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朝雲大道,酒翁就一直拉著臉。他一生釀酒、悟道。酒是人喝的,是芸芸眾生喝的,怎能是朝雲大道上這些達官貴人的專屬。

待範騫領著酒翁停在一座高樓豪匾之前,老翁徹底生氣了,轉身便要走。

範騫立刻明白酒翁意思,眉頭展開。

“前輩莫惱,還請進屋一觀,給晚輩一個機會可好?定不負前輩期望!”

酒翁見範騫那自信模樣,微怒:“誰給你的自信?老頭兒我最討厭你們這些貴族子弟的做派!”

範騫反而熱情湊上前去,半拉半擁將酒翁往回請:“前輩,信我一回吧!”

二人拉扯間,門口出來一溜水的人,皆身著樸素的麻衫,腰間繫著統一制式的長圍裙,圍裙上繡著“浮生酒家”字樣。

“大師傅請進!”眾人門外夾道躬身,異口同聲,很是響亮。

酒翁被這陣仗驚了一跳,他也是走南闖北過的江湖客,天鳳、莫幹也是去過,卻沒見過酒鋪有這等陣仗。

範騫朝眾人使個眼色,那些人一擁而上,半擁半拖將酒翁請進酒鋪。

跨過門檻,卻見酒鋪並無名貴氣派的裝潢,擺放盡皆樸素但卻十分雅緻,桌席零落有致地分佈其間,桌席之間半掛著垂簾,靠門邊櫃檯後一排排秀色酒瓶擺放其上。

繼續看下去,或是枯枝或是蘭草以婀娜姿態撿了巧妙的地方擺放著,滿屋雅緻卻無半點金貴之氣。掀起巨幅竹簾,卻見碩大的酒缸排排陳列,恍若等待檢閱計程車兵。

幾排酒缸之後一層層堆疊起來,第次小號的酒缸堆成隔牆,酒翁繞過酒缸隔牆,背後竟然又是排排大酒缸與正面毫無二致。

再往後依然是一面竹簾相遮,竹簾外竟然是和前堂一樣佈置,又是一間酒鋪,錯落有致的桌席,再繼續走過去,盡然臨著另一條街,背街熱鬧非凡,行人如織。

原來這是這間酒家前後連線了兩條街市,正面臨著繁華闊氣的朝雲大街,背面臨著市井小巷,因緊鄰朝雲大街,即便是小巷也是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酒翁終於眉頭舒展,這才是人間煙火氣的街市嘛,酒翁指著範騫:“你這個小鬼頭,倒是機靈!”

見酒翁不再鬧著離開,範騫明白事情妥了。

範騫以為憑著范家在王城中的威望和人脈,不賺達官貴人的錢有些說不過去,但是他也懂更大的市場在於民,貴族畢竟是少數,捨去普通百姓的市場便和成功背道而馳了。

“前輩可還滿意?咱樓上瞧瞧?”範騫正要向樓梯走去。

酒翁擺擺手:“罷了,我來。”

此後酒翁便駐進了“浮生酒家”,潛心研製了一些新的方子,開發出了一些符合各種年齡和和場合飲用的口味美酒。也不負酒翁名聲,他研製出的酒,純淨甘美,回味悠長。獨有的秘方更賦予了美酒一些勾人神魂的功效,令人飲之難忘。

加上範騫的人脈,很快在圖靈的高門大戶之間打出了名號。同時,範騫又送了一些到與他並肩戰鬥的兄弟家裡,家中人或是送人,或是自飲。

“浮生酒家”的名聲很快便傳遍錦陵王城,王城中凡飲過“浮生酒家”的人莫不驚歎,哪裡來的師傅,竟然釀出如此神酒。更有老一輩的名宿嘆道,很是有幾分“圖靈四狂客”中的酒客之韻味。

摘星閣

“主子,城中新開了一個叫‘浮生酒家’的鋪子,據說這家所賣的酒有幾分‘酒客’的韻味,莫不是不倒翁前輩下山了?”瀟馳接過洛亦塵扔過來的劍柄,他猶豫再三還是問了出來。

猛聽見酒翁,洛亦塵險些被石階絆倒:“你說什麼?‘浮生酒家’?酒客?”

多半年來,洛亦塵首次聽聞有關酒翁的訊息,令他渾身毛髮都戰慄起來,迫不及待反問瀟馳,希望得到確切的回答。

可仔細想來,洛亦塵又失落起來。

“怎麼可能呢?不倒翁前輩隱居煙波裡幾十年了,煙波里人皆淡出江湖,又怎會下山入世呢!何況此事,連師傅也未提及過。以師傅和酒翁的關係,酒翁若是下山進城,師傅怎麼不知道?”

“可是……”

“可是什麼?有話就說。”洛亦塵不喜瀟馳猶豫。

“屬下聽好些人都說,此鋪子的酒幾近酒翁手筆,若是此酒鋪與酒翁沒有關係,此家釀酒師傅怎會得了酒翁前輩的真傳?”

“你什麼意思?”洛亦塵有些心動了,“你意思是,即便不是酒翁本人,也應該是酒翁的弟子……酒翁弟子……是……是風吟?酒翁就只有風吟一個弟子!”洛亦塵說話間,雙手都顫抖起來,他無法想象那個讓自己夜不能寐,茶飯不香的夢中人此刻已經在王城裡。

瀟馳並未如此說,但他卻也是這麼懷疑的。這些時日,不僅洛亦塵日日打探風吟的訊息,瀟馳也會默默關注著,未得訊息之時,他亦緊張擔心。所以當他聽聞“浮夢酒家”的事,心下激動不下洛亦塵。

“風吟真的會來王城嗎?不可能啊,煙波裡的人怎可能會下山?”洛亦塵內心揪成了千千結,一方面希望是她,另一方面又立刻推翻了這種可能性。

她若是真的來了該如何與她說明自己的情況?風吟還什麼都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就是圖靈大皇子,更不知道自己已經和范家小姐有了婚約的事。

怎麼辦?這該如何是好?洛亦塵還未想好如何解釋,更恐懼風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而背離自己而去!

瀟馳看見洛亦塵糾結彷徨的模樣,便想了一出法子:“主子稍安,屬下去打聽一下。”

“等等,”洛亦塵叫住了幾乎跨出殿外的瀟馳,“低調行事,免得弄錯了不好收場。”

龍華客棧。

“你確定城中新開的‘浮生酒家’是隱居煙波裡的‘酒客’經營的?”

尹天騏面色很是嚴肅,若傳聞是真,‘酒客’下山便也說明煙波裡入世了。煙波裡入世是一種訊號。煙波裡自古遁世,唯有涉及天下風雲異動之時,才會在江湖走動。

“屬下尚不確定。但據傳‘浮生酒家’與‘酒客’絕不無關係,眼下這個時節,大統領還是應謹慎些,不能放過任何風吹草動。”

尹天騏客居圖靈時久,無非是想借圖靈王之手奪得煙波裡燕尾樓的秘聞手冊——紫玉燕尾集。若是煙波裡已經先一步入世,說明天鳳時局的動盪已然比自己洞見的還要急迫。

“你說得沒錯,此後在‘浮生酒家’留隻眼睛,不要放過任何進出的可疑人物,尤其是天鳳和煙波裡的人。”

此刻,與尹天騏一樣坐立不安的不在少數。

浮生酒家對面的茶齋,窗內坐著一位長得七分英氣、三分邪氣的男子。此人面容看上去很是有些勾人,眼神格外深邃。他看上去很是閒淡地洗茶、煮茶。

外人卻很難察覺他的耳朵一直保持著高度地警戒,微不可察地抽動,時刻捕捉著浮生酒家門前的動向。

此人如此枯坐,一坐便是一個上午,並無其它動作。此刻卻是側身望著窗外,好似閒看街市模樣。片刻之後,一架香車停在浮生酒家門前。

街上傳來唏噓議論聲:“‘浮生酒家’真是了得,這才開業幾天吶,上至王公貴族,下至黎民百姓紛至前來。你們看,琉璃坊的‘流瀲’姑娘也聞聲而至了。”

坐在香車外面的趕馬侍女,跳下車來,進了浮生酒家。小半會侍女提著酒瓶出來,坐上馬車,驅車離開了朝雲大街。

待那香車離去,茶齋的男子長身而起,出了門,往浮生酒家去了。

“請問客官想買什麼酒?”浮生酒家一位小廝笑臉迎上來。

“我要前面那位姑娘買的那種酒。”那位男子放下銀子,低聲道。

小廝先是一愣,旋即明悟,轉身取酒。

男子拿到酒瓶,轉動瓶胎,上面勾著“仙人醉”。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緣系開封

沐藍汐月

穿成惡婆婆後,我爆紅娛樂圈

阿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