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兩兄妹面面相覷,收起嬉鬧之態,往前廳去了。至前廳,只見老父巍坐堂上。

“父親喚我們前來,所為何事?”

老將軍見兄妹二人一齊到了,面露憂色,把手中帖子遞了過去。範騫拆開一看,原來是春蒐。

“往年春蒐,陛下只請我去,今年怎麼連汐兒也請了?”

“我?”

範汐兒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她從不參與皇家活動,這次皇帝特別指派自己隨兄參加春蒐,她心中有些不安。這可是歷來沒有的事!

摘星閣。

洛亦塵回摘星閣已有些時日,但他的魂卻落在杏花村。他日日惦記風吟,計劃著和風吟的未來。他若是普通人,便攜風吟遠走高飛,過尋常人家的小日子,偏偏自己身為圖靈皇長子,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

若想和風吟攜手終身,他得好生謀劃,須得讓父皇允了他和風吟的事才行。身為皇長子,父王定會給他賜婚望族小姐,可他不想讓風吟屈居側妃之位。更難的是,風吟是煙波裡的人,母妃便是前車之鑑,若自己強行與風吟在一起,風吟或同煙波裡決裂。

洛亦塵左右為難,想不出個萬全的法子,終日愁苦,心煩意亂,茶飯不思,幾日下來清減了幾分。

朧月端了百合蓮子羹來,瞧見案几上的碗筷。晨點絲毫未動,又心疼又生氣,把手中的蓮子羹往按上一放,數落起來。

“殿下,您這般作踐自己,卻是為何?日日不思飲食,眼見著清減了許多,腰上也細了一寸。若是膳食不合口味,您吱個聲,奴婢這就去為您換了。偏殿下不言不語,終日將自己關在房裡,您這是害苦摘星閣的下人們了!”

洛亦塵沉浸在愁思裡,哪聽得見朧月的絮叨,伏坐殿中,雙臂託著下巴出神。

洛亦塵兀自出神,一臉痴相,也不回答,朧月委屈得直抹淚。

“明日便是春蒐了,若是陛下見了殿下這般模樣,又該降罪摘星閣了!”

驚聞“春蒐”二字,洛亦塵回過神來,見朧月哭哭啼啼。

“朧月,你哭什麼?”

朧月擦了眼淚,收拾好情緒,把溫熱的百合蓮子羹端到洛亦塵跟前。

“今日無論如何,朧月要守著殿下吃了這碗羹,否則朧月就死在殿下跟前!”

不知朧月哪裡來這麼大的火氣,竟說起死呀、活呀的胡話來。看她那委屈模樣,不像是玩笑。他這才將那碗百合蓮子羹端起來,囫圇刨進肚裡。

終於看見洛亦塵進食,朧月破涕為笑,心情雀躍起來。

“殿下魂不守舍,終日惶惶。殿下切記,明日春蒐,莫要在陛下跟前擺出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然摘星閣又不得安寧了。”朧月悉心交代。

一直惦記風吟的事,洛亦塵早忘了春蒐之事,經朧月提點方想起。不如明日狩獵結束,趁父王在興頭上,自請封地一塊,從此偏安一隅,再尋機將風吟接到封地過自己的小日子。

洛亦塵一心繫在風吟身上,便把一切都想得過於簡單了。主意已定,他便覺壓在心頭的石頭落地了,就這麼辦。

圖靈皇家獵場,垚山。

遠處蒼翠群山重重疊疊雲霧繚繞,或似群鹿逐食,或如黑牛飲水……近處林密葉茂,奇花嫩草,蝶舞飛揚。兩高山攜谷,谷中川地平緩,青草幽幽,百花點綴。圖靈王帳似彩色蘑菇,在翠綠的草甸上點點綻開。

一年一度的春蒐,圖靈王室春季最後的大型活動。過了春蒐便是夏,戶外活動便少了,因此皇室十分重視春蒐。不僅如此,春蒐所得的獵物,將用於皇家祭祀,以祈求圖靈倉廩充實,國富民強。

王帳外,洛雲瀾和焦皇后於華蓋之下,正襟危坐。眾皇室子弟、高門貴府子女皆著華麗騎裝,四處奔走伺候的丫鬟小廝也是一派喜慶。是時天高雲清,暖陽融融,洛雲瀾瞧著一個個年輕俊秀英姿颯爽,心中愜意。

“瞧瞧,萬物蓬勃的時節正如我圖靈大好青年一般,英姿勃發。今年春蒐,一則獵取肥美獵物祭祀眾神、先祖;二則以圖君臣共樂。切記,狩獵時不能獵取有孕的獸類,失手錯獵者,重罰。當然了,如果時辰到了,獵物最多、最稀罕、最肥美,且未失手錯獵已經受孕的獵物者為勝,勝者可向孤討取豐厚的獎賞。”

洛亦塵暗喜,他暗下決心,定要取得魁首,以便向父王提請封地。如此,他和風吟的事便有了希望。洛亦塵參與過無數次皇室活動,從未表露出任何興致,今日洛雲瀾卻見他眉開眼笑,喜形於色。洛雲瀾瞧在眼裡,心生幾分疑惑。

“塵兒,孤瞧你身上清減了幾分,面上卻神采奕奕,容光煥發,這是何故?”

摘星閣跟來的小廝,聽聞皇帝如此說,緊張得直哆嗦,唯恐圖靈王降罪摘星閣。洛亦塵淺淺一笑,右手握拳敲了敲自己的左胸,答道。

“父王過慮了,許是兒臣新做的騎裝過於修身,顯得清瘦些。父王瞧兒臣這精氣神,可是極好?”

焦皇后亦露出難得的笑顏,掃了一眼洛亦塵,又轉過頭對洛雲瀾和顏悅色說道。

“陛下,塵兒也是大人了,不久便會有自己的皇子妃了。那時,自有皇子妃替陛下好生照顧大皇子,陛下就放心吧!”

洛亦塵正想著風吟,突聞皇后提及皇子妃之事,又喜又臊。那傾世俊顏上緋紅片片,劍眉飛揚。洛亦塵的一舉一動都印在秦慕嫣的眸子裡,她認為,皇后的說辭,大皇子的反應皆在暗指自己,心中也是喜滋滋的。

焦皇后看一眼神采飛揚的洛亦塵,又偷偷瞧了瞧人群之外一身騎裝的範汐兒。心道,自己的計劃很快就會實現了。

“哈哈哈……皇后說得對!孩子們都大了,許多事不用孤操心了!”洛雲瀾笑了起來。

提起替洛亦塵擇皇子妃的事,洛雲瀾便想到範汐兒。抬頭未在人群中未瞧見范家小姐,眉頭皺了起來。環視一週,才發現,範汐兒同其兄範騫立於皇族子弟以外的地方。

“範小將軍,為何站在遠處?還不快快走近前來!”

範騫同妹妹不喜湊熱鬧。那些圍在皇帝周圍的,除了皇室子弟,便是攀龍附鳳的權貴,他可甚是瞧不上眼。聽皇帝喚他,雖有些遲疑,但還是迎向前去。

“末將參見皇上、皇后!”範騫行禮。

“免了,免了!範將軍,為何不見范小姐?”

且不說以往範騫都是獨自參加春蒐,他早習慣了獨來獨往。突然帶著妹妹出行,他還真不習慣,難免忘記身邊還有個跟班兒;而且範騫和妹妹都不喜圍著皇室打轉,所以二人雙雙撿僻靜的地方待著。皇帝此番專程提出汐兒,他心中有些不妙。

“陛下!家妹鮮少參加皇室活動,且自幼在軍中長大,個性魯莽、見識淺陋,時常言行無狀,近前恐衝撞了陛下!”

洛雲瀾不理範騫的推諉,依舊笑著。

“無妨、無妨。還不快把范小姐請到這裡來,快去!”

在範騫印象中,皇家從未關注過範府女眷。儘管內心隱約不安,亦不敢違背聖意,速去把妹妹範汐兒請到皇帝跟前。

範汐兒一身銀白色的騎裝,馬尾高高束起,眉眼俊秀,步伐輕快活潑。她平日裡常著騎裝,與哥哥一道策馬飛馳,是以行動較其它高門貴女多了幾分颯爽英姿。

“臣女範汐兒,參見皇上、皇后!”

洛雲瀾與皇后瞧見,範府小姐七分英氣,三分俏麗,很是吸人眼球,又二者心有所思,便對範汐兒多了幾分熱情。

“好、好、好!免禮、免禮!果是將門虎女,范小姐這不讓鬚眉的架勢,孤瞧著勝過許多男子!”洛雲瀾誇讚道。

“陛下,不是汐兒吹噓,就算在馬上,臣女亦不會輸給男子!”範汐兒把頭一甩,烏髮順勢揚起。

“哦?范小姐如此自信?”皇帝反問。

“陛下就等著瞧好吧!若是汐兒摘得魁首,汐兒可是要向陛下討賞的!”

鮮有人物在皇帝面前如此自信張揚,更別說女子了,洛雲瀾有幾分賞識範汐兒了。他衝皇后投去難以置信的目光,焦皇后亦會心地回以微笑。彷彿說,怎樣,本宮為大皇子選的皇子妃,不差吧?

“好!孤就欣賞年輕人這股英武自信的傲氣,你們大家皆應向范小姐學習!”洛雲瀾對著一眾貴族子弟說道。

那廂,秦慕嫣瞧範汐兒灑脫肆意的模樣,在人群中實在出挑,心中突生不安。暗道,這個範汐兒平日裡從不參與皇室活動,今日怎麼出現在圍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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