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亞燃起了戰火,悲痛哀嚎驟起。燒殺搶掠席捲了寧靜美麗的阿依亞的部落,村民流離失所。

“快逃吧,風吟姑娘!圖靈人來了。”

風吟騎馬歸來,從山丘上遠遠望去,阿依亞一片狼藉。她心中惶惶不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焦急地攔住外逃的村民詢問。

“其木格奶奶呢?昂沁呢?”

逃難的人或是搖搖頭,或是擺擺手,或是拉著風吟往部落外逃。風吟掙脫了他們,逆著人群拼命往部落跑去。

“我不能丟下他們,我要回去找他們!”

飛身上馬,奔向村子裡。她一心想著其木格奶奶,那個給了她家的親人。

“快停下!風吟姑娘!圖靈人已經進村了,再不逃就來不及了。”外逃的一位村民焦急地喊道。

哪裡聽得見他人的勸,她只知道不能丟下奶奶和弟弟。管他什麼圖靈人呢!

路口,昂沁號啕大哭!

“奶奶,奶奶!快來人啊!救命啊!救救我奶奶!”

遠遠地就看見村子裡濃煙滾滾,焦炭味飄浮在阿依亞部落的上空。風吟從馬上滾下來。

“昂沁不哭,姐姐去救奶奶!”

烈火圈住了氈房,其木格奶奶被困在房裡。風吟衝了進去,在濃煙裡找到了奶奶,扶起她突圍。嘗試了幾次都猛烈的火勢擊退。眼看氈房就要塌陷了,風吟打算背起奶奶強穿火牆。

“風吟快……快放下我,天神今日要喚我去了。你快想辦法出去,帶著昂沁,逃得遠遠,別叫圖靈人擄了去!”

“我不會放下你的!奶奶,我要帶你一起走!”話音未落,氈房塌陷,兩人一起被埋在了氈房底下。

昂沁被嚇得嚎啕大哭,一屁股坐在地上。

“姐姐……奶奶!快來人啊!救命啊!”

村裡的人越來越少,人們競相逃命。沒有人停下來,也沒有人去那火海里救人。有人拖拽著昂沁往外逃,有人望一眼那熊熊焰火,搖頭嘆息。

絕望的昂沁,突然抱住了一個外逃人的腿,死也不放開。

“哥哥,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姐姐和奶奶!她們……她們還在裡面!”他指著熊熊烈火,抽噎著祈求道。

那人試圖撥開昂沁的手,可那孩童爆發出強勁的力量。抱住他的腿,雙手死扣,整個身軀纏上了他的腿。小昂沁撕心裂肺地哭喊,讓他的心為之一顫,遂放棄了抵抗。罷了,先救人吧!

身後圖靈鐵騎霍霍,眼前烈火熊熊。進退兩難之際,他的視線捕捉到院內有一處水缸,本想捏個“御水訣”滅火,可眼下圖靈人攻上來了,不能暴露身份。便擼了晾衣杆上的棉袍扔進缸裡。披上浸溼的棉袍子就跳進火海里去了。

昂沁見有人相助,立馬收住了哭聲,恢復了理智。隨即取了水桶,跟著拼命地滅火。半晌,撲滅出一個口子。

那人衝進垮塌的氈房,看見兩個被菸灰覆蓋的人被壓在房梁下,看樣子奶奶當場就沒了。一個女子被埋在塌陷的雜物中,露出半截身子,他檢視了一下,尚有一口氣。他攜了那女子便衝出火海去。

他看著滿臉淚痕,掛著期待的昂沁,無力道:“對不起,你奶奶已經沒了!”

“奶奶……”昂沁大哭不止!

“快走吧,來不及了!圖靈……”話音未落,一隊圖靈鐵騎圍了氈房。

兩名手持長鞭,身著鐵甲,面醜似鬼的悍將騎馬而前,堵在了秋弦跟前。

數日後。

風吟醒來,發現自己手腳被縛上鐵鐐。她朝四周望去,所見盡皆是衣著襤褸、縛上鐵鏈的阿依亞牧民,還有一些陌生的面孔,根據衣著辨認,都是北荒各部的牧民。

她勉強支身站立,卻感腳底虛浮,一個踉蹌就要磕到一塊稜角銳利的石頭。

眼看就要撞上石頭,一個強力的臂膀穩穩攬住了她的腰身。

“統統給我起來!”一響皮鞭迎面抽來。

風吟避之不及,鞭尾已然打在了皮肉之上。胳膊上的破衫豁然剌開兩道血印,雖不及要害,也是鑽心刺痛。

火辣入骨的疼痛,似蠍子鑽心噬咬,痛到心尖尖兒上。眼淚在眶子裡打轉,風吟只覺一股子火氣,憤怒在胸腔聚集。她集聚全身之力,狠咬牙關,作勢就要反擊。

她雙目噴火,抬頭看見兩個身形壯碩的莽漢,青面獠牙鬚髮怒飛,各自騎著高頭大馬左右端立。二人似閻王殿前守門的鬼面,各執長鞭。

看看對方,又瞧瞧就自己的小身板兒,風吟頓生後怕。要是和這兩尊魔神作對,自己怕是連骨頭都會被捏碎。

她壓抑滿腔怒火,但又忍不下一肚子的憋屈。骨子上的傲氣又不容她犯慫,想要倔強死槓,挽回點面子,身邊的男子強勢地將她拖到身後。

“休要抗爭”,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低聲入耳,回首卻見一雙澄明的眼瞳,清澈如水,堅定溫柔。

那眼神給風吟一股莫名的力量、信任和安全,她的倔強瞬間莫名地幻化為順從。這位陌生的男子,雖衣衫襤褸、蓬髮垢面,卻眉目似劍、黑瞳如星;山風吹來,一身粗袍翻飛,氣質翩然。

風吟突然明白了,他便是這幾日悉心照看自己的人。昏迷中她感覺到有個男人一直在照顧自己,端水送飯,那種熟悉感不會錯。

“都給我聽著,天黑之前,必須趕到錦陵城!誰要是偷懶,我就讓誰嚐嚐我這鞭子的滋味!”一莽漢揮舞著鞭子,啪啪作響,怒吼道。

那朗逸出挑的男子一邊扶起風吟,一邊唯唯諾諾對那揚鞭的壯漢道歉。

“咱們走。”男子將風吟擋在身後,一手扶著礦車,恭順前行。

風吟腳上帶著鐐銬步履沉重:“你……你是誰?”

那男子嘴角上揚似笑非笑,右側下巴上一顆小小的黑痣格外醒目,像一顆星星。

自他把這女子從火海里救出,一連昏迷數日。期間他們被圖靈人擄走,抓進礦場做苦力。以自己的本事,他完全可以棄她不顧,逃出生天。卻見她氣若游絲,不忍扔下她獨自逃命。最終還是拗不過良心,便一人幹了兩份苦力,才換得留她在俘虜營中休養的機會。

期間,這小丫頭反覆發燒,一直迷糊昏睡。他白日干苦力,夜間還要悉心照料這丫頭。近日終見她好轉起來,卻又被圖靈人趕去押運礦車,他便又將此女子藏在礦車裡,才不至於將她一個人丟在礦場等死。

這丫頭已經醒來,看上去氣色大好,應是無礙了。

“我……叫……秋弦。”

風吟在腦海裡搜尋“秋弦”這個人,並無印象。

秋弦是誰?發生了什麼事?風吟努力回想,可惜腦海裡一片茫然,對之前發生的事全無印象。

“那倆惡人是誰?”

風吟覺得那執鞭的惡人,個頭實在壯碩、面目可憎讓人不寒而慄。

那叫秋弦的男子一改先前的溫柔,變成一副混子模樣。

“他們啊,‘窮兇極惡’唄。丫頭,瞧你瘦不拉嘰的樣子,披上這身烤焦的袍子,活脫脫一隻烤雞!烤雞也就算了,沒想到你這隻烤雞裡竟然藏著一頭牛!還是一頭傻牛!渾身蠻勁,竟然敢硬剛臭名昭著的‘窮兇極惡’!著實令在下佩服!”

風吟皺起眉頭,方才覺得這個叫“秋弦”的男子溫和良善,雖衣著落魄卻不墮氣質,怎麼轉瞬間就變得跟個混子似的。心中的好感瞬間消失大半,這個秋弦說話實在難聽,她不由得變了臉色。

“你……”風吟憋紅了臉,一時不知如何答覆,斷斷續續道,“你這人……說話實在難聽!”

秋弦不怒反樂,勾起嘴角一本正經地解釋:“哈哈哈,我可是實話實說!實話雖然難聽,但卻中肯。”

風吟甩開秋弦攙扶自己的手,踉踉蹌蹌往前挪步。

“怎麼?‘小烤雞’、‘小笨牛’要變‘小公牛’啦?不要這麼兇嘛!”秋弦追上去,抓住風吟的手臂,想攙扶她。

風吟努力掙脫,卻因力道太弱,奈何不得秋弦,生生被他扣在臂彎裡。秋弦把風吟箍在臂彎,嘴上繼續道。

“你別生氣,聽我說說看,看我說得對不對。你想想看,你昏迷這麼久,剛醒過來,站都站不穩,還硬要梗著脖子和那兩個圖靈惡鬼對峙。你這烤雞一樣的身板,若不是裡面藏著一股子牛勁,且還是有些傻的牛,又怎麼會去頂撞那兩個圖靈大魔頭呢?”

自己昏迷很久了?風吟猛然想起兩個問題,我是誰?我從哪裡來?

聽著秋弦的解釋,雖覺有幾分道理,但是被抽鞭子的是自己,火辣辣鑽心的疼痛襲來,腦子裡當然只剩下本能的衝動。加上她又昏迷數日,還沒弄清楚那些圖靈人什麼來路,哪裡還有心思分析利弊。就算秋弦說得對,可是秋弦嘴裡說出來的話也確實是難聽。什麼烤雞,什麼笨牛,什麼公牛……

風吟想著不由得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見自己身上掛著一件被燒得到處都是破洞,散發著焦糊氣息的袍子……認清了一個事實——他說得沒錯,自己確實像只烤雞!

好吧,就算真像一隻烤雞,但當著面對一位女子這樣直說,實在讓人難堪,她心中對秋弦存了隔閡。風吟雖不記得前事,可是骨子裡倔強的性格卻是天生自帶的,不管秋弦怎麼拉扯自己,她執拗地掙扎要強力擺脫秋弦的攙扶。

呲啦一聲……

強力拉扯中,風吟手腕的鐵鐐掛住了秋弦的衣袍,劃拉扯破一大片,他的一整條袖子徹底被扯了下來。二人頓時僵住了,風吟臉上又尷尬又歉疚,她本想道歉,卻見秋弦一臉邪笑叫她開不了口。

“你扒我的衣服?你想怎樣啊?”秋弦眼中盡是揶揄和壞笑。

“我……”頓了一下,風吟突然明白了秋弦的意思,臉刷地紅了,“你……流氓!”順手把秋弦扯掉的袖子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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