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突然司畜神閃出來,對那陰差講,這一群白鵝確實有冤情,這種冤情不便在第十殿訴說,再說第十殿也不是喊冤之處,只管轉世投生的事,這你應該清楚。

大神!那陰差淺淺一笑說,要趕開這群白鵝可不是我的意思,我是請示了秦廣王的,你不要在這裡瞎扯,妨礙公務是要打板子的。

你不要亂扣帽子,也不要恫嚇我,我直接進去向大王略說這群白鵝的冤情行不行?

不行。那陰差說,等一等,讓我進去向大王稟報,把你的意思說到,再回答你。

司畜神點頭,只見那陰差進大殿去了。那些伏在殿門外的大群白鵝,沒有再叫嚷,都一一扭過脖子,對著司畜神把腦袋一伸一縮,像是向他磕頭,表示感恩。

一會兒,陰差轉來,對司畜神說,大神,不好意思,今天本殿大王忙不過來,人類還有一大排新亡的罪魂正等著定罪判決,實在抽不出空閒時間,你明天再來吧!

總算沒有拒絕。司畜神心裡好想些,他又強調,那我明天一定來。

你明天只帶一隻鵝代表來,不要這麼多鵝都來。那陰差如此囑咐。

那就讓頭一隻登上燒紅鐵板痛苦萬狀地跳著“芭蕾舞”的大白鵝作為代表來吧!司畜神對著一大群白鵝講。

你要把鵝代表變回原來的人身亡靈,好與本殿的大王勾通。那陰差又走過向司畜神交待。

那隻被欽點的鵝代表便從鵝群堆裡走出來“嗄呃”地叫一聲,像是向司畜神說,我願意代表自己,也代表大家覲見秦廣王訴說冤情。

第二天,在秦廣王殿外,司畜神施法把這隻鵝代表變成了一個人——一個五十多歲的壯漢,他們的交談就更直接了。

司畜神問,你過去世作了什麼惡,竟然投生鵝身?

那壯漢一陣悲慼,道出了他未能懺悔的罪過:

也就是前四百世,他們村裡姓王的人家和姓李的人家因宅基地發生糾紛,鬧到縣衙打官司,兩家都想打贏,但心裡都沒有底。

那壯漢便欺騙姓王的說,我在縣衙有熟人,與知縣關係特好,只要你給50吊錢我打點一下那個熟人,讓他在知縣面前幫你說話,保證你的官司打贏。

結果姓王的人家給了50吊錢那壯漢,可是最後姓王的人家官司打輸了,找到他問,這該怎麼說?

那壯漢理直氣壯地回答,你給50吊錢太少,人家姓李的直接賄賂知縣,所以這場官司你輸定了。其實我也輸了,我不好意思找你,我把你給的50吊錢送給那個熟人,來去的路費都是我自己貼。原指望你的官司打贏,我再找你搞餐酒喝,可現在你輸了,我也不好意思開口。

此後姓王的人家就不再提這件事。而實際是怎麼回事呢?那壯漢在縣衙根本就沒有熟人,他純粹是乘人之危,騙取50吊錢自己花用。

這50吊錢並不多,但罪孽可重。如果把這罪孽看作是存進銀行的本錢,到了一定的時候,這本錢就有利息,最後利滾利、息滾息,就是一個大數字了。

也就是說,那壯漢犯下的這種罪孽開始不算什麼,時間久了,一世接一世地累積,到了四百世,這個罪孽就重了。

再加之那壯漢在隨業流傳的報身輪迴中又沒有做過善事,積過陰德,罪孽不但沒有衝減,還把本來就不太多的薄福消耗殆盡,再次投生,就很自然地墮落到畜生道。

更湊巧的是那壯漢投胎變鵝,這鵝又正好是王姓人家孵化的鵝,鵝長大了,賣給開餐館的馬渡河所得的錢剛好與當初那壯漢從姓王的人家騙取的50吊錢的價值相當。

那壯漢當然不會想到四百世以前騙取人家50吊錢,四百世以後要投胎變鵝還人家的債,如果那壯漢當初知道有這麼回事,就是打死他,也不會去騙人錢財,因為騙人錢財的報應太重了、太慘了。

司畜神聽到這裡,唏噓不已。他望著那壯漢說,你現在懺悔遲了,也不遲。說遲了,是因為你已變成鵝身還了人家的隔世債,遲不遲就無所謂了;說不遲,是你可以從現在開始懺悔,以自己受到惡報的真實事例勸告眾生不要作惡,要多作善,說不定下一世你這具鵝身就可以投生人身了。

但願如此。那壯漢說著,便由司畜神領進了秦廣王殿。

坐在大殿寶座上的秦廣王神態威嚴,但話語親和。看見已來到殿前的司畜神向他拱手、那壯漢向他稽首,把手一搖說,不必多禮。又指著那壯漢問,你就是白鵝代表?你們喊什麼冤?

大王。我們死得冤。那壯漢接下來備細申訴馬渡河用燒紅的鐵板,讓一隻只大白鵝在上面踩踏,美其名曰鑊掌菜餚那極其殘酷的加工製作過程。

說到激憤處,那壯漢一邊掉淚,一邊重複地講出其死得冤的緣由:

大王,你想想,我們作為大白鵝的罪孽報身,人家殺了我們下燙鍋騫毛剖腹挖心,剁成八塊十塊,無論怎麼弄著吃都無可厚非,也是天經地義的,世間有這種說法,白鵝、白鵝你莫怪,你是人間一碗菜。

可問題是心腸歹毒的餐館老闆為了招攬生意,把我們放在燒紅的鐵板上讓掙脫不開的蹼趾在左跳左蹦的過程中受盡炮烙之苦。由於時間又長,我們欲生不能、欲死不得,而每一隻受此酷刑的大白鵝所承受的痛苦,相當於幾十只大白鵝被正常宰殺所承受的痛苦。

也就是說,這樣斃命的每隻大白鵝,相當於在扁毛畜生中生生死死輪迴了幾十次,而你們陰曹地府不瞭解我們在臨死之前被折磨得萬般悲慘的具體情況,在畜生的生死簿上仍然只記錄我們只死過一次。大王,你說這樣冤不冤?

秦廣王沉吟片刻,望著那壯漢說,聽了你的控訴,我的心情也很沉重。秦廣王那有幾分疑惑的目光又轉向司畜神。司畜神連忙說,稟告大王,鵝代表所講句句屬實。

頓時,一排從陽世新亡的的罪魂都附和起來,人間一些生意人利慾薰心,這種慘無人道的事情絕對做得出來,比這有過而無及的壞事都有人幹……

不講了,我知道了。秦廣王從殿座上站起來,鄭重其事地講,如此作踐生靈、折磨生靈的鑊掌菜餚製作法,要立即廢止。

我建議把馬渡河鑊掌鵝肉館老闆的魂魄拘來問罪,要取到殺一儆百的作用,免得以利益為重的世間生意人競相效仿,遺患無窮。司畜神義憤填膺地講出心中所想。

本王自有辦法。秦廣王說,我要讓馬渡河採用這種殘忍手段所賺的錢財被盜散失,也讓世人明白不義之財不可妄取的道理。

當下秦廣王示意司畜神走近其辦公桌案,與他耳語一番,司畜神做個手勢,像有什麼為難之處。秦廣王再與他耳語一陣,他才點頭,並施禮,把那壯漢拉一把就走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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