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昨日沒能向皇上求情,且安父還在大牢裡關著,陵容在第二日的請安時還是聽到了些不中聽的話。

當然,這些話主要是福常在、欣常在還有淳常在幾個人說的。

言語間無非是安父有罪,陵容馬上要成為罪臣之女云云。

這些過分的揣測,以陵容的位份,直接拿著嬪位壓她們也就是了,連解釋都是不需要的。

可惜的是今是甄嬛不在,否則她還有可能說出兩句刺痛人心的話來。

“好了,是非公道自有皇上評判,你們幾人吵吵嚷嚷的,像什麼樣子。”

皇后如同往常一樣跳出來打圓場,她臉上帶著笑意,隨口就將沈眉莊給提了出來,“本宮沒記錯的話,濟州協領是惠貴人的父親,安嬪若想得些訊息,不如去問問惠貴人。”

如今陵容與沈眉莊的關係說不上好與壞,畢竟兩人只是關係漸漸疏遠,並未完全交惡。

她們兩人以前還能交上那一兩分的心,如今是一點都不能了。

“皇后娘娘,這事兒正因為是沈大人審問的,嬪妾方才安心呢。”陵容面上沒有一絲焦急之色,她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沈眉莊。

“嬪妾相信沈大人,更相信皇上,定能還嬪妾父親一個清白。”

皇后心中是看不得宮中任何兩個妃子交好的,如今聽安陵容所說,話裡話外都不想將沈眉莊也攪和到這裡面去。

難不成這兩人的關係,還真像福常在所說,並非像表面上那樣差嗎。

皇后同樣看了惠貴人一眼,她略一沉吟,“看來惠貴人早就把該說的話都說了,倒是本宮擔心過頭了。”

陵容但笑不語,對惠貴人微微點了點頭。

倒是沈眉莊有些驚訝,後宮不得干政,皇后娘娘必然是知曉的。

安嬪父親之事,自已又怎麼可能去找皇上求情,又怎麼可能與自已的父親聯絡呢?

安嬪家世低,對政事一竅不通,怕是會被皇后娘娘鼓動,來找自已求情了。

好在,她還沒有傻到在請安時向自已求情,否則這臺是真的下不來了。

沈眉莊心中長出一口氣,面上帶了點擔憂的神色,“嬪妾與安嬪一樣,相信皇上與家父,一定會秉公處理的。”

皇后可不在意會不會秉公處理,她只想著讓這些妃嬪關係越差越好,最好能夠自發地鬧起來。

很快,這次請安就在各懷心思中結束了,陵容沒有多留,免得又捲入什麼紛爭之中。

她甚至還假裝抹兩下眼淚,叫想說風涼話的人,也不好意思立刻上前。

但恬貴人哪裡管這些事情,她叫住陵容,彷彿她才是那個嬪位一般,開口就是訓斥之語,“行了,哭哭啼啼的,像個什麼樣子。”

陵容剛抬起手,擦眼淚不是,不擦也不是,就這麼盯著恬貴人看。

“就說了你一句,擺的這是什麼表情啊,醜死了。

本小主幫你問了,你那沒用的爹沒什麼事兒,過兩天就放出來了。”

沒想到這恬貴人居然會幫自已,陵容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連道謝都卡在了口中。

“等他出來之後,好好教訓教訓,一個大男人膽子居然那麼小,把你的臉都丟光了。”

教訓?怎麼教訓,再膽小懦弱也是自已的父親,又如何能太過分。

只不過恬貴人倒是給自已提了個醒,應該想辦法找個人,替自已好好管管這個爹了。

惹出一次事也就罷了,若是像前世一樣貪汙,可不止敗壞自已的名聲,還會連累著攸寧也被人說三道四。

“謝謝恬貴人關心,我會考慮的。”陵容笑著向恬貴人道謝,“難為恬貴人想著幫我。”

“你是從我延禧宮走出去的,我是怕你丟我的臉。”恬貴人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嫌棄,即便陵容如今位份高,又是一宮主位,她仍是把陵容當作當初那個住在樂道堂的小答應。

況且陵容的位份也是因為生了公主才升上去的,恬貴人雖然有些不滿,但也不好說什麼。

畢竟皇上子嗣稀少,每個孩子都珍貴的不行,因此升位份再正常不過了。

若是自已生下皇子,又豈止是個小小嬪位,就連妃位也是有可能的。

“既然我幫了你的忙,你也為我想想,怎麼得皇上的寵愛。”

原來目的在這兒,陵容放下了心來。別的她不好說,這寵愛倒是能幫恬貴人爭取一下。

只不過皇上最開始喜歡恬貴人,也是因為最開始她在海棠樹下彈琴,那天仙似的氣質一下子抓住了皇上的目光。

只不過相處下來,發現恬貴人驕縱又跋扈,著實不是皇上喜歡的那一類女子。

所以怎麼樣讓恬貴人重新得寵,還真的要好好謀劃謀劃才行。

“我會為貴人好好謀劃的,還請貴人耐心等上一等。”

陵容好容易送走了恬貴人這尊大佛,就被後一步離開景仁宮的沈眉莊等人追上了。

淳常在跟在沈眉莊後頭,苦口婆心地提醒著要她千萬不要為了安陵容而觸怒皇上。

沈眉莊自然知道這件事牽連甚廣,自然不會主動摻和,面對淳常在的勸阻,她自然是連連答應。

“我父親為人正直,面對這種通敵叛國之事,眼睛裡容不下一點沙子。

因此,再審訊之時偶爾會用些嚴厲手段,只盼望安嬪的父親不要被傷到,否則真是不好面對安嬪了。”

“這又如何,安嬪是不會那麼小氣的,本來也是那安比槐的錯啊。”淳常在拉著沈眉莊的手絮絮叨叨,抬頭就看到陵容剛好在她們前面不遠處。

淳常在嚥了咽口水,好在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惠姐姐,你看......”

沈眉莊一抬頭,剛好和陵容四目相對,此時她略有尷尬,卻還是叫了一聲安嬪。

“惠貴人不必多禮,我並非有意在這裡等你,不過是剛好遇見而已。”

陵容本就不打算求沈眉莊,因此也不欲多做停留,反而對沈眉莊露出個微笑,轉身向承乾宮走去。

反倒是沈眉莊,她開口叫住了陵容,躊躇著說出不肯幫忙的原因。

“姐姐,這個忙不幫才是對的。”陵容瞧著沈眉莊的樣子,彷彿回到了前世自已哭著向她求助的時候,“這畢竟不是後宮之事,若你開口,只會給自已帶來麻煩。

我的父親膽小怕事,定是不敢摻和到這通敵叛國的大事之中,只要等著皇上查明真相便好。”

況且,陵容如今的恩寵已經遠遠超過了沈眉莊,早就不是前世可憐巴巴的安常在了。

“皇后娘娘提及此事,也不過是關注后妃罷了,姐姐勿要往心裡去。”

陵容略微頷首,她不欲與沈眉莊等人聊上太多,畢竟沈眉莊肚子揣著的不是皇上的子嗣,稍有不慎就會波及到自已啊。

明明沈眉莊對於政事並非全然不懂,為什麼就甘願為了一個孩子賭上沈家全族的性命呢?

陵容前世今生都沒有體驗過什麼情啊愛啊的,她也理解不了這種事情為什麼比自已和家人的性命還要重要。

如果非要愛一個人愛到願意獻出生命的話,起碼這個人要全心全意幫助自已才行,哪有今兒幫幫這個,明兒幫幫那個的道理。

既然不能堅定地選擇自已,這種男子和皇上有什麼分別,可能還不如皇上呢,起碼跟著皇上還有點銀子拿。

眼見著陵容漸漸走遠,沈眉莊也長出了一口氣,不用自已幫忙可是十足的好事。

“惠姐姐,還好這安嬪不用你幫忙呢,要是哭求起來,還真不知道怎麼拒絕的好。”

“若真是求我,我也只能去御前探探皇上的口風罷了,更多的事情是不可能做的。”

淳常在點了點頭,她話鋒一轉,又開始勸慰起沈眉莊來,“這些日子甄姐姐身子好一些了,姐姐和我一起去看看她吧,我們姐妹三人都好久沒有敘敘舊了呢。”

沈眉莊拒絕的話飄在風裡,陵容站在承乾宮的牆內,聽了個一清二楚。

“小主,這淳常在難道不知道惠貴人與栩常在早就鬧掰了嗎?怎麼還想要緩和這兩人的關係。”

“在這宮中,力量自然是越強大越好,淳常在如願得了寵,卻沒能晉升位份。

她自然要想辦法在宮中培植自已的人脈,好叫自已走的更長遠些。”

只不過淳常在有心,卻找錯了人,沈眉莊和甄嬛都是有一股子傲氣在的,她們兩人鬧到這種地步,根本不會為了利益回頭。

但陵容很是好奇,溫實初在這兩人中間糾纏,會不會惹得沈眉莊對甄嬛出手呢?

這個情況只要想想便覺得有趣,自已不妨幫沈眉莊一個忙,讓她看看溫實初的真面目吧。

“照水,今日晚些時候,將衛臨叫來承乾宮,有件事兒要他去做。”

“奴婢明白。”

陵容回到宮中,正忙活著想要如何幫助沈眉莊看看溫實初的真面目,皇上便先衛臨一步來了承乾宮。

一見到皇上,陵容就慌忙地擦擦眼角,假裝自已剛剛哭了一通。

她的動作很大,很容易就被皇上捉住,“哭的這麼傷心,怎麼不見你去御前找朕。”

擦眼角的功夫,陵容的眼眶便已經紅了,她壓抑著眼淚努力搖頭,“父親犯了這樣大的錯,嬪妾又哪裡敢去求皇上。

若他全然無辜,皇上自然會還他清白。若他真的有罪,嬪妾又哪裡有臉面求皇上開恩。”

皇上嗯了一聲,他以為這小女子會跑來養心殿又哭又鬧,卻沒想到只是躲在承乾宮中哭。

“惠貴人的父親審理此案,你不敢找朕,怎得也沒去找找惠貴人。朕記得,你與她關係不錯。”

“嬪妾與惠貴人確實相熟,但父親涉及的並非小事,嬪妾又何苦將惠貴人牽扯其中。”陵容瞧著皇上的樣子,就知道他的疑心病又犯了。

居然開始懷疑自已是不是求過沈眉莊,揹著他暗地裡和沈大人有聯絡。

蒼天呦,自已要是有那個本事,幹嘛不聯合所有大臣,反了你這個皇上,自已上位當女帝呢。

到時候在後宮養上三千面首,你這個皇帝連官女子都當不上。

“出了這樣大的事情,你還能這般沉穩,甚好。”

陵容又擦了擦眼淚,她抽噎著抬頭,“皇上一定很失望,嬪妾的父親居然這般不中用。”

“即便失望,也不是對你。”對於今日景仁宮發生的事情,皇上早就一清二楚了,他也知道陵容只是默默地等待結果,並未節外生枝。

“朕已經查明,此事與你的父親沒有關係,過幾日便會差人將他送回松陽了。”

“嬪妾謝過皇上,”陵容嘴上謝恩,身體卻沒有動,她拉住皇上的手,“皇上,您如今也知道了,嬪妾的父親當真不得力,請皇上撤了父親的官職吧。

免得,免得又耽誤了皇上的大事,做些大逆不道的錯事來。”

“朕,有想過免了他的官職。但他是你的父親,也是攸寧的外祖,朕不能降低你們母女二人的出身。”

皇上反握住陵容的手,輕柔地拍了拍,“朕打算給他個縣令的官職噹噹,待過幾年再為他升個官職,做個瀟灑閒人也就是了。”

“皇上竟然為嬪妾和攸寧想的這般周到,嬪妾當真是受寵若驚。”

皇上對於自已寵愛的妃子,出手一向大方,但自已的父親太不爭氣,陵容只覺得害怕的很。

官職要是一再高升,只怕又要搜刮起民脂民膏來了。

“但朕看你,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皇上撫摸陵容手背的動作頓了頓,“容兒可是覺得,朕給的官位太低了。”

“嬪妾並非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父親實在是不堪大用。”陵容毫不避諱提及父親的缺點,她知道,皇上早就將父親的情況查了個清楚明白,遮掩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若是皇上想要父親繼續為朝廷效力,怕是還需要一個人幫忙好好看住父親,免得他日後鑄成大錯。”

皇上想到安比槐做的那些事情,也不由得皺緊了眉毛,是一個不堪大用,又愛沉迷聲色的。

若真是官位高了,怕是沒幾日就要反了天了。但是他的官位又不能太低,即便不考慮安嬪,也要考慮攸寧。

看來,在他身邊安插人手,是最好的選擇了。

“也罷,朕會叫人物色一個靠譜的人,好好輔助你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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