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凌瑤坐在西莎家院內,西莎和百里在廚房忙著做好吃的。
凌瑤拿出養神石,南觴依舊陷入沉睡,
凌瑤哪怕將自己的一部分靈力傳輸給他,也不見南觴有甦醒的跡象。
到底是誰能將他傷成這樣?在風啟也是,南觴能被人強行注入駱奕體內。
她今日與仡圖魯交手,能明顯能感覺到仡圖魯沒有這個實力。
那麼連當初救駱奕的人都不是他才對。
還有假扮南觴的那個男子又是誰?
這些人的背後,她總感覺有一隻手不斷在推進她前進的腳步。
小寒的失蹤,南觴受傷,這些應該都和仡圖魯背後的人脫不了關係。
凌瑤思考的正入神,族長仡麗娜推門進來都沒發覺。
仡麗娜恭敬地喊道:“殿下,現在可否方便?我們聊一聊。”
凌瑤抬頭看向門口的仡麗娜,微微點頭,又看向屋內正和西莎歡快說笑的百里,
輕聲說道:“我們出去聊吧,別打擾他們。”說完走了西莎家門
倆人走到離西莎家不遠的一個涼亭。
仡麗娜突然跪下說道:“殿下,我對不起您,求您原諒我!”
凌瑤都懵了,她以為仡麗娜要說的是百里的事,但她現在說的話卻把凌瑤搞得一頭霧水。
伸手急忙將她扶起來,但仡麗娜依舊死死跪在地上,一點都不願起身。
“你這是何意?你我並不未結怨,何來的對不起一說?”
凌瑤鄒眉也不去扶她了,找個位置坐到她的對面。
“殿下,我知道您的真實身份並非妖王之女,而是……”
“閉嘴。”仡麗娜話還沒說完就被凌瑤一聲呵斥,閉上了嘴。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
須臾,仡麗娜又道:“我千年前與殿下的雙親相識,
也是因為殿下父親的點撥,才能帶領蟲族子民練蟲製藥,”
說著聲音有些哽咽,“但八百年前那場戰爭中,
我卻因蟲族勢單力薄,而選擇隱於南疆,實在愧對殿下父親的教誨。”
仡麗娜說著又對著凌瑤磕了幾個頭。
凌瑤欲伸手扶她,但一想到她說的,她受過父親的幫助。
卻對父親母親的遭遇視而不見,凌瑤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
“我父母既然願意幫助你,就說明你並非什麼大奸大惡之人。
你有你的族人要守護,我並不怪你。
我的父母也不會怪罪於你,你還是快起來吧!”凌瑤想了很久才緩緩開口說道。
父親和母親一個是天地之子,一個是高高在上的神女,他們不屑於與一個弱者計較這些。
而她自己怎麼會不恨呢,但恨又有何用?
每個人都站在這裡的立場,南疆之行,讓她明白有些人為了自己的親人是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的。
如果蟲族族長是她,她也不可倖免會有這樣的選擇。
她也會選擇保護自己更重要的人,所以她去怪她其實毫無意義。
“殿下!”仡麗娜眼神裡充滿了愧疚和自責。
“你今日留我在蟲族,要說的應該不只是這件事吧,還有關於百里的事,不是嗎?”
凌瑤不去看她,語氣冷漠道。
“殿下說的沒錯,今日的確是有關於殿下身邊百里公子的事,要與殿下說。”
“起來吧!難不成要你想讓我和你跪著說不成?
一會西莎出來,我可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她上次袒護你已經罵過我一次了。”
仡麗娜失笑,有些尷尬地站起坐到凌瑤的對面。
開口道:“殿下大概也猜到了,你身邊的百里公子,就是百年前與我女兒相戀的羽族之人。”
“這個我大概是猜到了,我曾見到過你女兒與一個長相似百里的少年,在一起的畫像,
但我見畫中之人雖然和百里長的相似,但他們的身形卻完全不同,
我聽百里說過,長不大是他們雨燕一族的特性,所以會不會是你認錯了人呢?”
“絕不會認錯的,殿下可還記得我曾經同你說過,我女兒求我為她心愛之人種下忘情蠱,將人送出了南疆?”
“記得,但這兩者之間又有什麼關係呢?”凌瑤疑惑。
“殿下有所不知,蟲族煉製的任何蠱或者是藥,都有一定的副作用。
就像我的容貌比起同齡之人要稍顯年輕一些,就是因為蠱毒的原因。
而您身邊的百里公子身形長不大,就是因為忘情蠱的原因,
而他同您說的他一族的特性,不過是被我篡改了他的記憶。”
“……”凌瑤表情驚訝,眼底滿是震驚。
她都只能說百里幸好是這幾百年都在羽族之外生活,
要不然回去看到族人比他想象中都要高大,不得氣死。
還有白羽這個羽皇到底是怎麼當的啊?
百里說這個事的時候,他竟然沒有反駁!
事實證明,哪怕是白羽那傢伙也靠不住。
遠在羽族的的百里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須臾,凌瑤開口問道:“那你現在同我說這些,是希望我做什麼呢?”
仡麗娜緊張的握住自己雙手,嘴唇緊咬,想說什麼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半響,仡麗娜終於開口說道:“我想請殿下告訴百里公子真相,
當年我就是因為種族之間的恩怨,而拆散了我女兒和他在一起,
才導致今日蟲族有此一劫,請務必代我向他說聲抱歉。”
“為什麼你不自己說,而讓我說?”
“我傷害了我的女兒,他也為此失去了摯愛。
我無法面對百里公子,更無言告知他事情的真相。”
凌瑤見她懊悔的模樣,也不好再說什麼,
轉移話題道:“你如今的身體撐不過幾日,想好蟲族該怎麼辦了嗎?”
仡麗娜莞爾一笑道:“西莎是我的外孫女,也是蟲族有名的巫醫。
若由她繼承族長之位,我相信無人會反對的。”
凌瑤想了想也是,以西莎的秉性蟲族在她手裡應該會發展的更好。
說完事凌瑤準備起身回西莎家,仡麗娜拉住她,從袖中拿出一塊手帕和一枚令牌。
說道:“這是從分別從仡麗魯和我那不孝兒子的房間找到的。
我不知是否對您有用,但我見您來南疆像是在尋什麼人,這也許是線索。”
凌瑤接過令牌和手帕,兩樣東西上都繡著相同的圖案,她好像在哪裡見過。
正在思考之時,百里從西莎家跑了出來見到涼亭裡的兩人,開心地跑過來。
喊道:“阿姐,西莎做好飯菜了,讓我來喊你們去吃飯。”
百里見凌瑤手裡拿著東西在發呆,走近一看,
誘惑說道:“這不是那個叫常昭的人族給你的令牌嗎?
它不是在我這兒嗎?何時跑阿姐你手上了?”
說著還在身上摸了摸,拿出令牌。
驚訝一聲說道:“令牌在我這兒啊?阿姐你從哪裡又拿了一塊呀?”
凌瑤聽他這麼說,拿起百里手裡的令牌仔細一看,
常昭給她的令牌雖然看著更精緻一些,但上面的圖案花紋卻是一樣的。
常昭說他們來自京都,難道那些人也來自那裡不成?要麼就是和京都有什麼關係!
收回思緒說道:“回去吃飯吧!”
“好耶!”百里高興地跑回去,時不時還回頭看凌瑤有沒有跟上。
“他這般也不知是知道真相好,還是不知道的好。”凌瑤自言自語道。
跟在她身後的仡麗娜一言不發,只是帶著愧疚的目光看向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