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鹿雲華拜別了張福成,帶著豆豆跟著顧庭羽前往璟都。

想著沐音該是上學年齡,思來想去,便將她託付給張福成,這一則他們二人可以作伴,二則去私塾多識字,明事理。免得跟著自己東奔西跑,耽誤了她。

一切安排妥當後,鹿雲華踏上了璟都之旅。

“停……停車!”

馬車還未停穩,鹿雲華連滾帶爬的跳下馬車。

“嘔……”

隨後顧庭羽也跟著下了車。

“墨燃,去看看!”

“是!”

這時候的墨燃,估計是想打暈鹿雲華的心都有了,趕了一路,吐了一路,這樣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璟都。

墨燃跟木頭似的站在離鹿雲華三尺遠的地方,直到鹿雲華吐好了,吐自在了。

等鹿雲華再次上馬車後,顧庭羽很不自然的遞來了手帕。

“擦擦吧!”

鹿雲華一邊整理著儀容,一邊接過手帕:“謝謝!”

顧庭羽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吩咐了一聲墨燃繼續趕路。

他一身紅衣,端坐在馬車內,除了遞了手帕外,就再也沒有其他動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尊菩薩。

鹿雲華剛整理好狼狽的自己,抬頭卻看見跟個沒事人一樣的顧庭羽,心有不甘。

這都是一樣坐馬車,他怎麼就沒有一點反應,反倒是自己,走哪吐哪,沒差點把胃給倒騰出來。

越想越生氣,索性一股腦就躺在了顧庭羽腿上。

正閉目養神的顧庭羽被這麼一鬧,一下子手足無措,腦子就開始不聽使喚了,等他回過神來,鹿雲華卻沒心沒肺的睡著了。

“你……”

“鹿……男女授受不親。”

顧庭羽本想推開壓著自己的人,可剛抬手視線卻撞上了鹿雲華的睡顏:臉上未施粉黛,長長睫毛微顫,一頭烏黑秀髮被隨意的捲起,雙頰紅潤,白皙的小臉上一片恬靜。

良久,心裡咯噔了一下,手也停在半空久久不曾放下。

顧庭羽無奈之下,也只能獨自嘆了一口氣,本想推開鹿雲華的手卻拿起自己披風蓋在鹿雲華的身上。

隨後,朝著車外低聲道:“墨燃,慢點!”

墨燃輕輕按著韁繩,不一會兒功夫,馬便慢下來了。

趴在馬車內的豆豆哼唧了一聲,表示沒眼看,挪動了一下屁股,將後背留給了他們二人。

夜色籠罩著林間道路,四周一片昏暗,幸好夜色還算明朗。兩旁的樹叢間傳出陣陣夜蟲的鳴叫,荒草隨風搖曳,颯然有聲。

突然,馬車猛烈地顛簸了一下,一下子震醒了鹿雲華。

“怎……怎麼啦?”

鹿雲華醒後,顧庭羽吃痛的伸了伸被壓著腿。

“顧大人,你的腿怎麼啦?”

好傢伙,她這麼一問,顧庭羽臉色一片陰沉,怒睜著眼盯著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鹿雲華。

這邊,鹿雲華似乎瞧出來端倪,嘴角牽扯起一絲假笑,“實在是對不住了!”

見顧庭羽依舊臭著一張臉,鹿雲華再次笑言道:“您要是覺得我佔了你便宜,那下次換你睡我腿上,這很公平了吧!”

“你~給~我~下~車!”這一字一字象徵著鹿雲華已經拔了老虎的毛。

見他的眼神中迸發一股憤怒的火焰,彷彿要把自己給燃燒殆盡,鹿雲華暗覺不好:還是走為上策吧!

剛想起身,墨燃聲音傳入耳中。

“主子,車下有具屍體。”

“屍體?”

震驚之餘,鹿雲華不忘從包裹裡拿出工具,剛想下車,卻被顧庭羽給攔住了。

“天黑,外面又……你還是待車內吧!”

鹿雲華聽出了言外之意,不過,她也不是嚇大的。

從事法醫三年,從她手裡不知道經過多少屍體,有的身體甚至可以用殘破不堪來形容都不為過,即便這樣的屍體她都沒怕過

鹿雲華拍了拍顧庭羽的手臂,抿嘴道:“不用擔心,我能應付。”

兩盞巡夜燈,一雙手套,一套工具便著手採證了。

“死者,女性,約17歲,根據屍斑形成的程度可知死亡不到半時辰。死者身上有多處傷痕,有新有舊,可見,死者長期受虐待。”

當鹿雲華用大號鉗子掰開死者嘴巴時,發現死者被割去了舌頭。

“據癒合程度可斷出,死者是在一月之前就被割去了舌頭。”

“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什麼?”

一旁的顧庭羽和墨燃倒是聽得認真,連問話都是如出一轍。

見二人那單純的不再單純的臉蛋,鹿雲華都不忍心繼續說了,她可不想帶壞小孩。

可這兩小子倒像是鐵了心似的不斷追問。

無奈,鹿雲華不想多耽擱時間,如實回答:“死者被侵犯過,且手段極其殘忍。”

聽到鹿雲華的描述,顧庭羽那拿著巡夜燈的手緊了緊,直到青筋暴起。

“奇怪,死者穿的衣服是有什麼講究嗎?像是統一著裝的囚服。”

“你們來幫幫忙。”

顧庭羽,墨燃放下巡夜燈,當屍體被翻過來時,背部衣服上面愕然出現‘李’字,且在其脖頸處烙有編號。

聽到李字,墨燃扭頭看向顧庭羽:“主子,前面十里處便是晉城,該縣縣令便是宗銘,而的大夫人就是李氏。”

顧庭羽不解道:“你是如何知……?”話沒說完,顧庭羽突然想到什麼,“難道跟兩個月前所謠傳的血書有關?”

墨燃點點頭:“是!”

顧庭羽這才瞭然於胸,這背後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鹿雲華一門心思全撲在屍體上,她掃了一眼四周,補充道:“這裡既不是案發現場,也不是拋屍現場,唯一可以解釋的通的是無非兩點,一是屍體在拋屍過程中不小心掉落下來,二是,有人故意將其丟棄於此。”

墨燃插話道:“第一種可以排除,這裡雖不是官道,但來往行人和車輛絕不比官道少,如此暴露的地方,那他們在運屍時肯定會將屍體藏於隱處,斷不可能隨意就掉了。”

顧庭羽跟著接話道:“那就是第二種,隨行之人故意為之。”

片刻,屍體被重新平躺過來,鹿雲華從衣袖中抽出手帕,擦了擦死者臉上的髒汙,隨手將她的頭髮、衣服都依依整理了一番。

“來這世間辛苦了一遭,下輩子投個好去處吧!”

鹿雲華端詳著死者那稚嫩的臉龐,心裡一陣翻滾,雙眸低垂,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沉重的幾滴珠水,眨了幾次,晃悠悠跌落下來,視線逐漸模糊。

這天色昏暗,顧庭羽看不清鹿雲華此時面部表情,但自覺告訴他——她哭了。

心中不覺有些悸動,她在面對屍體時沒哭,卻為其惋惜而哭。

查驗完後,顧庭羽吩咐墨燃將屍體送往附近義莊,隨後,三人坐上馬車朝晉城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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