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交錯的時空第五章迷霧重重
第371節賞花宴（一）
月晴醒來時，腰還有些酸。
常玉嘯就坐在床邊養神，見她醒了就去扶腰，笑道：“不舒服嗎？”
月晴扶著他的手坐起來，我們也有三次了，還是沒有完全適應你。
“弄痛你了？”
月晴看他一眼，也不看看你那尺寸，這就是換成我原身也不一定受不了。
常玉嘯面上沒有一絲愧疚，“可惜我無緣陪在院主原身的身邊。”
“好在無緣過去，否則和齊易林非打起來。”
常玉嘯道，“院主已經許久未曾提起他，今日倒是已經提了兩回。看來，今日這麼一鬧，還讓院主心裡有了芥蒂。”
月晴道：“都說了別多想，我現在又回不去，在這裡也只和你最親密，幹嗎一臉怨婦的樣子。”
“你說我是怨婦？”
“不像嗎？我覺得挺像。”
“我沒有怨你的意思，只是說院主對我起了疑心。”
“沒有的事，咱們都已經有了協定，沒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我不會隨意毀約的。”
常玉嘯心中嘆氣，開始給她整理衣服鞋襪。
“你睡了之後，巧兒來報，石瑩送來邀請貼，想邀你參加明日京中舉辦的賞花宴。墨雪差人來問你的意思。”
“賞花宴？賞花宴是幹嗎的？是不是那種年輕女人都聚在一起，然後以賞花的名義，實則互相攀比誰最美是吧？”
常玉嘯笑道：“差不多吧，不過不只有年輕女子，年輕的男子還有一些貴婦們也都會去。”
“哦，還有男的去，那就跟相親會差不多了是吧。”
常玉嘯抖了抖肩道：“院主形容的很貼切。”
月晴站起身，常玉嘯把外衣給她披到身上，開始給整理頭髮。
月晴扒開他的手，不用弄了，今天又不打算出門，頭髮辛苦整理完還要再散開。
常玉嘯放下手：“好。”
“咱們去院子裡轉轉吧。”
“好。對了，還有一事，常氏代替常歌的人已經到了，說是下午會拜見院主。”
邊說著，二人已經到了門前，常玉嘯為她開啟門。
巧兒正站在門外，連忙行了個禮：“小姐可休息好了。”
月晴點頭，看了看天色，日頭已經偏西了不少，外面正是有些清涼的空氣，混合著園子的芳香和蔥鬱更是令人心曠神怡。
月晴呼吸了一下新鮮的空氣，：“巧兒，我在院裡坐坐，叫常深準備芳草茶就行。要清香一些的，今日不太想喝甜口的了。”
“好。”
“還有。”
巧兒連忙站住，只聽月晴道：“叫墨雪過來吧，我想聽聽他對明日賞花宴的看法，還有那位常氏接替的人不是已經到了嗎？一起來吧，我看看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
月晴走到院中，坐到了大樹下的搖椅上，常玉嘯扶著搖椅讓她坐的更穩些。
月晴靠在搖椅上想著事情。
常玉嘯見她如此，問道：“院主在想什麼？想的如此認真。”
“我在想明日要不要去。”
“院主想去嗎？”
“說實話，有些想去的，人得需要有些社交才不會覺得孤單，才會過的充實，忘記那些不必要的煩惱。”
“院主覺得孤單嗎？”
月晴看著他笑道：“咱們相處這麼久了，你還不瞭解我嗎？我當然不想只接觸你們這些固定的人，而且我對你們這裡的女人怎麼打發時間很感興趣。”
常深準備的不慢，這會兒已經端著月晴要的芳草茶走了過來。
“小姐，您要的茶，嚐嚐是否滿意。”邊說著邊放到了搖椅旁擺著的方桌上。
月晴笑看著他，端起白玉杯嚐了一口：“嗯，很好喝。微甜，清香，就是這個味。”
“小姐滿意就好。”
月晴點頭，“深執事每日操心我的飲食，對我的喜好很是瞭解。我是越來越習慣吃你做的飯了。”
常深笑道：“晴月院不比其他兩大靈女院，小姐喜歡在外面行走，不常待在院中。這院中也沒有多少可以管理的事務，也只能做做這些了。”
月晴道：“其他兩院的院內執事的事務很多嗎？”
“不少，牡丹院主和梧桐院主不出門，沒有像雪執事、柯執事這類隨行執事。院外的大小事宜都是由執事堂統一管理，派遣當日值守者完成。而這院內的大小事務，包括吃穿用度、人員調動、包括院主房中事家在內都是院內執事統管的。”
月晴笑道：“那深執事在我這裡是不是特別不適應。”
“剛開始確實是不適應。”
“那你現在除了我的吃穿用度還有哪些事可以做？”
常深感嘆道：“小姐平日的用度並不多，身邊的人只嫌太多，沒什麼增加變動的事。除了照顧好夫人外，也就剩下些養花逗鳥的事了。可謂是整個山莊最清閒的院內執事，唯一比其他人多一些的事務便是需要招待小姐偶爾到來的客人。”
月晴道：“那還真是難為你了。一直窩在家裡肯定很無聊，其實你可以出去走走。就像我一樣到處跑著玩玩。”
常深笑道：“山莊裡可沒有一個院內執事會如此做，我們最大的責職就守著靈女院，若是隨意離開不就成了翫忽職守。”
“嗨，又是山莊那些訓化人的戒條吧。靈女院之所以稱之為靈女院，是因為靈女在院裡。重要的靈女，不是那院子。你不能把自己和其他院裡的執事相比，咱們院的靈女都不在院裡待著，你留在院裡有什麼用。”
“小姐這話說的在理，靈女確實比院子重要，可惜小姐不喜身旁著的人多，否則常深必定日日跟隨在小姐身邊。”
月晴眉頭一跳：“可千萬別，這個也要跟著，那個也要跟著，哪裡也去不得了。不過你說的也確實有理，到我這裡委屈你了，不如明日我們參加賞花宴把你也帶上如何？”
常深彎腰行禮道：“多謝小姐體恤。”
月晴揮揮手：“別老是行禮，咱們這班人裡，就你和墨雪最講究，說了幾回也不見改過來。好在常歌讓我支走了，要不就是三個。”
常深道：“不敢與兩位大人相提並論。”
月晴看了看花廊方向，“話說，今天墨雪有些慢，往常可是隨叫隨到的，今天是怎麼了？有啥事耽擱了嗎？”
常深道：“我這便叫青兒到前面問問。”
“不用了，等會兒吧。又不急於這一時。”說著疊起一條腿，一邊前後晃著搖椅，一邊喝著香茶。
一陣微風吹過，捲起她的髮梢，月晴舒服的眯起眼。放下杯子把頭靠在枕頭上，閉上眼睛聽四周的聲音。
又等了一會兒，巧兒才帶著墨雪和另外一個男人進了內院。月晴聽到輕微的腳步聲睜開眼睛，朝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巧兒面上有些焦躁，新來的人硬是磨到現在。
“小姐，人來了。”巧兒上前道，說完立到一旁。
墨雪行禮後道：“讓小姐是久等了。”
月晴打量了一番旁邊那人，回墨雪道：“沒事，我剛睡醒，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旁邊這位就是你們說的常韻了？”
墨雪點頭：“是的，小姐。”
常韻一來近前便低頭彎著腰，聽月晴說到他，忙躬身跪地道：“潤芳閣掌事常韻見過晴月院主。”
月晴道：“起來吧，你沒接觸過來，我這裡沒有跪拜的規矩。”
常韻站起身，月晴仔細的上下打量著他。這人雖然也穿著紅衣，但沒有常歌的鮮豔。長相也沒有常歌妖豔，反而稍有些清雅，有些文人的氣質。
“你也是潤芳閣的？”
常韻沒有抬頭，只是站直身體道：“回院主，是的。”
“也是給院主們教導房事的嗎？”
“常韻身份低微，沒資格教導各位院主。”
“那你平日裡是做什麼的？”
“常韻在潤芳閣裡大半是負責常氏除靈女外的婚娶、赤衛培養還有一些其他的雜事。與歌執事分工不同，所管轄的範圍也不同。”
“哦，那常歌是你的上司？我的意思是說他是你。。。額，你是他下屬嗎？”
“歌執事雖然身份尊貴，但並不會直接插手其他氏族成員的婚娶事宜，赤衛培訓方面倒是會插手一些，畢竟直接關係到各位院主的房事。”
“那你們兩個都出來了，潤芳閣誰來管？你們兩個平日的事務沒人管了嗎？”
“潤芳閣共有3位執事與12位掌事。少了我們兩個自然會有其他人擔起這些事務。”
“還挺多，我還以為常歌在潤芳閣一手遮天。”
“三位執事大人中確實以歌執事為尊。除長老、三位院主與兩位常事外，他便是常氏身份最高的人了。”
“三位院主？我不是記得除我們三個以外還有一位叫什麼來著的橙魂靈女嗎？”
“山莊共有6位院主，觀雲院主及另外兩位院主因魂力低微，並沒有太高的權位，反受歌執事管轄。”
“哦，以前好像是聽誰說起過。那是七長老讓你來的？”
常韻道：“是幾位長老共同商議後的結果。”
“怎麼，這事還需要幾位長老商議，不是一向由七長老獨斷嗎？”
常韻道：“大長老說，常歌因與院主時間發生矛盾才被處罰。院主性子桀驁，不適合太過嚴厲的執事前來，便讓我來了。”
月晴笑道：“怎麼？這意思是你不嚴厲是吧？”
“常韻此次前來只管配合院主完成交待給我的事、管理好院主身邊常氏所屬的一應事務便好，不敢與院主叫板。”
月晴笑道：“行了，本想著等你來了，便讓你直接回去呢。看你如此老實，便留下吧。省得墨維時常在院裡子轉，讓他去幹自己的事去。常氏的事務交給你就行了。”
常韻勾唇，拜謝道：“多謝院主恩德，常韻定不負院主所望。”
“我沒什麼期望你做的事，不要在這院裡挑事便好。還有我已經定了規矩，這院裡沒有人叫我院主，大家都叫我小姐。”
“常韻明白。”說完便直起身站到了一邊，這才抬眸看向月晴，一雙眼桃花眼中始終含著笑意。
月晴抬頭看向他，心道這人雖不比常歌好看，但相比起來長的更討喜一些。
“大家快都坐吧，都別站著了。常深，你們也坐。”
眾人坐下來，月晴問墨雪道：“聽說石瑩邀請我參加明日的賞花宴，墨雪你怎麼看？”
墨雪道：“墨雪認為既然是邀請小姐，還是由小姐做主的好。”
月晴笑笑。
墨雪接著道：“不過，小姐如若要參加賞花宴，最好身邊帶上朱衛。黎國的賞花宴通常都是由男客一方、女客一方，女客中又分為未婚的小姐們和已婚的婦人。
這婦人也分兩等，一是有誥命在身的貴婦，和無誥命在身的民婦。貴婦們在廳內攀談，未婚小姐們則大多時候在園子裡賞花賞景。
說是賞花，實則比拼自己的才藝和身家。在進行中一定會有做詩、對詞、各項才藝展示的環節。就算是石瑩，也會提前做些準備再去。
雖然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展示自己的才藝，但如果被人點名，總不好縮在後面。小姐來自山莊，如若參與這種場合，必定受人矚目，被指名的話小姐打算如何應對得提前想好。”
月晴皺眉，撓撓頭道：“那你叫我帶上朱衛是為了到時候萬一有人給我難堪，好讓青兒她們上去罵駕嗎？”
“當然不是，青兒她們會在小姐被為難之前喝退對方。賞花宴並不比在宮中，宮裡由帝、後作主，前朝可由我等出面解決，後宮只要安排好太后便可。這賞花宴就不一樣了，面對這麼多女人，又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總不能使用暴力壓制。
至於才藝方面，青兒、巧兒二人都不出彩，採兒又被小姐調去了雍靜王府。能做的也就只有以山莊的名義喝退對方了。”
月晴道：“如果只是想要喝退對方的話就算了。你總不能什麼事幫我做好，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大詩人對吧。再說還有石瑩在呢，到時候我拿她當擋箭牌好了。
再說了，我又不是那種被人嘲諷兩句就受不了，又只會哭的小女生。誰敢給我難堪，我能讓她更難堪。”
墨雪點頭：“如此也好，若是小姐真遇到什麼事，我們也會安排好後手。”
“什麼後手。”
墨雪笑道：“賞花宴可去的人很多，岳氏不少旁枝也有在黎京中定居的。如遇到有人為難，自會有人為小姐出頭說話。再為小姐準備些奇花異草，總不會讓小姐落了下乘。”
“那我就更放心了，不過這奇花異草就不用準備了。我明天是去看熱鬧，不是去攀比的。”
墨雪點頭。“好，那便聽小姐的。”
月晴接著道：“對了，既然京中許多貴婦都會去，不如把孃親也帶上。總窩在家裡可不行，在外面轉轉對身體好。”
常深道：“夫人性子柔順，明日可能需要安排人陪同一下。”
月晴道：“還有我呢，我還想把玉心她們也帶上，一起去，總是有人陪著的。嗯，難得可以出去玩會，就讓青兒、巧兒還有春秀都去吧。讓她們放鬆一下也方便照應孃親。”
常深點頭：“好，我稍後便去安排。”
常韻道：“這黎國的賞花宴我也沒有參加，不知道能不能陪小姐一同去。”
月晴抬頭道：“想去就去吧，反正在男客那邊。”接著又對墨雪道：“咱們要是去的人太多了，會不會讓人覺得奇怪，人家辦花宴是為了給未婚男女一個賞識的機會，咱們山莊的人又不過去相親，去太多了也不太好吧。”
墨雪道：“我等都是陪同小姐前去，不必全都進府，齊蛟他們自會藏在暗中。”
月晴一聽便沒在說什麼了。
“好吧，你們安排就是。”
墨雪點頭又道：“小姐明日遊玩過後還是在院內休息一日，做好去神女別院的準備。以免去時無法靜心，一旦出了什麼事，沒有心力去應對。”
月晴點頭：“我明白了，我知道這事兒很重要，我聽你的。明天咱們回來後，我就老實在院子裡面待一天。”
常韻道：“早就聽聞小姐會去神女別院，我來的晚，無法跟著小姐去別院內看看。但還請小姐能恩准常韻送小姐到別院外。”
月晴：“只要人家不反感就好。”
墨雪道：“對方並沒有限制小姐的隨行隊伍，只說了能進別院的人算小姐在內不得超過3位。”
月晴道：“既然人家不反對，那便去好了。”
常韻道謝後月晴便讓他們走了。
墨雪當即給石府和雍靜王府分別送了信件，表述了明日的安排。
雍靜王府內自一片歡娛，兩位小姐都很高興。玉澤也想跟著去，被雍靜王駁回了。但為了讓府裡的小姐們不丟人，便讓溫姨娘帶著她們，也好陪陪夫人。
“幫我問問她，最近過的可好？”雍靜王交待溫姨娘。
“王爺放心，我明日定在夫人面前多說些王爺的好話。”
石府這邊，石瑩一接到信件，便找了哥哥。石容緊接著送信至博威王府。
博威王看了信件的內容，便放到了一邊。想了想後又把信件放到火中燒燬。
一旁的管家看他如此做，什麼話都沒有問。
博威王問道：“今天進府的兩位可有什麼異常？”
管家道：“要說異常也沒有，要說沒有也確實異常。”
博威王看了他一眼，管家立馬道：“王爺息怒，我的意思是，常公子與那位採兒姑娘今日一直在自己的院裡待著，確實沒什麼異常。但這與他們過府的理由對不上，住進王府的時候明明是說要探討穿衣和香料的，可今天一整天即沒見他們問起衣裝的事，也沒見他們提起香料的事。”
“無防，本身便是個藉口而已。”
管家道：“王府是說他們另有目的？”
“否則呢？”
管家道：“那讓他們一直住在這裡豈不是會成為隱患？”
“不管他們有什麼目的，多盯著些便是，我雍靜王府也沒什麼見不得人地方。”
“是。”
“明日一早，備好車馬，本王要去安陽公主府。”
“是，屬下這就去提前準備。”管家回道。博威王擺擺手讓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