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芝是哭著回到杏花春館的,她臉上的掌印深深,還有被指甲勾出的血痕,仔細一瞧顯得格外可怖。

華妃未曾想到,這甄嬛跪了一個時辰之後,還敢叫人打她的大宮女,甚至下手如此狠毒,劃出來的血痕不知道要留在臉上多久。

若是頌芝因此毀了容貌,叫她這個主子哪裡還有地自容。

如此打她的臉面,這個甄嬛真是恃寵而驕,不給她點顏色瞧瞧,豈不是要叫六宮看了笑話。

尤其是皇后那個老婦,沒準此時已經在武陵春色笑掉了大牙了!

“靈芝,叫江誠過來,給頌芝看看臉上的傷。

周寧海,把曹貴人還有麗嬪給我請過來,就說有要事相商。”

周寧海哎了一聲,瞧著自家娘娘的臉色,就知道一定得馬不停蹄去做,否則這雷霆之怒怕是要降臨在自已頭上。

不過到曹貴人處時,溫宜公主尚在午睡,周寧海急匆匆的語氣倒驚醒了溫宜公主,小小幼童不舒服的放聲大哭,倒把曹貴人心疼壞了。

曹琴默抱著溫宜耐心地安撫,奈何周寧海不斷在一旁催促,公主被吵的始終不能重新睡下。

心中的怒火騰的升起,曹琴默眼色不善地掃了周寧海一眼,自顧自地在一旁哄著溫宜。

“曹貴人,娘娘可是催的急,若是去的慢了,奴才也是攔不住娘娘發火的。”

曹琴默深深吸了口氣,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她喚來乳母好生哄著溫宜,自已則換了身衣服,跟著周寧海去杏花春館。

一路上走的很急,音袖甚至來不及給曹琴默撐傘,就這樣快步地走著。若非周寧海是個瘸子,只怕她二人小跑才能跟的上了。

曹琴默的臉色越來越差,她早就知道華妃叫她去是想做什麼。

但讓自已想辦法卻無一絲禮遇,甚至華妃宮中一個大太監就敢對自已這個貴人指手畫腳,完全無視溫宜的哭鬧。

好一個該死的奴才,好一個天殺的華妃娘娘。

自已憑什麼要認認真真幫她思考對策,去對付那位什麼都沒做,就能復寵的甄嬛。若是華妃失手,自已豈不是要替她背下這些罪名。

整日跟著華妃做這些髒活惡事,卻連個嬪位都討不到手,這個主子又有什麼好跟的。

行至一半,就見麗嬪的轎子走在前面,晃晃悠悠的,絲毫不見著急之色。

見此情景,曹貴人更是憋著一肚子的氣,一個空有顏色的草包美人,除了會諂媚華妃再無一點用處。

這樣的人騎在自已的頭頂,真叫人覺得噁心。

曹貴人藏著一肚子的怒火進了杏花春館,但一見到華妃時,面上的表情就變為了謙卑,她小心翼翼地行禮,免得華妃又想借著懲罰她來發洩怒火。

“那甄嬛三番兩次僭越犯上,折辱本宮,兩位妹妹有什麼高招,不妨都亮出來。”

曹琴默坐在椅子上,端著茶水默默的喝,她根本沒有心思想什麼辦法,一門心思想著溫宜到底有沒有睡下,該不會因為額娘不在,還在啼哭吧。

坐在一旁的麗嬪壓根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是周寧海把今日之事說了一遍,麗嬪才恍然大悟般點點頭。

“娘娘,前幾日有個叫康祿海的,託人求到了嬪妾這裡,說想要來嬪妾這裡伺候。

不過嬪妾瞧不上那個狐媚子,更瞧不起康祿海那個拜高踩低的,就沒答應。”

“這兩日你派人去接觸一下,要是能成為我們的人,做起事來可就方便了。”華妃聽見這個好訊息,肉眼可見的軟化了神色,她瞥了曹琴默一眼,有意地咳了一聲。

曹琴默早就感受到了華妃的目光,她本不想開口,但奈何華妃勢大脾氣又爆,不得不給出點建議,“不過甄常在又得了寵,康祿海那個牆頭草,可能又想回去效忠了。”

華妃目露不屑,在她眼裡,這種牆頭草最是好收買,隨便花一點銀子就會為自已辦事。

真不知道這個曹琴默在大驚小怪什麼,果真是破落戶家的女兒,為人小氣的緊,連用銀子收買人心的手段都學不會。

“收買康祿海這事兒,交給麗嬪去辦,曹貴人你倒是要好好想想,怎麼折磨那個賤婦。”

曹琴默心裡翻了個好大的白眼,康祿海那種東西,骨頭軟的很。

若是被甄嬛等人抓住,立刻就會吐出來是何人指使的了,這華妃當真是不怕,執意要用這個康祿海辦事。

“之前娘娘便藉著甄常在和果郡王私情一事,將甄嬛踩成了答應。

這事兒在皇上心裡,一定埋下了懷疑的種子,既然娘娘想要借康祿海的手,不如就準備些「證據」吧。”

華妃略一思考,便覺得這主意好的不行,畢竟甄嬛與果郡王之事鬧得沸沸揚揚,不知有多少宮人聽過。

只不過丹楓失手,被敬嬪給扣住,才叫甄嬛抓住了機會翻身,但這並不代表甄嬛與果郡王就全無關係。

以皇上的脾氣,怎麼可能忍受自已的妃子與自已的兄弟有染,若是混淆皇室血脈,又該如何向先帝交代。

“那這證據嘛……可不能只准備果郡王一個的吧。”麗嬪用扇子遮著嘴,一雙眼睛笑得彎彎。

見麗嬪接話,華妃自然而然將這事兒交給她去辦了。畢竟這種勞心勞力的事兒,華妃可沒心思做,她還要去討皇上的歡心呢。

杏花春館的商議,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也就結束了,華妃一干人對甄嬛制定的計劃,也從康祿海這個不起眼的總管太監開始了。

可惜忙於跟著皇上下棋的甄嬛並不知道,那損害名譽的事情又捲土重來。

當然埋下禍根的,就是與果郡王私下接觸,談笑風生的甄嬛自已。

“四郎,嬪妾這一步棋,您要如何化解。”甄嬛執著黑棋,放在了棋盤一角。

皇上瞧了瞧美人面,才又低頭看了棋盤一眼,他只思索了一瞬,便立刻下好了白棋。

棋局形式瞬間逆轉,甄嬛仔細看著棋盤,才發現皇上很早就埋下了陷阱,一步一步環環相扣,將自已的黑子生生困死。

“四郎深謀遠慮,嬪妾自愧不如。”甄嬛笑著放下棋子,皇上如此隨意就能贏了自已,真不知道皇上的棋藝達到了何種地步。

皇上被如此誇讚,倒是呵呵一笑,他執著甄嬛的手,緩緩揉搓著。“莞莞調皮,下棋並不認真。”

甄嬛沒想到,自已下棋時盯著皇上看的小動作竟被發現了,她抬手遮著臉,臉上飛霞一片。

“嬪妾為四郎繡了一件寢衣,”甄嬛叫流朱過來,將那件明黃的寢衣送了過來,她雙手展開衣服,為皇上展示著上面的二龍戲珠繡樣,“四郎可喜歡?”

皇上一時沉了面色,這世上只有自已這個皇帝,可以使用龍的圖案,何來的第二條龍。

這二龍戲珠,豈非意味著有人想要與朕爭奪皇位。聯想到這甄嬛與老十七的風流韻事,皇上臉色越來越沉。

甄嬛沉浸在自已的喜悅當中,這二龍戲珠的繡樣,她一針一針繡了良久,就連指尖都被繡花針刺了好幾個針眼。

今晨淨面的時候,還覺得有些疼痛呢。

但皇上始終沒有開口,甄嬛才有些慌了神,她捧著那件寢衣,腦子轉的飛快,立刻便想到了皇上可能是因為這繡樣而多心了。

“雙龍戲珠九天雨,玲瓏佩響聞瑤池。這雙龍戲珠的圖案,是嬪妾對皇上,對天下萬民的祝願呢。

願風調雨順潤澤萬民,生活如同在瑤池仙境一般。”

甄嬛急急忙忙甩出了兩句詩詞,憑藉著靈活的腦子將繡這圖案的用意給圓了回來,她甚至始終含著笑,顯得格外隨意。

皇上終於緩和了臉色,他示意甄嬛坐到了自已的身邊來,一起看那件用心繡出的寢衣。

“料子倒是好,穿在身上定是舒服的很。”皇上一改方才的神色,彷彿真心實意喜歡這件寢衣一般,“宮中不少人都為朕繡了寢衣,還是莞莞這件,最得朕心。”

“嬪妾看皇上還穿過一件金龍出雲繡樣的呢,與這件相比,皇上更喜歡哪一件?”

皇上意味深長地看著甄嬛,那面上的醋意輕而易舉便捕捉到了,他志得意滿的指了指手邊這件,“自然是莞莞繡的了,另外一件怎麼都比不上你的心意。”

甄嬛見皇上還與她談笑,便知道繡雙龍戲珠繡樣這一關算是過了,那件金龍出雲的寢衣繡樣精美,自已倒真的比不上。

但皇上最是喜愛自已,自然也會愛屋及烏,喜歡這件寢衣了。

“那金龍出雲的繡樣是真的漂亮,嬪妾喜歡的緊,不知是哪位妹妹繡的,嬪妾還想學一下繡法呢。”

“似乎……是安貴人做的吧,莞莞若是想要學繡法,便叫蘇培盛絞了那圖案,給你送去月地雲居就是了。”

甄嬛沒想到,皇上對待那寢衣如此隨意,看來安陵容在皇上的心裡,也不過如此。

虧她敢叫人裝神弄鬼嚇唬自已,若是叫皇上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懲罰她呢。

另外一邊,陵容不住地打著噴嚏,她揉了揉鼻子,內心在掂量著是不是自已病還沒有好透。

照水聽見聲音,快步跑了過來,伸手貼著陵容的額頭感受溫度,“好在沒有發熱,小主身子可有不適?”

“那倒是沒有,不如你給我把把脈,順便檢驗一下你的學醫成果?”

照水眨巴著眼睛,試探著將手探到陵容的手腕上。但還沒碰到,便立刻收了回來,揚起一個俏皮的笑。

“奴婢才學幾天,把脈這種功夫,還沒有學會呢,小主啊,未免太高看奴婢了。”

“你這丫頭。”陵容笑斥了一聲,她沒再繼續噴嚏,倒也沒那麼在意了。

畢竟她也沒想到,甄嬛和皇上二人你儂我儂的時候還把自已繡的寢衣給絞了。

“對了照水,這幾日可有福常在的訊息?”

“奴婢倒是叫人查了,福常在這些日子確實在用那副藥,不過來園中的日子短,也無法知道是否有孕。”

陵容點了點頭,福子那藥可是皇后給的,只要她用了,憑藉皇上現在養好的身子,有個孩子並不難。

算算日子,也要回到宮中之後,才能知道她是否是真的有孕了。

“倒是得想想辦法,叫這福常在和甄常在爭上一爭。”

“可是這福常在最近都在上下天光,除了為皇后娘娘請安,便再不出來了,想來是有些難度。”

“說的也是。”陵容知道福子並不甘於一個常在位份,但同是宮女,她可要比餘鶯兒聰明多了,從不去得寵的妃子面前找黴頭。

反倒憑藉著像純元皇后的一張臉,惹得皇上時不時去看她一眼。

不過宮中像純元皇后的美人兒太多了,自已這個只有聲音像的,怪不得皇上最近都不愛到自已這裡來了。

除了華妃要自已抄宮規以外,陵容如今還沒受什麼其他的磋磨,倒一時之間也沒那麼迫切用新的招數討皇上歡心。

“不過,甄常在如今投奔了皇后,其實不需要我們動手,兩人就要對上了,而我們只需要為她們添一點火星就行了。

而這個火星,就是皇上的寵愛了。明日與福常在見一見,和她聊一下華妃娘娘雨夜被皇上拋下一事吧。”

“小主是想……讓福常在推已及人,生出些同病相憐的心思來?”

陵容點了點頭,這福常在喜歡當縮頭烏龜躲在殼子裡,自已就偏要撬開這殼子,叫她出來看看,甄嬛是怎麼奪她的寵的。

只不過有些可惜,這福子與夏常在住在一處,倒沒怎麼體會到內務府拜高踩低的嘴臉,少不得還要去問問夏冬春,要不要幫自已開一個方便之門。

“是。”照水利落地答應了,她思索了一會兒,猶豫著要不要提醒小主,今日的藥膳還沒給皇上送去呢。

“還有這個。”陵容憑藉著記憶,把皇后那個方子給默寫了出來,她抖了抖紙,吹乾上面的墨痕,“你說要是讓華妃娘娘用了,會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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