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沉默不語,都低著頭,有那麼兩個人試圖抬頭,卻又悄無聲息的放下。每個人臉上都籠罩著一層陰霾,四周的空氣也彷彿凝固了一般,令人感到窒息。

儘管是白天,但鹿雲華仍然能感受到壓迫感。她暗自垂淚:這下完蛋了,我是不是戳到皇上的痛處了?他不是書生嗎?我怎麼感覺比影視劇中康熙還嚇人……

顧硯棠長長吸了一口氣,穩了穩身形,手撫著額頭說道:“羽兒和鹿雲華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言罷,萱貴妃、茹妃和靜和公主頃刻間都鬆了口氣,她們陸續行禮,便快速地離開了是非之地。

座椅之上,鹿雲華看不清皇上的表情,全程畢恭畢敬低著頭跪著,只是用餘光瞥了一眼殿門口……

她們來這一遭是何目的?臨走時心裡想的又是什麼?這些還未可知,但鹿雲華知道,自古以來後宮非善地,步步為營之人太多,比起民間更為兇險。

人都退下去了,本就凝固的空氣更加的死寂。在三個人的沉默中,顧硯棠終於開了金口。

“你起來吧!”

鹿雲華不敢抬頭,小聲問道:皇上這是跟我說話嗎?

鹿雲華那謹小慎微的模樣反倒讓顧硯棠的心情瞬間好了許多,隨後,他走到鹿雲華身前,彎身下腰,伸出手臂扶起鹿雲華,喜笑道:“跪了許久,累了吧!”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鹿雲華帶領到座位旁,指了指其中一處空位:“來,坐!”

顧硯棠一頓猛操作,讓鹿雲華不明所以,感覺自已如同天上雲朵,飄忽悠然。

實話說,她有些受寵若驚,只能用尬笑來緩解。

顧硯棠剛上座,徐周便領著三名宮女走了進來,其中一名宮婢大概十六七歲,她端著托盤,小心翼翼地將剛備的茶水放在了鹿雲華一側的茶几上,然後行禮,撤步轉身離去,整個過程熟練的來不及看清她的面容。

適時,其他宮婢也陸續離開,徐周則守在了顧硯棠身側,一時間氣氛又回到了原點。

鹿雲華也管不了那麼多,現在又不用跪,坐著喝喝茶,吃吃點心,就這待遇,就偷著樂吧!

顧硯棠放下茶杯,看向徐周:“宣旨吧!”

徐週轉身,清了清他那細尖的嗓子:“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鹿國公之女鹿雲華,慧心巧思,淑德含章,風華幽靜,深受朕喜。著即封為昭雲郡主,食邑三千戶,欽此!”

“郡……郡主?”

鹿雲華噌的一下站起身,手上的點心也滾落在地,她雙眸瞪得圓圓的,笑容瞬間凝固,一時間慌了神。而一直不曾開口說話的顧庭羽則神情複雜的看著自已的父皇……

“怎麼?不喜歡這個賞賜?”鹿雲華遲遲沒有反應,顧硯棠誤以為她並不喜歡這個賞賜。

“不,民女喜歡。”話音一落鹿雲華連忙跪地領旨:“謝皇上賞賜。”

鹿雲華趁抬眼之際,掃了一眼顧庭羽,見他表情就知道了,估計這事兒他也不知情,顯然是皇上自已安排的。

郡主雖不是什麼高官,但好歹也算得上皇親國戚,這以後想進宮做些什麼倒也方便。更何況還是三千食邑的郡主,怎麼樣都不虧,至於做官,只要我是功臣,這官是遲早的事兒。

顧硯棠起了起手:“不用跪著,起來吧!”這話音剛落,又解釋道:“朕知你志在做官,可朝堂局勢貿然封一女子為高官,必會將你推至風口浪尖上,這明槍易躲,可暗箭難防。”顧硯棠話鋒一轉,刻意提醒了一句:“不過,你可不是清閒的郡主,你可是要幫朕處理奏摺,文書,朕的話,你可明白?”

鹿雲華直了直身子,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臣女明白,臣女願為皇上分憂。”

“好!朕等的就是這句話。”顧硯棠露出一個安撫的笑,笑得格外輕鬆,隨即取出腰間令牌,又道:“見此令牌如同見朕,而今朕將它賜予你,如此,便無人敢為難你。”

鹿雲華面露驚訝,頓了頓,等她反應過來時,顧硯棠已然走到了跟前:“令牌就交予你了,你可莫要辜負朕的期望。”

鹿雲華剛想抬手接,卻遲疑了,她側目看向顧庭羽,隨即下定決心雙手接過令牌:“謝皇上隆恩,臣女定當不負重託。”

顧硯棠略微頷首,隨後揮了揮手:“好了,你退下吧!來人,送郡主回九華殿。”

不稍片刻,門外兩名宮女應聲而入,碎步上前福了福身子:“奴婢恭送郡主。”

鹿雲華朝顧硯棠行完禮,也就隨著宮女的指引離開了嘉福殿。

徐週上前一把攙扶著顧硯棠那虛浮的身形走進了寢殿。

顧硯棠獨自在寢殿內,站在一張懸於牆上的地圖前,站了有些時候了。

“父皇,兒臣有一事不解。”說話間,顧庭羽已然走到了跟前。

顧硯棠沒有回頭,只是用指腹反覆摩擦著地圖上某一處地方。他那灰暗無光的臉上,顯得憂鬱滿面,了無生趣。良久,眉眼舒展,轉身看向顧庭羽:“是為你鹿伯伯之事吧?”

顧庭羽點頭:“還是什麼都瞞不過父皇。”

顧硯棠輕笑:“你可不像是會輕易拍馬屁的人。”話落,顧硯棠又看了一眼地圖繼續說道:“算算時間,鹿隱那老傢伙已經在回都城的路上了。”

聽到這個訊息,顧庭羽猛然睜大眼睛,眼裡全是興奮的光芒,好不容易才將聲音壓下來:“什麼?父皇是說鹿伯伯要回璟都?”

顧庭羽一時難以置信,同樣的問題一連問了好幾次。直到顧硯棠再三點頭確認,這才罷休。

高興歸高興,可這轉念一想,這還有正事未明瞭,思量良久,這才問出第二個問題:“可雲華並不是鹿伯伯的女兒啊!”

聽到這裡,顧硯棠原本舒展的眉頭卻又緊了幾分。

此時,小雨忽至,落於窗沿,可能是因為窗欞的緣故,沁來絲絲涼意。

顧硯棠突然輕咳幾聲,顧庭羽剛想上前,可被徐周搶了先。

徐周先是攙扶著顧硯棠坐回床上,又吩咐著宮女們及時遮住了那些透風的窗欞。

見二人擔憂之色,顧硯棠忙擺擺手:“老毛病了,不礙事。”

說罷,他看向一旁的顧庭羽說:“你不必擔心,朕只是想讓那丫頭多一些依靠。你鹿伯伯本有一女,只是那女娃福薄,出生時就沒了娘,這好不容易熬到了三歲,又病逝在行軍的路上,因為這事,父皇對你鹿伯伯心有愧疚,這如今我送他一女兒,這不兩全其美嗎?”

顧庭羽看著父皇,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他緊走幾步,跪於床前,微微壓低上半身:“兒臣跪謝父皇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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