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旋律成記憶
一個半小時候後，陸緒清出現在了門口，趙意錦一氣之下用包在他的身上砸了一下。
小王見狀連忙扭開了頭，看到自已老闆被老婆打可不是什麼有利於職業生涯發展的好事。
陸緒清把小王支走了，扭頭向趙意錦解釋：
“老舊小區這段時間整修。”
“什麼時候整修？我怎麼沒接到通知？”
“我跟這片承建的開發商溝通了一下，這邊設施老舊有火災隱患，後天就開始整修。”
他開啟手機，上面是一則對面發過來的整修通知，而上面的日期，分明是三天後。
趙意錦不喜歡這樣不明不白被安排，陸緒清就這樣一言不發把她住哪都想好了，她總覺得不舒服。
“我跟你打過電話，你沒接。”
趙意錦開啟手機，因為開了勿擾模式，發現還真有一則陌生號碼的未接來電。
陸緒清的視線在手機螢幕上一觸即回，神情微動：
“方便之後溝通，你還是備註一下吧。”
趙意錦看了陸緒清一眼，他正瞪著無辜的眼睛看著自已：
“你無辜什麼？就算我沒接到電話，就我們倆現在的關係你覺得你這樣合適嗎？”
陸緒清嘴角扯了扯：“抱歉。”
趙意錦看著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最終還是點開手機新建了聯絡人，備註是名字的縮寫。
“沒事別打電話給我，我很忙。”
他盯著她的眼睛，沉默了半分鐘，驟然直起腰：
“趙意錦，你現在的身份和契靈有關，我不希望因為這種事情干擾到公司的在外的形象。”
趙意錦剛想反駁，他話罷，他又丟過來一張卡：
“每個月一百萬，打到這張卡上，晚上12點前給我回去，我就這麼點要求。”
趙意錦瞬間啞聲。
“密碼是我的生日。”
他看著趙意錦，似乎有些期待她的下一步反應。
趙意錦抿了抿唇，似乎在深思些什麼，開口第一句卻是：“每個月幾號打款？”
“15。”
“全勤有獎勵嗎？”
“沒有？”
“績效呢？”
“......”
“遲到一次扣多少？”
“一百萬。”
趙意錦嘖了一聲，對於這個規則感到十分不滿：“你這個機制也太不人道了。”
陸緒清眼神掃過她身邊的卡：“想要高薪，就別談人道。”
趙意錦白了他一眼，乖乖起身去收拾剩下的東西，演員雖然普遍收入高，但是光是應酬和花在外形上的投入消費也不低，陸緒清如果早就知道這些事情可以用錢來解決，估計在見面第一天就連帶著戶口本一起丟給趙意錦讓她自已解決了。
結婚的時候趙謙肯定在陸家撈到不少好處，這個老狐狸也挺精，自已掖著藏著，把女兒賣了還不給一點好處，做得也真夠絕。
於是當趙意錦提著大包小包出來的時候，陸緒清居然坐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一時間覺得這人好氣又好笑。
大概又是加完班之後匆忙從公司趕回來，自已都困得要死了，還有工夫來這管她回不回去。
她放下手裡的東西，輕輕走了過去，能聽到他很輕的呼吸聲。
他眉頭一直是凝著的，彷彿隨時準備好了醒來就馬上繼續做下一件事。
從很久以前她就一直覺得這個人腦子裡簡直只有計劃和規律，對自已嚴苛得像個機器人，而自已和他在一起的樂趣就在於熱衷於打破他的嚴苛和教條主義。
25歲之前，趙意錦就是陸緒清生活中最大的不確定。
她拿出口紅，剛想在他臉上惡作劇一下，那人的第六感卻似乎神準，一下就睜開了眼睛。
視線從她表情僵硬的臉上，挪到她手上拔了一半的口紅蓋上，大約這件事情還不足以讓他再生一場氣，他凝著的眉頭鬆解了些，什麼話都沒說。
他起身，掠過趙意錦，拿上了地上的行李，趙意錦收回手，跟在他身後，司機早早被陸緒清叫了回去，雖然趙意錦擔心自已和陸緒清因為疲勞駕駛雙雙上路，但因為自已喝了酒，所以也不好逞強開車。
她酒醒了一點，總覺得車內的氣氛冷冷的，便開始搗鼓起車載音樂，陸緒清大概沒有在車上聽音樂的習慣，連音樂軟體都顯示尚未登入。
她將自已的賬號登入上去，設定了按序播放，便倚在副駕駛的窗邊睡了，醒來的時候，車輛已經行駛上了城區高架橋，魔都的凌晨兩點也不缺在外奔波的人。
車內的音樂播放到中段，旋律只聽了一小段便能立刻想起來，因為它背後還有一段獨特的回憶，甚至一度讓趙意錦懷疑自已此刻的甦醒是不是天意。
唱作這首爵士的女歌手被人稱為擁有天鵝絨嗓音般的女人，她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是在迷城的一家小酒館，那天是跨年夜，她和陸緒清相約來到了迷城，外面的廣場擠著一群等待放飛手中的氣球迎接新年到來的年輕人。
酒館的駐唱歌手用這首歌跨越零點，在所有人歡呼新年快樂的時候，趙意錦端起酒杯，脫口而出的卻是另外幾個字：
“我們試試看吧。”
陸緒清不知道她用這種隨意的腔調和多少人說過這句話，但是那一個瞬間，多年後回憶起來，每一個畫面仍然清晰得就像昨日，連著背景音樂得旋律，也早就鐫刻在腦海裡成為了永恆。
“我一直以為不會有太多人聽過這首歌。”
趙意錦率先打破了寧靜，她轉頭去看陸緒清，表情似乎沒有反應，但她也不覺得尷尬，繼續說了下去。
“一年前，我在一家泰餐廳居然也聽到了這首歌。”
她也不知道自已為什麼突然和陸緒清說起這件事，似乎這樣更能表現得對過去的事情早已不在意。
身邊的人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指幾不可察地動了動，過了幾分鐘，歌單播放了下一首歌曲，這段自言自語無疾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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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意錦一早提著一大籃水果去見了祝由，她狀態雖然比起之前好了很多，但是和人說話還是有點費勁。
公司的事情交給了另一個合資人吳傕全權打理，趙意錦沒有怎麼接觸過那個人，但在今天上午，大概摸清了她的行事作風。
“你好，是於老師嗎，吳總讓您趕緊過來公司一趟。”
“有什麼事。”
對方說得支支吾吾，總之就是讓她趕緊過去一趟，似乎出了什麼很緊急的事情，她看了一眼祝由，祝由招招手讓她走。
“放心吧，陳錚等會就過來了，這一會不會出什麼事的。”
趙意錦這才點點頭，給祝由榨了個蘋果汁便來了公司。
這幾天祝由生病，公司的氛圍似乎有點緊張，吳傕的助理小梅早早等在了公司門口，趙意錦一到就把人領到了辦公室。
吳傕辦公室站了一排的小藝人，看錶情一個個都沒少被他劈頭蓋臉一頓罵。
吳傕坐在辦公椅上，翹著二郎腿，手上拿著藝人資料一頓嘆氣，平時不見他人影，混跡在各大會所，公司一堆事情都是交給小梅打理，這會祝由生病了，領導架子倒是端了起來。
如果不是這個人足夠有錢，祝由大概打死也不會想和這種人有交集。
他看到趙意錦來了，這才坐正了些，揮了揮手讓那幾個藝人出去，把趙意錦叫到跟前。
趙意錦不可能不給人面子，順勢走上前。
“吳總，你找我有什麼事。”
吳傕開口先是象徵性地問了幾句祝由的事，趙意錦一一答過，他便點點頭，開始進入正題。
小梅拿過一份趙意錦近半年的行程表遞給吳傕，他翻了幾頁，便嘆氣搖了搖頭：
“於淼，在此之前，咱們公司我最看好的就是你了。”
他說完，手指氣憤地點著那張行程單，儼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但是你自已看看自已這幾年的工作，戲沒幾部就算了，商務你也不愛接，我話說難聽點，你應該清楚，身為藝人，其實就是公司的一件商品，我們又不是慈善家，籤你過來不是為愛發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