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哥!久違了!”

“就為兩個小嘍囉,也值得你親自出馬?”

“太興師動眾了吧。”

這時,我身後傳來一陣聲音。

這聲音有些軟中帶剛,還有些熟悉。

竟是範副總?

這倒是讓我心裡一驚。

很顯然,他口中的‘軍哥’便是骷髏頭無疑了。

而且這一刻,範副總臉上彰顯出了從未有過的淡定與從容,甚至還展露出一股江湖大佬般的韻味。

以至於,我禁不住心生問號。

這還是那個見到一個死麻雀就大呼‘天塌了’的範副總嗎?

顯然是判若兩人啊。

骷髏頭聽後,微微一愣。

他前傾了一下身體,仔細地端詳了範副總幾眼。

“喔,原來是老範啊。”

“多年沒你音訊,原來你窩在葉琛這裡下蛋呢。”

“當年讓你跟我一起玩,你寧可躲起來。”

“你這人太不夠義氣了。”

“好歹你我也是兄弟一場,你忘了?15年前,咱們還一起跟‘海鮮幫’火拼過呢!”

“我記得你當時肚子還被捅了一刀,腸子都淌出來了。”

“這是有陰影了,退出江湖了?”

骷髏頭煞有介事地說著,像是對當年那些事記憶猶新。

而且從這一番對話看來,他與範副總還有些淵源。

這讓我和阿彪都禁不住有些慚愧。

一直以為範副總是個廢物。

沒想到,當年也是個響噹噹的硬漢啊。

“大軍,你還好意思跟我提當年的事?”

“我那一刀是為誰挨的,你心裡最清楚!我也曾想真心把你當兄弟,可你呢?”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反而覺得,琛哥更適合做兄弟。”

“你,太陰毒!”

範副總居然沒給這大名鼎鼎的骷髏頭留任何情面,直接就將起了他的軍。

這過程中,我和阿彪根本插不上話。

或許是,跟骷髏頭這種級別的大佬,我們連盤道的資格都沒有。

更不知道從何盤起。

倒是範副總,應對自如,步步為營。

不過人家這兩位老江湖,哪像我和阿彪那樣?

我倆動不動就滿嘴國粹。

可這二位,說話間雖然也有火藥味兒,但卻幾乎不帶任何髒字兒。

佩服啊,確實佩服!

反正我趙龍目前還做不到這一點。

每次打架幹仗,這髒話就跟特麼的連珠炮似的,自己往外冒。

我根本控制不住。

還是年輕啊。

“行了,老範。”

“當時的事先撇一邊去!”

“武子和三子的事,我們一會兒再談。”

“就說我眼前這個小子,怎麼弄?”

“他怎麼就敢這麼囂張啊?你看看他把我的人,順子,直接就幹成啥樣兒了?”

“呀,呀呀,滿腿是血啊!”

“我看了這心痛啊。”

“老範你說,我怎麼跟人家順子他爹媽交代啊?”

“這孩子,還怎麼娶個媳婦啊?”

“會留殘疾的……”

骷髏頭突然話風一轉,將矛頭直接轉向了我。

他甚至還摸了下自己胸口,演技炸裂。

其實他無非是想拿我當突破口,反將一軍罷了。

我心裡猛地一震。

我發覺,這骷髏頭的右眼皮,一直在微微顫抖。

就像是一股狠裂的殺氣,在眼神中不斷湧蕩。

隨時皆可爆發!

我幾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想開口。

但是不知為何,我的喉嚨卻像是被卡住了似的,難以啟齒。

對我來說,這骷髏頭就像是一隻龐然大物,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大鯊魚,而我太渺小了,如小魚小蝦。

沒辦法,這就是江湖地位。

哪怕今天就算是骷髏頭一個人來,這種強大氣勢也是掩蓋不住的。

這種氣勢,琛哥身上有,陸天豪身上有。

骷髏頭身上也有。

而我和阿彪身上的,或許只能稱之為痞性。

這些個大佬們所展現出來的,才是一種真正的江湖氣質。

“骷髏大哥,我也久仰你的威名。”

“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我們之間其實也沒啥怨仇,就是特麼的,這壞三兒和劉光武,一直在攪我們的局,擋我們的道,所以我們才決定對付他們。”

“至於這狗順兒,他狗仗人勢想壓住我們。”

“你是沒見啊,他就是一條沒教養的瘋狗,亂咬人。”

“我是被逼急了沒辦法,只能幹了他幾棍。”

“如果……”

我這好不容易擠出一番話來。

但人家骷髏頭像是根本沒在聽。

他晃了晃腦袋,忽而笑一下,忽而聳聳肩膀。

然後直接打斷了我。

“老範?”

“你和葉琛這是咋帶的兵啊。”

“這裡有他說話的資格嗎?”

“喲,火麒麟,三里屯小戰神,你也在這兒啊?我可是記得你的!”

“熱鬧,這是真熱鬧。”

“老範,你們這裡魚蝦混雜,都能燉一鍋海鮮盛宴了。”

“怎麼,老友相見,就在門口瞎嘀咕嗎?”

“就不請我進去坐坐?”

“我可是聽說,你們眾泰的茶,特別好喝,主要是水好,這裡靠著什麼河來著?”

骷髏頭東一句,西一句。

最後居然提出,想進去喝杯茶。

但誰看不出來啊?

這哪是喝茶!

這是去跟範副總擺道、談判。

談成了罷兵言和。

談不成,就火拼!

“小冰啊,讓人扶你軍叔叔進我辦公室!燒上熱水,燙倆茶碗。”範副總沒直接表態,而是委婉地同意了。

眼下也只能這樣了。

拖一拖時間,看看能不能聯絡上琛哥。

畢竟誰都不想真就火拼起來!

我也不想!

我一腔熱血,喜歡不服就幹。

但也能分清場合,分清厲害關係。

這特麼二百多人如果在我們基地火拼起來,雙方還都帶著獵槍,結局可想而知?

非要死人不可!

一旦死了人,事情發酵起來。

恐怕琛哥和骷髏頭他們,都不好扛。

其實現實中,勢力與勢力之間的鬥爭,就跟國家與國家一樣。

不像是影視劇裡演的,雙方一見面就火拼上了。

那種情況也有,但是少見。

大多數情況,都是雙方代表碰頭、談判。

這期間,近乎百分之90以上的爭端,都會以雙方各自讓步為基礎,達成和解。

實在是談不攏了。

那沒辦法了,就只能火拼了。

就算剛才我們跟狗順他們對峙,其實也只是個試探的過程。

目的不是火拼。

而是鬥智鬥勇,看誰能壓住誰。

骷髏頭不現身的話,那狗順兒恐怕也不敢輕言火拼。

但是你要永遠相信一個真理:真正的和平,是靠武力來爭取的!

沒有強大的武力做支撐,就沒有真正的和平。

你比如說,倘若我們今天不擺出這樣一個浩大的陣仗,不擺來幾管子真傢伙,人家興許就沒必要跟你喝茶談判了。

幾分鐘就能佔領我們基地,想怎麼著就怎麼著。

想弄誰就弄誰。

眼見著骷髏頭和範副總進了辦公室。

我和阿彪也沒敢有絲毫懈怠,一邊抽菸,一邊與眼前這幫人對峙。

十分鐘過去,辦公室裡一片祥和。

甚至還隱隱傳出幾句笑聲。

我們趁機又聯絡了一下琛哥他們,還是聯絡不上。

“大爺的!”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兒。”

“兄弟,你想想,那狗順兒一來,那骷髏頭一來,他們就好像已經知道琛哥不在似的。”

“琛哥的失蹤,肯定與他們有關係!”

“該不是琛哥他們都已經……已經被劫持了吧?”

“大爺的……我的露露啊……”

阿彪在相繼聯絡無果後,朝我提出了進一步質疑。

“別尼瑪瞎說!”

“要是那樣的話,不是這麼個弄法。”

“他們的表現,不像是知道琛哥下落的樣子。”

“噢,還有你的小露露。”

我趕快衝阿彪安慰一番。

其實就算琛哥真的落在了骷髏頭手裡,這事兒也不能當眾說啊。

極易動搖士氣。

我們現在沒別的辦法,只能等。

畢竟琛哥他們出差前,沒有向我們透露任何關於這次出差的資訊。

我們想去查都無從下手。

“趙龍說的對。”

“我老爸肯定沒事兒的,只是一時聯絡不上。”

“要是這大骷髏頭綁架了我老爸,他早就表現出來了,甚至連人都不用帶。”

“他興師動眾上百口子人,過來幹嘛呀。”

“勞民傷財的!”

“一個電話,我們就都得乖乖就範了……”

葉冰朝嘴上叼了一支女士香菸,在旁邊頭頭是道地分析了一番。

其實她分析的很對。

而且很有道理。

有琛哥在骷髏頭手上,他想要回壞三兒和劉光武,就太簡單了。

根本不用弄這麼大聲勢。

甚至不用費一兵一卒。

一個電話過來,我們就全特麼的服了。

要我們給錢,我們就得湊錢;

要我們放人,我們就得乖乖放人。

不過吧……

雖然我們承認葉冰說的對。

但我們仍舊不想搭理她。

愛咋咋地。

我故意將腦袋偏過去,阿彪也側了側身,與她保持距離感。

“你……”

“你們……”

“老孃我……”

葉冰再次受到冷遇,氣的臉都綠了。

她佇立在那裡,俏美的冷臉上,盪漾出一股浸入骨髓的尷尬。

活該!

雖然你是琛哥的女兒,是大小姐!

但我們就是不屑理你!

你說的再對,說破大天,我們也不會誇獎你一句!

有時候,對付別人最好的方式,不是跟她動怒、動手!

尤其是對付女人。

冷戰,絕對是最讓敵人抓狂的一種戰略!

這不,葉冰一直主動想跟我和阿彪搭訕,全成了熱臉貼在冷屁股上。

看她尬成那樣,我心裡真特麼舒服。

但這時候。

範副總辦公室一陣動靜。

“草尼瑪!”

“我草尼瑪!”

“你骷髏頭在我面前牛逼個雞毛啊?”

“你老範更是一坨屎!操!”

“得瑟你瑪了個B!”

“你得瑟你娘了個球,草,煽你大嘴巴子!”

“給你臉,你煽煽試試……”

“……”

呃?

這啥情況?

我和阿彪頓時面面相覷。

就連葉冰也一臉不解,嘴巴半天沒合攏。

然後她直接又端起了那管五連發,率先做好了戰鬥準備。

其他眾兄弟們,也都因為辦公室裡談判氛圍的昇華,握緊了手裡的傢伙什。

當然,狗順兒和他這幫人也同樣如此。

雖然狗順兒被打爛了膝蓋,但這貨還挺能忍的。

“罵起來了。”

“聽到沒有?裡面罵上了!”

“大家打起精神頭,說不定馬上就火拼!”

“不都是摔杯為號嗎?”

“裡面一有人摔杯子,咱們就衝進去,幹他瑪勒隔壁的!”

狗順站都站不起來了,嘴巴倒是還挺硬呢。

他立馬跟眾人做起了動員。

對方五六十人,以及那些包圍基地的傢伙,一百餘號點子,全都是一陣劍拔弩張,箭在弦上。

我和阿彪,自然也不敢懈怠。

我們各自握緊了武器,仔細聆聽後續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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