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時,年羹堯便進京請訓,如今已經一月有餘。

因著皇上優待,華妃也時不時能得以見到兄長一面,常常訴說自已在宮中被甄嬛搶奪寵愛。

年羹堯因此常常上書,請皇上厚待華妃,不能為了一個大理寺少卿的女兒,棄華妃於不顧。

皇上不得不常去翊坤宮留宿,兩人如膠似漆,後宮其他妃嬪乃至皇后,都近一個月未被皇上召見。

華妃又是個恃寵而驕的性子,她本想趁著這個機會對付甄嬛,卻沒想到她陷害沈眉莊懷有鬼胎之事已經暴露,如今已被丟進寶華殿了。

在華妃聽聞甄嬛是親手端了紅花喂沈眉莊喝下時,她的憤怒已經達到了頂峰。

一個兩個的,自已生不了,卻總要用這些下作手段害人。

當夜,華妃便去了延慶殿,將端妃好一番毒打譏諷,才算消了心中怒氣。

至於如今落難的甄嬛,華妃倒是不把她看在眼裡了。

能被恬貴人那個小蠢貨鬥倒的大蠢貨,確實沒必要分太多心思在她身上。

如今宮中華妃一枝獨秀,就連皇后都不能與之匹敵。

早晚請安時華妃明晃晃的挑釁,皇后也只能尷尬的笑一笑遮掩過去。

“皇后娘娘的蛇毒是還未清理乾淨嗎,怎得臉色還是這樣蒼白。”華妃容光更盛,滿頭珠翠生輝,顯得她華貴非常。

“若是碰見不知情的,還以為皇后娘娘聽見皇上要冊封臣妾為貴妃,就覺得如臨大敵,怕的睡不好了。”

華妃這話說的底氣十足,絲毫不在意皇后面上越來越僵硬的表情,她端起茶杯聞了聞,十分嫌棄地丟回了原位。

雖然此時她一句話都未曾說,倒叫皇后比剛才更加尷尬。

“妹妹侍奉皇上多年,位份久久不動,此時晉為貴妃位,也是應得的。

敬嬪從前便是妹妹院子裡的,如今也一道兒升了妃位,當真是雙喜臨門。”

皇后很快便緩和了表情,她故意提起敬嬪從前是華妃手底下的,為的就是叫曹琴默看一看,你跟的那個主子,並沒有想到你呢。

當然,皇后也是叫華妃將目光移到敬嬪身上些,不要整日覬覦著自已的後位。

廢了一個麗嬪可不夠,還要把曹琴默這個爪牙也拔掉,才能安安心心叫你坐上貴妃之位。

敬嬪知道這時候不能出風頭,她只是向皇后與華妃道了個謝,便再不肯多說一句話了。

“年歲長了,這品性還是一如既往,什麼時候都想搶個風頭。”

華妃並不想就這樣輕易放過敬嬪,“家中在朝野上對皇上沒什麼助力,自已的肚子又不爭氣。

年歲平白長了這麼多,還是喜歡用些狐媚的法子為自已牟利。”

敬嬪仍是沉穩地坐著,但是拳頭已經捏的緊緊,她很是想反駁一句,華妃娘娘不也對子嗣無助嗎?

但她哪裡有資格反問華妃,一不小心就要比延慶殿的端妃還要慘上幾分了。

反正這麼多年的扮老隱忍都過來了,如今自已手握宮權,更要有容人之量。

不能在意華妃這一句兩句帶刺的話,免得叫皇上覺得自已升了妃位就得意忘形,失了應有的穩重。

敬嬪不肯開口回應,倒顯得華妃有些咄咄逼人,沒有容人之量了。

皇后更是不想在此時打圓場,兩個人關係越差越好,最好水火不容,敵對在一起。

“華妃娘娘,”曹琴默此時倒是開了口,“娘娘晉了貴妃之位,可不能少了姐妹們的禮物,好叫嬪妾和溫宜也能沾一沾娘娘的喜氣。”

“溫宜的禮物自然是最好的。”華妃撫著耳邊新制成的金鑲玉耳環,那股子不悅之感勉強壓下,“過幾日吩咐御膳房辦一場宴席就是了,本宮會請皇上過來慶賀。”

華妃此時抬出了皇上,她清楚的很,只要有皇上在,這些妃子們再不願意,也不得不去翊坤宮為自已慶賀。

真心如何,假意又如何,反正都不得不跪在自已腳下,吃點手指縫裡露出的恩寵。

要不是華妃被晉為貴妃,陵容也不想來這景仁宮中請安。

她如今保護好孩子是要緊事,皇上寵愛誰都不值得她在意。

尤其是華妃娘娘,只要年羹堯還在,只要她和皇上多年的情分還在,就沒人能真的奪了她的寵愛。

前世今生,也只不過是一個甄嬛而已。

待華妃宴會之事定了個七七八八,皇后又開始關心起陵容來。

“如今安貴人身子漸漸重了,不是重要的事情,便不必來景仁宮請安了。”

皇后笑的溫柔,但陵容一看她的表情,就覺得心中隱隱不安,總覺得皇后仍是不死心,還想要對自已動手。

皇后啊皇后,可別忘了你中宮失德的傳言才好。

“嬪妾知道了,只不過今日是華妃娘娘和敬嬪的好日子,嬪妾無論如何都要過來賀一賀的。”

“有這個心意便好,華妃與敬嬪為人和善,定不會怪罪於你。”

皇后故意用了和善一詞,倒叫華妃剛剛壓下去的怒火又燃了起來,

她狠狠瞪了陵容一眼,似乎在怪罪陵容今日為何偏要出來現眼。

“若是當真心中有意,想必這賀禮都準備好了。

本宮倒是好奇,安貴人都準備了些什麼啊。”

陵容哪裡準備過禮物,華妃晉位的訊息是昨夜傳來的,她今日能起得來景仁宮道賀就已經很是不錯了。

“嬪妾宮中有的,娘娘宮中都已有了,若是說拿的出手的,只怕是嬪妾這一手繡活兒了。”

華妃卻頗為不屑,只不過會用那些不值錢的針線繡些帕子香囊罷了。

哪裡比得上自已用金銀拉成的線繡出的旗裝,那樣貴重的東西才配得上自已的身份。

況且這安陵容還有孕,身子又病懨懨的,若是因為給自已繡些禮物傷了孩子,只怕太后與皇后這兩姑侄,要向皇上告狀,說自已恃寵而驕了。

“罷了,你懷著孕,就不要弄這些精細的東西。

免得傷了身子,又要麻煩太醫院的太醫們費盡心思。”

陵容聞言立刻起身行禮,不用準備這些禮物就好。屆時挑些貴重的送去,也算是慶賀了。

哪怕華妃總有更貴重的,也不至於再來找自已的麻煩。

“好了,安貴人的禮,本宮便幫忙備著,定會叫華妃妹妹覺得滿意。”

華妃一雙美目在陵容與皇后之間來回掃視,心中在暗暗思量這兩個人到底是不是一黨。

但曹貴人分析過這兩個人都被毒蛇咬中的事兒,認定是這兩個人狗咬狗,鬧得兩敗俱傷。

“那臣妾就等著皇后娘娘的禮了,希望不要叫皇后將份例都給用盡了。”

華妃忙著回翊坤宮為皇上準備膳食,便不再與皇后打太極,隨意行了個禮,就帶著曹琴默一起,招搖地出了門。

陵容等人又祝賀了敬嬪一番,才陸陸續續地向皇后道別。

“妹妹,”陵容剛走了不遠,敬嬪就趕了上來,“有一件事兒,要和妹妹商量一下。”

陵容瞧著身邊走來走去的嬪妃與宮人,知道敬嬪的話不便於在這宮道上說,便示意敬嬪住口,帶著她直接回了承乾宮中。

照水為兩個人奉上了茶點,敬嬪飲了口茶穩了穩心神,才從袖口掏出一張藥方來。

“妹妹,這是最近我收到的一張藥方。”敬嬪小心翼翼地展開方子,慢慢地推到了陵容面前。

陵容略略看了一眼,就發現這張正是皇后給福常在的那一份。

“姐姐是從哪裡得到的?”

“從福常在那裡。”敬嬪將那張方子摺好,再度小心翼翼地放進袖口,“她身邊的丫頭去太醫院取藥,回來時撞到了我。

碰巧遺落了這張方子,便被含珠拾了回來。”

“這方子可有什麼特別?”陵容雖然知道這藥方是什麼,但此時卻不得不裝傻,“可是什麼害人的……”

敬嬪卻搖了搖頭,她湊近陵容的耳朵,“這是個助孕方子,我已經找太醫看過了,是頂頂好的。”

陵容自已就用過這方子,自然知道這藥效霸道極了,哪怕是自已那用過息肌丸的身子都能有孕。

但同時她也清楚,這孩子生的下來,卻養不大。

“姐姐,你是想要……”

敬嬪點了點頭,她抓住陵容的手腕,“我一直想有個孩子,這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我想抓住。”

“可是……”陵容很想說出這方子有問題,但卻又不敢透露自已早就知道有這種助孕方子了,“會不會有詐?那太醫值得相信嗎?”

敬嬪也是擔心這事兒,才來承乾宮中找陵容了,“我想著,叫何太醫看一下,他醫術過人,想必能看出些端倪。”

怪不得將這方子輕易地拿出來了,原來是想要求助太醫。

“姐姐有求,妹妹自然無有不可。”陵容反手拍了拍敬嬪的手背,倒是笑的真切。

“姐姐就在承乾宮中多等一等,今日何太醫會來為妹妹把脈,剛好趁著這個機會瞧一瞧。”

敬嬪心中高興,她雖得了些皇上的寵愛,但肚子卻始終沒有訊息。

皇上的寵愛太過飄渺,敬嬪早些年就看的透徹了,如今只盼著有個孩子,好叫自已這一生更有依靠。

她在承乾宮中等的著急,卻不好催促陵容將何桉鳴提前叫來。

陵容卻也並不著急,話裡話外勸著敬嬪不要隨意用這藥方,免得被人算計受害。

“之前沈貴人的方子是溫養身體的,姐姐用著可還好?”

“倒是還不錯,只不過……卻始終沒什麼效果。”敬嬪嘆了口氣,她偶爾也能得到皇上幾天留宿,可卻始終沒什麼好訊息。

眼見著華妃盛寵,皇上就再沒怎麼來過鹹福宮了。

若是再不想辦法有孕,等自已年紀更大,只怕就更沒有機會了。

所幸,今日何桉鳴仍是準時來的,他照例為陵容把脈,囑咐著照水該換新的方子熬藥了。

“小主的身體恢復的不錯,只不過還是要注意著飲食和用藥。

尤其是不能再做那些熬夜的精細活兒,最是傷身了。”

“奴婢會勸著小主的。”照水捧著新送來的藥材,順勢將殿中其他伺候的宮人給帶了出去。

敬嬪這才將那方子展開,放在桌上遞了過去。

何桉鳴不解是何事,但還是拾起那張藥方瞧了瞧。他的表情本來還很淡然,卻在看完方子後皺緊了眉頭。

“這方子確實是一個助孕方子,但是有一味藥,藥性太過霸道了。”

他捧著那方子,心中在不斷思考該如何配藥,將這藥方給調整一番。

陵容瞧見敬嬪著急的神色,便輕聲安撫著,親手遞了茶過去。

“姐姐耐心等一等,這藥材種類太多,藥性不同,若是變了一味,怕是整個方子的藥效都變了。

給何太醫些時間,莫急。”

敬嬪食不知味地喝了一口茶,她目光緊緊盯著那張方子,期待何桉鳴能改出個好用的來。

只可惜何桉鳴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他放下那張方子,向陵容與敬嬪兩人道歉。

“微臣學藝不精,確實改不了這方子。

因為只要按照藥方用藥,幾乎所有的女子都能在短時間內調理好身子。

碰到合適的時機,就能順勢有孕。”

何桉鳴嘆了口氣,他指著其中一味藥,“但這藥性太過,孕育的子嗣會出現先天不足的情況。

生產之後更需要萬分精細養著,稍有不慎,就可能……丟了性命。”

這話說的已是十分直白,敬嬪臉色沉沉,她拿起那張藥方,重重地嘆了口氣。

本以為是一張能讓自已得償所願的方子,卻沒想到這方子還有這樣的害處。

“不如微臣為小主把把脈,看看是緣分未到,還是身子有些不適。”

敬嬪自然同意,她伸出手腕,期待著何桉鳴能圓了自已的夢。

何桉鳴搭脈不久,便查出敬嬪的身子似乎是被麝香薰壞了。

這樣的身子無論如何調養都很難有孕,難怪敬嬪要用那助孕方子了。

只不過……敬嬪的情況應該叫過很多太醫把脈,但這敬嬪卻顯然不知道自身情況,只怕這其中有什麼自已還不知道的秘密。

“敬嬪身子尚好,”何桉鳴微微笑著,並沒有將實話說出,“應該是時候未到,安心調理著便是。”

敬嬪仍是十分失落,她將那方子收好放進袖中。

即便何桉鳴說了這藥方有問題,但她仍是打定了主意想要用。

她想有個孩子,皇宮最是不缺良藥名醫,即便先天不足,也不用太過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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