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著騎著大棕熊,和餘婉音兩人玩得不亦樂乎的九九走去。

百姓們不解。

“太子殿下不顧性命去尋金礦,還尋到了,算是立了大功啊!”

“皇上怎麼只是欣慰的看了一眼?不說句話?”

“看皇上朝著那騎著大棕熊的小姑娘去了,怎麼回事?”

“那個小姑娘能站在太子身邊,幫太子說話,還不怯場,可見身份不一般。”

“她該不是那個傳聞中,千嬌百寵的小公主吧?”

“她就是那個小公主啊,剛剛她稱呼太子哥哥,你們都沒聽到嗎?”

“哦,聽到了,但忘了。”

“可即便是公主,皇上也不能撇下太子走了啊?公主重要?還是太子重要?”

太子聽著周圍想說又不敢說的竊竊私語聲,嘆了一口氣。

唉——

你們不懂。

我們家重女輕男。

他是太子能怎樣,立下功勞又如何,他改變不了家裡重女輕男這一點,他也沒改變的意思。

因為,他也很喜歡妹妹。

妹妹也真的很討人喜歡。

他希望全天下的人都喜歡妹妹。

太子想著,笑吟吟的跟上了昭寧帝,去看九九,九九剛剛騎著大棕熊出現,幫了他大忙。

要不是九九,他即便吼破嗓子,也無法自證清白。

百姓們更加不解了。

“這太子,竟然也不怪他父皇關注公主勝過他?”

“太子真是心胸開闊,堪為儲君。”

太子:“……”

這世道好莫名其妙。

剛剛你們可不是這樣說的。

·

西楚尋得金礦,擇日開採的事兒,一夕之間傳遍了天下。

幾個當了逃兵後,就遠走高飛,沒有跟著其他人同流合汙、汙衊詆譭太子的逃兵,也都知曉了。

知曉跟隨太子進牧山尋金礦的人,全都平安出來了,一個不落,還都升了官,漲了俸。

他們後悔不已。

早知如此,他們就不當逃兵了。

也就不用過現在這樣居無定所,被朝廷通緝,吃不飽,穿不暖,沒一天安生的苦日子。

他們也會活著出了牧山,然後升官,漲俸,風光無限,光宗耀祖,成為家裡人的驕傲。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他們既然當了逃兵,就再也回不去了,只能一輩子居無定所,四處逃亡。

否則,就會被抓回去,受刑。

“唉……”

幾個逃兵愁眉苦臉,滿腔悔意。

南國也知道了西楚在牧山尋得金礦的訊息。

南國皇帝慶景帝很是生氣。

“那富陽牧山,被西楚拋棄荒蕪多年,我南國之人,即便沒有通關文書,也能自由出入那裡。”

“那裡,我南國有無數次機會將之據為己有。可惜,沒有付諸行動。”

“不然的話,那金礦就是我們南國的了。”

“我們南國要是得到那金礦,眼下沉冗的局面就能得到改善,也能有大發展。”

“唉……”

慶景帝心痛啊!

為什麼西楚的運氣那麼好,能尋得金礦,並擇日開採。

他們卻尋不到。

到嘴的鴨子也飛了。

有朝臣提醒慶景帝,“皇上,聽聞二皇子帝屹川去尋金礦了啊!”

“他?”慶景帝不屑的嗤了一聲,“每天只會嘻嘻哈哈,沒有一點雷霆手段的廢物,進了那牧山,非被猛獸咬死不可。”

“他怎麼可能尋得金礦?”

“派人去尋他的屍體吧!”

“估計已經死了。”

這話,是慶景帝與金礦失之交臂後,心情不好,口不擇言的話。不一定就是真心話,也不是真想要讓人給自己兒子收屍。

他是真的氣到了。

但,等去尋帝屹川的人回來後,慶景帝就無法再口不擇言了。

因為帝屹川真死了,還是被猛獸咬的屍骨都不剩,只剩下了證明身份的沾了血的令牌,還有一堆拼湊不齊的白骨。

慶景帝聽完這個訊息後,很是恍惚,也很自責,他喃喃:“那日,朕說的是氣話,氣話。沒想到,屹川真……真……”

皇后看慶景帝為兒子的死傷心,她趁熱打鐵,道:“皇上,屹川沒了,您就只有朝陽,赫文,帝江三個兒子了。”

“赫文沉迷酒色,不堪重用,帝江咱們又放棄了。”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咱們的朝陽啊!”

“請您救救朝陽吧?不能讓他繼續當質子,困在西楚,死在西楚啊!”

“他要是死了,咱們南國,就沒有未來了。”

“你說的對。”慶景帝贊同的點了點頭,“但,怎麼把朝陽救出來?”

皇后道:“咱們南國發現的那兩座銅礦和鐵礦,可以抵給西楚,好換回咱們的朝陽。”

慶景帝不願意,他想要靠開戰救回帝朝陽,但他也明白,南國不一定贏,因為他們的友國漠北,不願意幫他們。

他們憑自己,不見得能打贏西楚,反而會使自己陷入更僵的局面。

可怎麼辦啊!

真要拿兩座礦抵債,好換回太子嗎?

·

質館。

已經快十三歲的帝江,不似一般少年意氣風發,鮮衣怒馬,他很沉穩,但也有些陰沉。

他不大愛笑,每天除了看書練功,就是看著南國的地圖分析時局,穩重的不像個少年郎。

此刻,他指著地圖上的兩個位置,對初陽說:“我那個便宜爹,為了換回帝朝陽,必然會將這兩座礦給西楚。”

“銅礦和鐵礦?”初陽震驚,“不會吧,那可是南國的命脈啊!製造兵械,全靠這兩座礦。”

“你的話是沒錯,但在他心裡,帝朝陽也是命脈。”帝江緩緩道:“帝朝陽是長子,又是嫡子,他很看重的。”

“礦沒了,可以再尋,但帝朝陽沒了,他大概會覺得南國的未來也沒了。”

帝江搖著頭,滿心譏諷。

“殿下……”

初陽突然有些心疼帝江。

和帝朝陽比起來,帝江真的過的很苦。

他從小就不被慶景帝看重,生母也死了,最後還被拋棄來西楚為質。

現在也像是被遺忘了一樣。

殿下的命,真苦。

“九九呢?回來沒?”

帝江也為多年的區別對待而感到痛苦,但他沒有表現出來,他面無表情,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只是,他想要見到九九。

此刻的他,內心一片荒蕪,周身感覺冰冷,好冷,好冷,他迫切的需要小太陽的照耀和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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