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左相進退維谷。
如若自已現在想要糊弄過去,接著欺瞞長公主殿下。
是在賭。
賭長公主殿下知曉自已的小兒子杜少珩的事到底有多少。
但這一切聚起來的孤膽在抬眼觸及到,長公主殿下那如鷹一樣銳利堅毅的眼眸時,瞬間洩了氣。
長公主殿下看上去如此勝券在握。
這種感覺,左相心口一窒,這種感覺他是熟悉的。
當年先皇殯天,朝綱岌岌可危。
先後病重,幼帝孤弱。
是長公主殿下一襲白衣,在朝堂舌戰群臣。
把整個大梁的重擔挑在自已羸弱的肩上。
那一日,在朝堂上,梁玉就是用這眼神看向他們這些先帝舊部。
眼神凜冽如寒劍,卻堅毅如松。
最後的結果,是大梁官僚體系的大換血。
而這一切都是長公主殿下一手拿下的。
僅此一役,長公主殿下的威望才算是徹底展露了出來。
整個朝野都知曉了長公主殿下手腕狠辣。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她沒有軟肋。
她的身後空無一人。
母族早已隕落。
時至今日,左相對長公主殿下的手段還是有所忌憚。
更何況她還是大梁王朝實際的掌權者。
雖然自已當年憑藉和現在建安王梁言的交情,偽造了假的身份。
又加上先皇的賞識,得以站穩了腳步。
甚至是位及權臣。
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自已這個前朝遺黨的身份沒有暴露。
現在的長公主殿下可沒有要庇護自已的情分。
左相深深地吸了口氣,自已現在手裡關於長公主殿下的底牌只有一張。
絕不能自亂陣腳。
讓長公主殿下牽著自已走。
這麼想著,左相神色從容了些。
“快了,不過幾載罷了。”
左相說出了口,但很明顯是把長公主殿下說出口的而立之年否定了。
這是想要硬生生糊弄過去。
而“梁玉”怎麼會讓左相得償所願呢。
且不說自已手裡的還握著左相的把柄。
既然左相沒有誠意,而現在的長公主殿下可沒有什麼耐心。
就算撕破了臉,“梁玉”也是不在乎的。
“杜少珩,我會保他。”
“而左相大人,本宮想,現在告老還鄉,是最好的時機吧。”
長公主殿下開了口,身子前傾,是一個壓迫感很強的姿勢。
“殿下,什麼意思!”
聞言的左相再也維持不了從容,直接站了起來,面容難掩驚色。
而目睹這一切的長公主殿下卻臉色如常。
其實前世自已所做的事,對“梁玉”而言,是有遺憾的。
比如自已直到最後才知曉了左相的謀反是被建安王所逼的。
而他的三個兒子。
長子在江南賑災時,受了重傷,最後病死在床榻
二兒子慘死邊關,為國捐軀,即使自已後來為他正了名,但那時的叛國的罪名也成了左相謀反的緣由。
而幼子杜少珩,也就是自已名義上的夫君,身份也是假的。
說起這個,“梁玉”心裡有點難受,畢竟他是自已的失誤而致死的。
當年左相謀反,而作為當時在京都 ,左相唯一尚存的兒子。
註定是為了洩民憤而處置。
當時的“梁玉”被大臣以死血諫,要殺了杜少珩。
“梁玉”沒法子,但顧及了情分,找了個死囚,易容成杜少珩的樣貌。
最後綁在城牆上,萬箭穿心。
但“梁玉”怎麼也沒想到,事情出了紕漏。
被掉了包。
在城牆上綁的是真正的杜少珩。
杜少珩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