，結果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把自己給栽進去了。
我就可以無底線地借題發揮。
想怎麼虐待她，就怎麼虐待她。
想怎麼懲罰她，就怎麼懲罰她。
這叫……出師有名！
就算是她告到琛哥那裡，我怕個球啊？
是她給我下瀉藥在先。
我才教育她的！
“趙龍你他媽的……”
“老孃……老孃我……”
葉冰氣的一陣吹頭髮瞪眼。
看這表情，她是想殺了我的心都有了。
但是她又不敢太大聲，太用力，不然很容易讓下面失控。
只能乾著急了。
“大小姐，彆著急，忍著。”
“一定要忍住嘍。”
“出口到了，我拐過去。”
“對了，我教你一個辦法，老管用了！”
“提肛！提肛！”
“然後使勁兒深呼吸，吸五分，吐十分，反覆這樣，吸氣，呼氣，吸的少，呼的多。”
“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學會了沒有？”
我情急之下，乾脆把絕招教給了她。
不為別的，就怕她真的失控了，弄我一車。
我這可是新車啊。
這個絕招，乃是我五年軍旅生涯過程中，總結出來的一個偏方。
可特麼管用了。
尤其是當你想要大便，卻還沒找到廁所的時候。
這一招，可以大大減緩你的便意。
甚至是乾脆就沒了便意。
你要問我怎麼學會的？
純粹是被逼的！
當兵嘛，就要站崗。
我們部隊崗哨值勤，一般都是倆小時一換。
我一向腸胃不太好，尤其是晚上和凌晨站崗的時候，就老想上廁所。
但是又不能擅離崗位，而且崗哨附近也沒有廁所供你上。
用內線聯絡領班員過來接替你，那就更費勁了。
那幫老傢伙才沒那麼善良。
巴不得你拉褲子裡，看你笑話呢！
迫不得已之下，我就自己研究出了這麼一種‘呼吸吐納’的方式，不用吃藥，不用打針，直接就將想拉屎的狀態，消滅於萌芽之中。
其實原理很簡單。
你每次吸半口空氣，卻吐出一大口。
連續多次操作。
這樣就會導致你腹內氣壓不斷變小。
按照物理學原理，原本已經拱到屁股門前的便便，就會在外界壓強的作用下，反方向將它們逼回腸道內。
唉，這曾是我多麼痛的領悟啊！
在部隊那些次拉肚子的經歷，硬生生把我逼成了物理學家！
“呃，什麼狗屁方法？”
“肯定不管用……哎呦，肚子好痛。”
“吸氣……呼氣……”
“吸氣……呼氣……”
“吸氣……”
葉冰起初覺得我沒安好心，所以根本不信。
但是劇烈的反應之下，她也乾脆就死馬當成活馬醫了，按照我說的方法，在那兀自地試了起來。
還別說，還挺有節奏感的！
這一刻我已經駛出了高速，從出口處下去。
雖說瀉藥起作用後，看到葉冰如此痛苦，我心裡別提多解恨了。
但是這可是我的車啊，新車啊。
我豈能讓她弄我車上？
我只能幫她找個沒人的地方，讓她解決一下了。
這正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
我也得跟著忙活。
“咦？怪事啦，怪事啦。”
“哇塞，管用了管用了。”
“不那麼疼了，也不那麼強烈了……”
“趙龍你這方法哪學的呀，還真管用！”
“……”
“……”
“不好不好，又來了？”
“完了完了，剛好轉怎麼又……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葉冰採用我說的方法，確實有了好轉。
但是高興不到十秒。
就又發作了。
畢竟她這狀態，跟平時拉肚子不一樣。
瀉藥的作用力，可不是能夠輕易用物理學知識去解決的。
在下高速後，我右拐駛上了一條無名小道。
兩邊全是莊稼地。
人煙稀少。
但是這個年代，找廁所真的好難。
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想找個公共廁所就更難了。
即便是在大城市裡，公廁也很難找，而且還要收費，一般都是十廁九鎖，成了擺設。
所以很多人為此吃盡了苦頭。
一廁難尋，成了這個時代最偉大的標籤之一。
真的，不騙你們。
男的還好說，實在憋急了路邊上解決一下。
女的怎麼弄？
輕則尿褲子拉褲子裡。
重則憋的膀胱出現問題，留下一生後遺症。
還有更可怕的！
報紙上就刊登過‘活人被尿憋死’的駭人新聞，而且不止一個！也不止一次！
“停車，停車啊。”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下車……”
葉冰這會兒已經急出一頭冷汗，右手緊緊地握著車門內把手。
我一看也沒辦法了。
只能靠邊停下車，讓她在路邊解決一下了。
但這時候，外面還下著雨呢！
葉冰推開車門，義無反顧地衝進了雨中，東張西望到處尋找遮蔽物。
雨水很快就把她淋成了落湯雞。
那樣子，真特麼可憐。
活該！
我叼上一支菸，繼續幸災樂禍。
我還掏出了手機，遠遠地給葉冰來了幾張特寫。
我要把它發給阿彪。
讓他親眼看看，兄弟替你報仇了！
這小魔女被我折騰的，又狼狽又邋遢，哪還有半點兒大小姐的樣子？
而且，這才剛剛開始！
這一路上，我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瑪德，你葉冰不是陰毒嗎？
我趙龍比你更陰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