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初見皇上
衍慶宮，嘉福殿
嘉福殿的兩側，站立著宦官和宮婢們，他們時刻準備著應召。
看著如此宏偉的宮殿，鹿雲華竟一時入了迷，也不是說有多金碧輝煌，只是歎服古人的動手能力。
鹿雲華環顧四周，驚歎於嘉福殿的輝煌，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已能親眼目睹古人巧奪天工的宮殿群。
嘉福殿內，年過五十的顧硯棠正伏案批著奏摺。
適時，一個管事太監微微彎著腰走了進來。
徐周壓低聲音道:“皇上，鹿姑娘在殿外候著，您看是現在召見，還是等手裡的摺子批完？”
聞言，顧硯棠眉頭迅速舒展開來，批摺子的筆都頓了一下:“將她帶進來！”
“是！”
徐周行了行禮，彎曲著身子後退幾步，故而轉身朝門外走去。
不多時，鹿雲華步入大殿，身著一身明黃龍袍的人影便毫無徵兆地闖入鹿雲華的眼中，此時，那抹明黃身影正端坐在殿中央，而顧庭羽剛好站在他身後。
來不及細想，鹿雲華快步走向前，屈膝跪地，雙手按地，頭也緩緩至於地:“民女叩見皇上，叩見太子殿下。”
鹿雲華全身緊繃著，都不敢抬眼，而此時顧硯棠正看著手裡的奏摺，也沒有抬頭看她。
鹿雲華埋頭跪地，一動不動，顧硯棠則繼續批著摺子。
顧庭羽低眸看了看父皇，隨即又瞥了一眼鹿雲華，此時的他面上雖無波瀾，可他的視線未曾從鹿雲華身上離開過。
良久，顧硯棠起了起手:“平身吧。”
“謝皇上！”鹿雲華起身行禮。
皇帝的聲音有些蒼老，跟鹿雲華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鹿雲華抬起頭，悄咪咪地看了他一眼，身形修長，臉色卻不太健康，即便如此也難掩這帝王之威。
“你就是啟華縣縣尉？”顧硯棠同時也在打量鹿雲華。
面目稚嫩，可語氣卻沉穩，一身紫菂色交領襦裙裹著她氣質怡人。
“是。”鹿雲華老老實實的回答。可心裡還是有些發顫，這是皇帝誒，古代的皇帝可是掌握著生死大權，搞不好就來個誅連九族。
見鹿雲華始終低垂著腦袋，顧硯棠看著她笑問:“你見朕很緊張？”
鹿雲華依舊緊盯著地面，可隨後又想，如果再不吭聲估計得倒大黴了，只得回應道:“是。”
顧硯棠深邃的眸子一次又一次打量著站在不遠處的人，覺得此女子頗為不同。本想多看幾眼，可偏不巧殿外陸陸續續傳來徐周的通報聲。
“安皇后到。”
“萱貴妃到。”
“茹妃到。”
“靜和公主到。”
話落，只見一群人，在宮婢的簇擁下浩浩蕩蕩走了進來，她們有的衣著華貴，妝容精緻、有的衣著素雅，妝容自然……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吉祥。”
“兒臣參見皇上，參見太子哥哥。”
她們幾乎同時行禮，一時間，烏壓壓的跪了一地。
驀地，鹿雲華身形微僵，短促地呼了一口氣，緊接著她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心裡狂喜～哇哦，這下好了，人全到齊了，這可就大飽眼福了，這下可仔細瞧瞧這宮裡的女人到底有多美！
顧硯棠展顏一笑:“好好好！都起來吧，今日嘉福殿可是頭一遭這麼熱鬧。”說罷，他朝殿外揚了揚手，繼續說道:“賜座，備茶。”
一行人按照禮儀順序依依就坐於兩側，不一會兒功夫，宮婢們也將茶水添置妥當。
在場唯獨鹿雲華乾巴巴的待在原地。也不是她不坐，一時間她也不知往哪裡坐，只能老實本分的杵在原地。
她這麼一站，反倒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有猜疑狡黠的、傲視一切的，好奇的，還有淡然無情的……
總之，這每一種目光都耐人尋味。
皇上沒開口，其他人也就閉口不言，都各自懷揣著心思品著手裡的茶水。
顧硯棠也端起了一杯茶，慢條斯理地拂了拂茶水，蒼老的臉上半遮半掩，一時間看不出他的面部表情，更是無法揣測帝王之心。
良久，顧硯棠繼續之前的話題，接著問道:“見到朕，為何緊張？”
這麼一問，本是懸著的心又給提到了嗓子眼，隨即想了想，回說:“初見龍顏，所以緊張了些。”
這話可不假，作為現代人，穿越到這個時代自然是不怕什麼九族牽連，但好歹也是第一見到真皇帝，肯定是既緊張又興奮啊！
顧硯棠‘嗯’了一聲，繼續問道:“那你覺得朕如何？”
鹿雲華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當然是威嚴無比啊！您就這麼坐在那，不說話，就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席轉而來，震得民女不敢動彈。”
說完，鹿雲華暗自嘀咕:前半句說得可是真，這後半句就不一定了。
顧硯棠仰臉大笑，接著又問:“你覺得朕威嚴？”
這一連幾個問題，讓鹿雲華有些不適，天啊！這皇帝是十萬個為什麼嗎？怎麼一直問問題，這得回答到什麼時候啊？這後面的發展會不會跟電視劇裡演的一樣，問著問著，一旦不合心意就砍人腦袋啊！
顧硯棠見鹿雲華遲遲未回答，他薄唇一抿，嘴角也越發的冰冷，面帶笑容:“你是在怕朕？”
此刻，鹿雲華心裡一萬個完了，完了，完了，皇帝分明是在給自已挖坑啊！
說怕吧，這也不妥，只有暴君，無能的君主才想著讓別人怕自已，說不怕吧，等一下人家一個不高興腦袋就滾地上了。這可如何是好……
正想著如何應對，鹿雲華一抬眼，剛好和顧庭羽的視線撞了個正著，他手中正把玩著青瓷茶蓋，手指微微泛紅，見鹿雲華視線落到自已身上，他放下茶蓋，輕輕的搖了搖頭。
鹿雲華很快就接收到訊號，也瞭然於心。
鹿雲華臉龐困惑之色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靜，是不卑不亢。
這時，她不再遲疑，連忙說:“皇上是賢明君主，民女怎會怕呢！只是我第一次進宮，第一次見到聖上，又有幸得見金貴的娘娘和公主，心裡既歡喜又緊張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