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我最看不慣苗建功這種人。

太尼瑪能裝了。

他這從頭到尾,哪有半點兒求和者的姿態?

完全就是還擺著他作為大處長的官架子,在給我們施加壓力。

我肯定是不吃他這一套的。

說真的,我殺他的心都有了。

還慣著他?

苗建功見自己這一番強勢之舉,根本糊弄不過去,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

正所謂能屈能伸,他還是能權衡其間利弊的。

“那……趙龍兄弟。”

“我無比真誠的向你道歉,向你認錯。”

“那個大長蟲作惡多端,純粹是咎由自取,我不該護著他。”

“這樣,我給你鞠個躬。”

“希望你高抬貴手,我們就此言和。”

“我就群兒這一個兒子,我不想他出事……”

苗建功退後幾步,朝我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他那一直高高昂起的頭,挺拔的腰身,終於肯低下去了。

但我總覺得他仍舊有幾分應付。

我狠狠地抽了一口煙。

眼睛裡,釋放出層層利刃般的寒意。

“靠,你要搞明白,你是找人來殺我啊,還捅傷了我們一個員工。”

“鞠個躬就行了?”

“你不覺得太敷衍了嗎?”

“給我跪下,至少跪夠半小時!”

我衝他狠狠地強調著,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陸天豪不動聲色地走到我身邊,用胳膊輕輕地碰了一下。

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在暗示我:見好就收得了。

我知道,豪哥是害怕把苗建功逼急了,狗急跳牆就不好了。

這種事是有前車之鑑的。

就像是呂布在擒殺董卓後,董卓兩員大將李傕、郭汜試圖投靠朝廷,但是司徒王允堅決不允許。

結果導致那二人狗急跳牆反戈一擊。

王允被逼自殺,漢帝被他們擄走十餘年,天下再次大亂。

但我趙龍不是王允。

那司徒王允鼠目寸光,恃功自傲。

我之所以要把苗建功弄服,並不單純是因為我倆的私人恩怨。

這對父子太尼瑪噁心了。

淫殺幼女!

這是他兒子苗群做的!

簡直是大逆不道,天理難容!

卻被他利用職權將此事化解於無形,讓兇手逍遙法外。

天理何在?

公道何在?

那個無辜的小女孩兒,她幼小的冤魂,何時能安?

她那受盡煎熬的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漫長的一生又該是在怎樣的痛苦中,艱難度日?

我心中之恨,意意難平!

我巴不得使用江湖手段,送這對禽獸父子到九泉之下,向那無辜的小女孩兒去賠罪。

真的,我現在其實就是這麼想的。

為了我心中這一抹孤憤,我甚至可以為此陪葬!

但此刻,苗建功的情緒很是複雜。

他臉上帶笑不笑。

右眼皮一直在跳著。

“我跟你說的話,你沒聽見嗎?”

我皺緊眉頭,直接從桌子上抄起一個水杯就迎了上去。

“那我就幫你治治耳朵!”

“聽個動靜先!”

我不由分說,一杯子蓋了下去!

這杯子直接就砸在了苗建功的腦袋上!

砰!

杯子碎了,碎成了無數塊瓷片兒!

苗建功猛地一怔。

他肯定沒想到,我會真的動手!

片刻之間,鮮血從他頭頂上流了下來,掠過額頭,淌上了臉頰。

“看來還動靜不夠!”

“還不夠!”

“那就繼續治!”

我這脾氣上來,反正八匹馬都拉不住。

我管你是誰呢,只要你不按我說的做,那就不行。

我朝房間裡掃瞄了一圈兒,直接從門口搬來了一隻小型滅火器,重新朝著苗建功走了過來。

“我跪!我跪……”

苗建功這會兒終於怕了。

沒等我靠近,他的眼色一陣顫抖。

膝蓋猛地彎下,整個人迅速地跪了下來。

他終於服了。

我將滅火器斜放了下來,扯過一把椅子坐在他對面,說道:“昂首挺胸,膝蓋對齊,跪好了!”

苗建功迅速地調整了一下。

他沒說話,只是雙拳緊握。

我知道,這傢伙肯定恨死我了。

“不服氣是吧?”

“不服氣你可以不聽啊!”

“說實話,我現在真敢弄死你!”

“不,不對!應該說,在你沒來求和之前,我就想去弄死你了,很可惜,被人攔住了。”

“不然你根本沒機會,跪在這兒!”

“我趙龍就這脾氣。”

“是,我也怕死。”

“當你僱兇對付我的時候,我也害怕。”

“但是我這人有個毛病,怕到一定程度就不怕了。”

“你們爺兒倆,現在都在我腦子裡的死亡名單上!”

“我特麼真想,宰了你們!”

我狠狠地盯著眼前的苗建功,咬牙切齒地說道。

並非是我現在佔據了主動權,才這樣說。

就算是沒有拿到他兒子的事情做把柄,把籌碼,我照樣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現在是法制社會。

能夠讓我動殺心的人,確實不太多。

他們父子,就一下子佔了倆名額。

“趙……趙……趙龍,我錯了。”

“我……是我沒有擺正自己身位,我向你道歉。”

“我也為我之前對你的冒犯,對我之前的所作所為,表示悔恨。”

“這位陸先生為證,我給你磕三個響頭。”

“饒了我,饒了我兒子。”

“我苗建功這輩子都不再與你為敵。”

“我是認真的……”

苗建功耷拉著腦袋,兩隻手有些無所適從。

是的,他真的怕了,慌了。

他見我絲毫不吃他這一套官威,害怕我真的會不計後果,拿他父子倆開刀。

誰不怕死啊?

他剛才裝的跟特麼大無畏似的。

其實比誰都怕死。

這時豪哥倒揹著手走了過來,低頭瞄了苗建功一眼,說道:“記住你剛才說的話。”

“我剛才就提醒你了,我趙龍兄弟脾氣不太好。”

“他想做的事,必做。”

“他想對付的人,絕不放過。”

“跪二十分鐘後,你就可以滾了。”

“就當……就當之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OK?”

豪哥或許是擔心我會控制不住自己,要當場要了這苗建功的狗命。

所以他直接就站出來,將此事畫上了一個句號。

我知道,並非是豪哥怕事。

而是他懂得見好就收。

不像我,年輕愛衝動,有時候在義憤之下,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

苗建功連連點頭:“明白,明白……”

但實際上。

雖然這苗大處長妥協了,也認慫了。

我的心裡仍舊有些堵的慌。

甚至是堵的厲害。

我真想殺人。

二十分鐘後,苗建功被豪哥的親信戴上頭罩,送走了。

豪哥將那張銀行卡遞到我手上,說道:“這些錢你拿上,不少了,也能幹些事情了!這次幸虧是李橙出面,不僅解了你的危局,還賺了五十萬。算是不錯了。”

“謝謝豪哥。”

我沒跟豪哥客氣,將卡收下了。

我知道人家豪哥不差錢兒,也沒把他當外人。

但我現在卻嚴重缺錢。

如今危機解除,我也準備潛龍出海了。

畢竟外面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做呢。

我和心雨幹會所的場地問題,還沒解決。

去魔夜踩點一事,也因此耽擱了。

還有去清河打假……

這些事情,都要一步步去完成。

當然,我還準備去醫院看望一下小張,給他留些錢。

畢竟他這次受傷,是受我牽連。

他傷的很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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