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柱子在地面上摔了個四分五裂,大量的碎片飛濺起來,漫天的黑色將天空籠罩。
孫芒一行人為確保不會被砸中,已經躲到地下,聚精會神的聽著上面的動靜。
緩緩地,一道深不可見的黑色輪廓正悄悄的朝外側放大,幾秒後便蓋過了這片墓地的所有區域。
後知後覺的眾人察覺到不對時,眼神中突然衝出來一股熟悉但是又很陌生的黑色。
這次,並非又是什麼神秘的力量,而是他們已經脫離了原來的結界,回到了現實世界而已。
“大家,誰還有手電筒?”,孫芒的聲音不大不小,在地洞的黑暗中迴響。
“我這有,我這有!”,螞小蟻在自已的腰間摸索著,終於找到了一根像是小棍子的東西。
隨後,她雙手握住,模擬了一個撒花的手勢,一個褐色的手電筒出現在她的手掌中。
這隻手電筒沒有怎麼用過,近乎於滿電量,將整個地洞都給照亮了。
“哎呀,原來是環境問題呀。”,張於嘆了口氣:“我還以為我瞎了呢?怎麼樣,咱們現在出去嗎?”
“地鼠,確定回到現實世界了嗎?”,丑牛砸了砸牆壁,問道。
“不確定,牆壁雖然可以被破壞,也具備了重力作用,但是還是和現實世界有說不出來的差距。”地鼠同樣捶了捶牆壁,裡面竟然出來了悶聲的空響。
“等等,不對勁……”
地鼠還未來得及說下一句,三隻紅屍衝破牆壁,將他面部猙獰的將他撲倒在地。
“糟糕!”,丑牛衝上去勒住一隻紅屍的脖子,連同他的身體一起朝後面翻去。
地鼠略微減輕了壓力,隨後握緊手中的土塊,呼上了另一隻喪屍的嘴巴和眼睛,趁機翻過了身體,用手肘抵住紅屍的下顎,袖口裡探出一把匕首,刺向它的頸部左側,一擊斃命。
回頭望去,孫芒正站在層染和螞小蟻的面前,第三隻喪屍不知何時,已經被飛魚和張於砍翻在地,不知死活。
“呃,啊啊啊啊啊啊。咔咔咔咔。”
剛解決掉三隻紅屍後,各種喪屍的吼叫聲形成3D環繞音樂,彷彿距離他們只有一層A4紙的距離。
“快走!”,這裡太狹小,十分危險!”
說著,地鼠率先向縮小後的螞小蟻和層染扔向地洞的唯一出口。
“欸有,你輕點呀!”,螞小蟻搖晃著腦袋,坐在外面,朝洞內喊了一句。
其餘人依次跳出了洞內,來到外面。
原本危機重重,各種能量佔據的五色天空不知何時已經暗淡無比,中間的紅花和藍色的平面三角更是不知所蹤,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樹木不曾傾倒,地面沒有凹陷,就連原來滿地的喪屍屍體和血跡也完全消失,孫芒掐了掐自已的臉龐,片刻後,有些難以置信。
若不是自已還能感知【毀滅】升到了三級,他也覺得那時的一切會是自已的幻覺。
“吼!”,又有兩隻紅屍朝他撲來。
孫芒甩出腰間的玄劍,正準備迎戰,一隻橙妖從地面竄了出來,自下而上,將他手中的劍撞飛。
他察覺到後,匆忙一個閃身,與紅屍的爪子擦肩而過,但腿腳不是很靈活,沒有跟上身體,一個不注意把腰閃了。
“斯——”
孫芒擲出一隻匕首,被紅屍用血爪截下,下一秒,丑牛用不知從哪裡掏出來的斧頭,劈下了它的頭顱。
“你沒事吧?”,牛大叔急忙來到孫芒這邊,將他扶起來。
“沒事。”,孫芒用力掐了掐自已的右腿,直到感覺到劇烈的疼痛後才停手:“哎,疼雖然不疼了,但還是巨麻,稍微停歇一下就行走困難。”
“別勉強自已,你背後和手臂上的傷還沒好呢,注意安全。”
孫芒左右擺頭,看了看自已的手臂,苦笑道:“果然,不看不疼,一看準疼啊。”
另一隻喪屍和橙妖也被飛魚和張於解決,它們死後,沒有像那時一樣化作藍色光球飛向何處,而是和平常一樣,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有些不同的是,它們死去後,依然保持著喪失的姿態,沒有恢復人類的模樣。
——難道,它們生來就是喪屍?而不是由人類變成的?
孫芒感覺十分疲憊,也沒有細想,張於攙扶著他和大部隊一起朝墓地出口的方向走去。
“你說說,這怎麼就閃了腰呢?”,張於看著孫芒,笑道:“真是,看你現在的樣子,年紀輕輕的就一把年紀了。”
“哈哈。”,孫芒陪笑道,突然話風一轉:“張老師,如果我死了怎麼辦?”
“呃?你在說什麼屁話?”,張於又急忙將他扶好,生怕出什麼意外。
“不是屁話,我認真的。”,黑暗中,不時閃過的微弱亮光,照清他凝重的臉龐。
“你雖然叫我一聲張老師,但是也應該瞭解,在學校裡,我幾乎都是以學生的身份與你們相處的,所以,如果我是楊輝的話,大概……會在你的墳頭蹦迪吧。”,張於笑道。
“哈哈哈!”,隊伍中間的螞小蟻轉過頭來:“我想起了一首好聽的DJ音樂,要不要分享給你,就是那句:如果讓你重新來過……”
“噗。”,一向沉默,很少說話的地鼠都被逗笑了。
“停停停,不要再說了!”,孫芒立即打斷。
“哎,我突然想起來了一首詩,叫什麼春火燒不盡,野草吹又生。”,飛魚插話:“雖然我們身上都有燒傷,說不定風一吹就又好了呢。”
這句話說出來後,突然冷場了兩秒。
“笨蛋,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啊喂。”,層染也被隊伍中的歡笑氣氛感染,忍不住說道。
“對呀,對呀,我都知道,你知道嗎,張~老~師~~~”,螞小蟻十分樂呵的說。
“這麼簡單的問題,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難道你在質疑我嗎?我以前可是語文老師的。”張於即刻反駁。
“哼哼,你不會是把吃進去的知識都拉出去了吧。”,螞小蟻看著張於,笑罵道。
“我真是服了你了,祖宗。”,張於有些無奈,自已竟然被小孩給懟了。
大家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身上不同程度的燒傷也減輕了不少,高漲的情緒把恐懼驅散,像困在籠子裡的鳥兒被放出了大自然。
牛大叔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回頭看向隊伍的最後面:孫芒已經不用張於攙扶了,螞小蟻像是團寵一樣,在大家的身邊說說笑笑,層染也隨聲附和,時不時搭上幾句。
最後,牛大叔寬慰一笑,隨即看向身邊的地鼠:“怎麼樣,是不是有家的感覺了?”
“嗯。”,地鼠微微用力點頭,回過身去,看向自已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