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熱血，直接衝到頭頂。
我承認，我是真的扛不住啊。
在男女方面，我其實是偏保守型的。
一般不懂得主動。
但是一旦女方主動了。
我就內斂不住了。
就像是瞬間被點著了的爆竹，燃起青春的熱浪，撲向大海。
關鍵是，對方確實也是讓我挺來電的女孩兒。
我順勢抱住了她。
雙手環繞住了她的後背。
這種感覺，這種心境，這種回應，像是在給她一些安全感。
也像是，向她做一個許諾。
你李真，將是我一輩子的女人。
有可能無緣成為我妻。
但我趙龍，願意關照你一輩子，保護你一輩子。
此生，矢志不渝。
我們擁吻了很久，不願結束。
直到我眼睛的餘光裡，發現那小楊光，正在那牆角處偷看。
“瑪德，少兒不宜！”
我皺了一下眉頭，罵了句。
然後輕拍了一下李真的後背，主動跟她站開了距離。
李真也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看到楊光朝這邊走過來，她一噘小嘴，臉紅了。
雙手在兩個胯子上，沒著落地搓著。
“喔，忘了你粉絲了。”
“他……他看見了嗎？”
李真多餘地一問。
人家眼睛又不瞎，能看不見嗎？
“大概，差不多。”我含糊其辭地說道。
為了緩解心情，我趕快往嘴上填了一支紅將，點上。
反正我這小心臟，還撲通撲通的。
嘴角處那一絲甘甜，那一絲溫潤，化作無盡回味。
這時那楊光已經走了過來。
他二話沒說，直接就跪在了我的面前。
“龍哥，好大哥！”
“謝謝你保護住我，不然我就去坐牢了。”
“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
“我爸不管我，我媽也整天打麻將，還去幹那種事情，我感覺自己就是多餘的。”
“你收下我吧，我願跟你去當保安。”
“幹什麼都行，我就只想跟著你，做牛做馬……”
“龍哥……”
這小夥說著說著就哭起來了。
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他想起了太多的往事。
哭的那叫一個稀里嘩啦。
我本想上前扶起他。
但想了一下，並沒有。
既然我決定帶上他，那就先給他上第一課。
“楊光，你特麼的給我記住了！”
“男兒膝下有黃金！”
“跪天，跪地，跪父母！”
“其他人，都沒資格讓你彎下膝蓋！”
“記住了沒有？”
我一臉嚴肅地說道。
如嚴師，如兄長，如朋友。
楊光狠狠地點了點頭，站起來說道：“龍哥，我記下了。”
但我權衡之下，並沒有直接帶他走。
因為如果我把他帶回基地，那他就是眾泰的人了。
將來我那會所開了，再用他，就屬於挖眾泰、挖琛哥的牆角了。
阿彪說過，這是保安公司大忌。
所以我留下了他的電話。
讓他先回家等信兒。
等我那邊會所一開，就安排他過去做事。
然後我給他掏了50塊錢打車費。
他沒要，直接撒腿就溜了。
“龍哥，謝謝你！”
“我今天真的太高興了！”
“我現在全身都是勁兒，我要一路跑回家去！”
“龍哥，只要你不離不棄。”
“我一輩子跟定你！”
楊光一邊小跑著，一邊留下這番話。
他就像個孩子一樣，天真，爛漫，充滿了朝氣。
是啊，他才19歲。
可塑性還很強。
“龍哥，你救贖了他。”
“你讓他，重新拾起了人生的希望。”
“這世上，少了一個劫匪，多了一個黑社會……”
李真鬼靈精怪我看著我，說道。
本來她前面說的挺好，我還挺有成就感的。
結果她來了句大反轉。
怎麼不當劫匪了，就成了黑社會？
“別胡說！我只不過是讓他幫我看店，搞服務。什麼黑社會！”我趕快向李真糾正道。
李真也有她的見識，和理解。
他說，龍哥，你不就是想開KTV會所嗎？
幹夜場的，哪個不是玩兒黑道的？
那楊光，就是給你會所去看場子唄。
不是黑社會是啥？
呃……
我沉默了。
我承認，她說的……也算沒毛病。
現在這種大環境之下，幹夜場其實就是走了黑道。
即便你不想走黑道，想往白裡幹。
但那可能嗎？
你的同行，你的業務，你的圈子，就會逼著你朝這條道上走。
你不想黑，大環境也會把你逼黑。
就像我們幹保安公司，一樣。
你想玩白的，玩純潔的。
只有死路一條。
因為你沒法跟那些公安局直屬的安保公司，國企公司競爭，跟那些已經形成規模的大公司競爭，你只能在夾縫裡面尋求生存。
心不黑，你招不到員工。
心不黑，你接不到專案。
手段不黑，同行就會騎在你頭上拉屎。
手段不黑，你就只能讓甲方牽著鼻子走！服務費？空頭？利益？就都如水中撈月！
這就是現實。
殘酷但又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教課書上教我們，要遵紀守法，要團結友愛。
要和氣生財，要以理服人。
要五講四美……
不能打架，不能行賄，不能投機倒把，不能怎麼著怎麼著……
你想幹大事，不妨按它說的試試？
看看能否撐過三個月。
能撐過，就很偉大。
就算你贏！
送李真回學校後，我打車回基地。
路上，我突然靈光一現。
反正我不甘心，自己那‘龍哥’的名聲，被那幫人給我玷汙了。
那是我幾經生死關頭，打拼出來的名號。
是正義的象徵。
容不得別人冒充，褻瀆。
所以我又有了一個大膽的設想。
我想暗中成立一個‘打假隊’，或者叫它‘掃非隊’也行。
就由小胖、地包天和大地雷他們為主要成員。
反正他們被我召回後，還一直呆在基地呢。
我不想再讓他們去別的專案受罪了。
尤其是上望京，受那活閻王閻君林的氣。
那狗日的，一向看我不順眼。
喜歡拿我的人，當他樹威的工具。
我早晚要找機會幹他！
然後一有時間，我就帶著這個‘打假隊’，來清河趟道。
把那些打著‘龍哥’名義，行搶劫、行騙、拉皮條、盜竊之事的流氓團伙，一個一個揪出來，挨個收拾，挨個弄！
以惡制惡嘛！
能收編的收編。
不能收編的，就打跑，打服。
或者是直接移交給方世龍，讓他多立功。
反正咱也不虧。
一是能壯大隊伍，收繳戰利品；
二是能製造聲勢，讓‘龍哥’名號重回俠義，譽滿江湖。
三是還能為我的警官小弟方世龍，製造升遷機會。
把壞事變成好事。
何樂而不為？
有了這個計劃後，我心裡也挺澎湃的。
嗯，還是智商線上嘛。
善於化不利為有利，將帥之才啊。
我靠，我這是又飄了？
回去以後，我就抱著那隻金魚抱枕，開始暢想著我的遠大抱負，和宏偉藍圖。
這抱枕原本是買給心雨的，都有一段時間了。
可惜一直還沒時間送過去。
抱著它，就像抱著心雨一樣。
那種感覺，也挺飄。
瑪德，不等了！
說幹就幹！
明天就去找心雨，商量幹會所一事！
會所的事一定下來，就馬上成立‘打假隊’！
肅清清河！
肅清海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