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麟洲北域,蠻荒。

茫茫雪地上的留下一長串腳印,風雪一過,淹沒了一切,風吟變成白茫茫天際的一個黑點。

每一刻她都覺得自己的精力已經消耗殆盡了,可是她始終沒有倒下。她吊著一口氣朝著一個方向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或是幾個時辰、或是幾天幾夜……她始終沒有停。

她在風雪中丈量自己生命的極限。按尋常人的思維,她早該力竭而潰了,可是她沒有。

她感覺體內深處,某一個神奇的地方在控制著能量的消耗,從進入到這片風雪之地就悄然開啟,默默地將她的體能消耗降低到最低,因此她體內始終留有一絲精力供自己邁出下一步。

殊不知,自她進入醉花陰,酒翁一直和她同飲同食。他們飲用的酒都是不倒翁的絕釀,不僅口感馥郁芬芳,且能舒經活絡激發體內的本源之氣,久而久之起到固本培元的作用。

而且風吟在醉花陰日常勞作中,表面上接受了酒翁的無數無理要求,實則是酒翁的傳世絕活——抓雞、搬磚、劈柴、提水、灑掃……無不按照老頭兒的要求,採用一定的秘訣和巧勁。

醉花陰的酒,加上酒翁的修行法門,早就開始一點一點地疏通著風吟的七經八脈。

最精妙的是老頭逼迫風吟爛熟於心的“醉花陰”酒方,那套酒方不僅是“醉花陰”的絕密配方,還是酒翁的心法。

其中奧妙晦澀難懂,初看並不不能辨識其中奧義,唯有不斷精進修行後才能一點一點領悟解鎖,最終發揮出絕世威力。

風吟背過酒方無數、其中最厲害的就有“浮夢”、“醉花陰”,而“浮夢”和“醉花陰”系列裡又有無數不同的配方,每一篇都蘊含大道妙意,只是風吟修為尚淺,且並未真正聽酒翁明明白白地解釋過,所以領悟有限。她只是日常勞作中按照酒翁的要求,被動地修習酒翁的絕世心法。

此時此刻,冰雪連天,風吟在前幾重幻境中消耗了絕大部分體能之後,身體拉響了警報。生命受到威脅時,被動修行的“醉花陰之花開不敗”心法自動運轉。

“花開不敗”顧名思義,身體運作起來就是一朵常開不敗的花朵,日常的修習蘊藏在體內的秘藏之中,一旦激發便能源源不斷給身體提供能量,維持生命的旺盛狀態。

這一篇心法是“醉花陰”中壓軸的一篇,具有溝通天地、凝聚天地間一切潰散的靈氣滋養生命的神奇功效。

平時它就像一粒隱匿在血脈肌理中的一粒種子,安靜地休眠,一旦激發運作起來便能使機體發揮出鼎盛生機。

可惜風吟並沒有完全掌握和領悟“醉花陰”的無上妙意,此番完全是生命受到威脅,那一粒種子被誘發,啟動了保命機制,萌發出一線生機。

不過這一切,風吟自己並不知道。她只是認為,這一路以來全是靠著自己的勇氣和堅持吊著一口氣前進的。若是洩氣了,她一定會一倒不起,一命嗚呼!

前方一團霧氣朦朧,風吟亦步亦趨,突然感覺有些暈眩。她不經意低頭,發現自己腳下一步一重山,一步一條河。

自己彷彿變成虛空中神佛的影子,身體變得巨大,雙腳邁在了虛空之中,每一次落腳,似踏碎了空間,漾起一圈圈能量波,雲霧一般漾了開去。

轉瞬間她已越過千重山、萬條河。風吟嚇得大驚失色,精神一時錯亂,從虛空中跌落在雪地上,又變成了一個正常大小的人。

待風吟抬起頭,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座黑乎乎的影子,她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不論那是什麼,在這冰天雪地走了這麼久,哪怕看見一個鬼也是值得驚喜的。看到了希望之後,體內迸發出無窮的能量,雙腿也不似之前那麼沉重了。

那是一座廢棄的房子,牆壁、梁木都已經坍塌了,分不清它以前是作什麼用的。她沒見過這種風格的建築,積雪埋掉了大部分廢墟,很難辨識。

風吟翻遍了這片廢墟,尋找任何能為她所用的東西。她推開一扇半倒的門板,發現門板後掛著一條碎布,像是被刮扯掉的,布條很是華麗。地上還有幾根燃燒過的木炭。

“難道這裡有人?”

這一發現讓風吟吃驚不已,來到這個幻境中已經過了許多天了,她遭遇過猛禽、野獸、天地的異象、惡劣極端的環境……卻從來沒有見過人類。

她潛意識已經認定,這是酒翁給自己設定的考場,這個世界裡只有自己一人,絕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出現。

這個發現打破了風吟最初的想法,眼前的一切似乎朝著無法預知的方向發展。她緊繃心絃,繼續在破房子裡尋找。

“有人嗎?有人嗎?……”

呼嘯的風雪躥進破房子裡,淹沒了風吟的聲音,天地一片寂靜,根本沒有人。

風吟把整個破房子都翻遍了,甚至把積雪埋沒的斷梁殘瓦都挖了出來,沒有任何人影。這裡什麼都沒有,沒有人,也沒有食物,甚至連遮風擋雪的片瓦也沒有。

初見破房時的欣喜如潮水退卻了。風吟沮喪地走出那片廢墟,繼續前行,尋找這片風雪世界的出口。

“那是什麼?”

數十丈外,一個巨石前有一坨紅色的東西。風吟的汗毛都聳立起來了,她充滿戒備地向那巨石走去,鵝毛大雪呼啦啦拍在臉上。

有人!一個十來歲的孩子。風吟快步衝了過去。

“醒醒!快醒醒!”風吟凍得麻木的雙手,費力地搖著雪地上的人。

這是一個梳著許多彩色小辮的小姑娘。風吟探了探那孩子的鼻息,還有一線生機。她拼盡全力將她揹回了破房子裡。

風吟將破門板拖到一段殘牆邊,架起一個避風的三角區,將小姑娘放在背風的地方。

實在是太冷了,風吟的雙腿遍佈傷口,又腫又僵,她忍著痛趴到火堆裡,掏出燃過的一截木炭。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她臉上糊滿了黑色的碳灰,總算吹出來一點火星。

她背坐在風口護著篝火,避免風雪撲滅了火苗,用一片殘陶煮化了雪水給那小女孩喂下。約一炷香時間過去,那小姑娘咳嗽了一聲,風吟立刻拖著腿撲了過去。

小姑娘醒了。睜著一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人,那眼神變了又變,似乎根本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來風吟也是小姑娘在這片風雪之地見到的唯一的人族,她根本沒想到在這片禁地裡,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別人,風吟給她帶來的震撼不亞於遭遇一尊異獸。

在蘇嵐,沒有人能出入這片禁地,她自己亦是冒著生死闖入的。

看出小姑娘的戒備,風吟像一個知心大姐姐一樣,噓寒問暖用盡一切辦法表達了自己的善意,希望小姑娘放下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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