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瓦娜目送馬修離開,直到眼中兒時玩伴離開的背影逐漸模糊至不見,她再也忍不住,將腦袋埋到馮傑克胸前,失聲痛哭。

她想到了小時候,虔誠的馬修教她唱Amazing grace。

福音歌Amazing grace(《天賜恩典》)的旋律似乎猶在耳畔,她卻要永遠的失去一位要好的友人!

……

“天賜恩典,奇異甘甜。(Amazing grace how sweet the sound)

而我得罪,竟得赦免。(That saved a wretch like me)

前我迷失,今已迴歸。(I once was lost but now I'm found)

前我盲目,今獲洞見。(Was blind but now I see)

初信之時,即蒙恩會。

吾之歸處,我心敬畏。”

……

“我會留一封信給我的母親的,是的,恐怕我以後不會再回到這裡了,神父,我會和所有人告別的……”

……

“泰絲塔小姐……哦……”

“馮先生,您現在應該稱呼我為‘馮太太’了!”

……

“沒錯,我們今晚就動身去Y國,我已經告別了自已舊有的世界了,有新的生活等著我去迎接!”

……

“我們年輕時,總難免一時衝動而又頗為大膽叛逆地做出一個決定,感覺自已好像犯了錯,我們以為再也沒辦法回頭了——但也許我們一回首,最想要的就在原地。”

……

“黎瓦娜,白教堂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神父,謝謝你為我們做的一切!再見了!”

“再見!”

……

後來,再後來的十幾年,黎瓦娜,也就是如今的馮太太,一次都沒有回到過自已的國家。

她在丈夫的國家生活的很好,就像母親在巴黎那樣受到周圍人的尊敬與愛戴,甚至是依賴。

她在丈夫的國家,說著非母語的語言,她的丈夫永遠都學不會法語,但她的女兒被她教得很好,她十二歲時就可以說出一口流利的英語和法語了。

在幾十年的婚姻生活中,她只有塔麗這一個女兒。

在懷有身孕的初期,馮太太就陸陸續續收到來自F國的信件,寫信人是馮太太(黎瓦娜)的哥哥大蒙拉泰絲塔。

信件的內容無非就是一些家長裡短,母親身體還算健康硬朗,除了生意,心中唯獨掛念的就是她這個小女兒了,只是不肯直說出來;哥哥在這幾年娶了妻,還有了一個一歲有餘的孩子,乳名叫莉婭;小布里加埃爾一心撲在事業上,還未娶妻;約書亞神父也一切都好,倒是前幾天的一場暴風雨,雷電將白教堂的一個塔頂劈壞了;小馬茉莉在今年也生了一個俊俏潑皮的小馬駒……

最近的信中,大蒙拉泰絲塔懇求妹妹黎瓦娜,等她的孩子滿月後,帶著丈夫孩子回來小住一段時間。

黎瓦娜按捺住自已的思鄉之情,沒有回信。

塔麗出生的那天,黎瓦娜的丈夫馮先生收到了來自F國的急信。

她沒有立刻讀信,產後力竭,她陷入了昏迷之中,直到三天後她才開啟信封讀信——

還是馮太太(黎瓦娜)的哥哥小蒙拉泰絲塔寫來的,信中說老太太病的要死,只念叨著女兒的名字,此次再無欺騙。

馮太太心急如焚,立刻寫信告知哥哥大蒙拉泰絲塔自已即刻啟程,只求母親撐住,等不肖女兒歸家。

她不顧體虛,馮傑克便同她一起前往碼頭。

夫妻二人選的是最早的一班輪渡——第二天清晨。

晨霧沾溼了早早在碼頭邊等待開船的馮太太的衣服,她感覺渾身沉重——她收到了哥哥寄來的第二封急信——母親去世了。

黎瓦娜心中一陣絞痛,想要大口呼吸卻感覺咽喉被扼住。

她永遠永遠長久地失去自已的母親了!

她再也不能夠回家了——哪怕過往的所有勇氣都匯聚在此時此刻的她身上,她也沒辦法說服自已登船。

作為女兒,她贏了——付出的代價是失去自已的母親。

她為什麼一開始要同母親慪氣?

母女之間有什麼戰爭?她為什麼不撒個嬌,讓事情被輕輕揭過?

她暗暗責備自已——她學不會示弱。

黎瓦娜強忍著喉嚨的疼痛,壓低聲音朝一直扶著她的丈夫說:“我沒有力氣站起來了,傑克…我會受不了的,如果我登上了船,卻到不了有媽媽的地方…傑克,我們回家吧,我不能再想這件事了,到明天我再想吧。”

她幾乎快要昏死過去了,那段時間她瘦的可憐,並且也不讓自已好好休息。

好在黎瓦娜身上的某些濃墨重彩的現實主義精神再次發揮了作用。

在外人看來,那就是馮太太憑藉一顆堅強的心和對丈夫女兒的愛,迅速地走出了喪母之痛,她那因生育等原因變得蒼白瘦削的臉頰也再次紅潤豐滿起來——她又是那個光彩照人,富有魅力,能將什麼事都打理得井井有條的馮太太了。

她又是周圍人可以放心依賴的馮太太了。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緣系開封

沐藍汐月

穿成惡婆婆後,我爆紅娛樂圈

阿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